“噗通。”
“噗通。”
“噗……”
伴随着几声马儿的嘶鸣,黑脸带着的这一队接连的被放了风筝。
不知是谁在两间店铺之间用透明鱼线做了陷阱,就这么把人绊在了这里。
黑脸正扶着自己的后腰骂娘,猜测尾巴骨是不是碎了的时候,眼睛正瞟到了小巷中冒出来一个脑袋。顾不得牵起摔残疾的马,抓起刀带着兄弟就冲了过去。
没人。
黑脸的脸更黑了,他的视力一贯的好,偷看女人洗澡的时候,连女人身上的痦子都数的出来。可这青天白日,大活人在眼皮底下消失,真是太他,妈灵异了。
“这里。”有手下用刀点着地上唯一的不同:井盖。试探着看向黑脸。
黑脸的神情沉了下去,思考了一会才说:“叫一个去报信,剩下的跟我来。小心点脚下,别真在阴沟里翻了船。”
手下的兄弟都跟着点头,都不敢大意了。刚才那一下子,有三个摔断了手腿的还在那里晒着呢。
眼瞅着报信的跑了,黑脸手下的人才小心翼翼的搬开了井盖。异味伴着阴冷传了出来,入目只有黑黝黝的水波,冲着这些人忽忽悠悠的摆动着。
似有一张脸,露出嘲讽的笑容在对着他们说:“敢下来吗?!”
“把他扔下去。”黑脸看着那神秘的下水井,一指已经摔得最重的那个兄弟,显然是要用他的命去探路。
把人打晕不让他叫唤,前一秒还是称兄道弟的哥们,下一秒就变成替死鬼被扔了下去。
好在,作用还是有的。水并不深,人扔下躺平还能看到脸,而且并没有受到什么攻击。
黑脸这才招呼了兄弟,夹在队伍中间跳了下去。
一个,两个……十一。黑脸点着数,正等着最后那个兄弟跳下来,就听到一声惨叫,没等反应,头上的亮光就被封得死死的。
黑脸心里一急,招呼着人叠罗汉。头上的井盖却严丝合缝的堵在了那里,再也打不开了。
滴答,水声响起,让人不寒而栗。未知的黑暗,等着你们呢。
顶上的白奇朗给打晕的这个尾巴灌上了迷药,打断了手脚。不到最后的时刻,他还是不想轻易地要人性命。
拍拍两只手,飞快的向另一处跑去。
“嗡嗡,嗡嗡。”
正在水中跋涉的另一队终于听到了声音,手中的刀终于到了饮血的时候了。这队人马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都恨不得大杀四方出出这口恶气。
“你们准备好,迎接死神的报复了嘛!”领头的队长横刀挺胸的对着远处喊着,即使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架势却摆的十足。
“死神是什么神,俺们村没拜过这个神啊。”浓重的村音带着懵懂从地道转弯处传来。
“你……”队长脚颤的都差点没站住,气势昂昂的就杀了过去。
迎接他的,正是一群换了环境焦躁不安的蜜蜂们。远处,养蜂人穿着严密的养蜂服笑着跑了,他还得及时封上这一条道呢,可不能让蜜蜂伤了自己人。
我的蜜蜂们,也早都急不可耐了呢!
领头的人正享受着蜜蜂热情的亲吻,要不是他的动静太大,蜜蜂也不会只可劲对他招呼着。
只能说,莫装逼!
再看看别的队伍。
刚刚踏上干净地道的小队正甩着脚上的水迹,就被迎面来的炮仗炸昏了头。
噼里啪啦,稀里哗啦,根本停不下来!
被驱赶着又淌进了暗道里摸索着,又被水中的水蛭吸的迷迷糊糊的,血都被吸走了大半。
最后终于艰难的顶开某一处的井盖冒了头,又不知道被哪来的驴一个二踢脚蹬了下去。
如此循环往复,简直生生逼得人眼泪都出来了。
还有唐时珍老大夫出品的独家迷药,在墙上开个小洞。等着人经过的时候,吹上那么几口,黑漆漆的谁能看出端倪,几个大汉就那么直接滑进了水里。
还有那踩了地上铁锹被打了后脑勺的,被弹弓打瞎了眼睛的,被水中的钢钉扎了脚心的,被头上的绳子缠住了脑袋的。
这花样百出,不按常理出牌的招数让一群丧心病狂不认天不认地的匪贼们都开始求神拜佛了。
这帮匪贼的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了,现在我被打留下的泪,都是我当初决定听纪铁的话时脑子里进得水。
彩旗镇的地道游击战役全面打响,节节开花。这帮悍匪甚至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几个,就一个个的被敲打得哭爹喊娘的。
彩旗镇的优势似乎一下被抓了出来,这些从出生就想着偷奸耍滑,好吃懒做的人想出来的阴损招数能不好使吗?
这十二个时辰,他们在吉祥的萝卜加大棒的效果下,深入挖掘张大宝留下的地道,通过连接彩旗镇的地下水道,真真挖出了个迷宫。
谁挖的谁负责,这样也杜绝了镇子里人迷路的可能性。同时,他们在最深处连着镇上首富的地窖,将所有的老弱妇孺藏在了那里。
只能说,每个男人都暗藏着血性。这彩旗镇上的男人,都被吉祥逼到了最后一步,不拼不行了。不说是为了守护老婆孩子,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命,也得好好的努力。能够站着生活,就是比跪着生活显得好听啊!
那就战吧,都是老爷们谁都别含糊!
二十几个小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都被迷惑到了地道,折了一大半的人手,剩下的也都是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样子。
阴冷的地下,随处响起的哀嚎。
吉祥抱着宋玉壶的胳膊坐在了角落里,命运被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滋味并不好受,这惨叫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人的,这场仗,到底能不能胜呢?
不大的地窖里,满满当当挤着两百多的女人孩子还有老人,时而有孩子害怕的哭声都被大人按了下去,所有人都在祈求……
只是,胜利能来的这么顺利吗?
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的抢眼,刀刃的反光射到了每一个的眼里……
是彩旗镇来报信的?
还是纪铁手下来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