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音乐?”我问。
“伦巴呀。”葛丽莎说。
“这个我会。”我数着节拍。
“我的天哪,你不用数出声,你在心里默读就可以了。”
“这也行?”我说。
葛丽莎笑了笑,“你会跳吗?”
“以前不是跟你跳过吗?来这舞厅里跳,有点小紧张,先来个前进走步吧,不,先做开式基本步,然后再跳库克拉卡。”
“你怎么引带,我就怎么跳。”葛丽莎说。
“看上去你很厉害。”我握住她的手。
“不厉害,我才学了半年。”
我引带着葛丽莎跳了几个舞步,她转胯,转移重心,收脚跳得很自然。起初我动作有点僵硬,跳下去后,就放松多了。
我看到宁小楠在看我跳舞。
忽然有人碰了一下我的腰,我回头看到是王鹏,他冲我伸出大拇指,他带着一个中年女人跳舞,女人的裙子很短,几乎遮盖不住紧要处。
我有些得意,胯部剧烈扭动起来,感觉跳伦巴舞不是很难。
我跳库克拉卡时,葛丽莎双手扶着我的腰,也跳这个步子,她看着我的眼睛,“知道那个鹏哥是干什么的吗?”
“他干什么的?”
“他是房地产商。”葛丽莎说,“他要把鸟围村给拆了。”
“拆了好啊。”我说,“鸟围村这么大,他能给拆了?”
“他有的是钱,这么说吧,他家的马桶都是黄金打造的。”葛丽莎说。“他是亿万富翁,还有,他是京城来的,他是将军的后代,他的背景可以通天的,他要是给我们市长打个电话,市长立马就得跑步过来。”
“亿万富翁就了不起?”
“就这么了不起呀,你跟着他干,很快就能成为百万富翁。”葛丽莎手指撩过我的胸。
“跟他干?那得看我的心情,我管他是谁?”
“你好像天不怕地不怕似的。”葛丽莎背对着我扭动着。
“对我来说,富贵如浮云。”
“这话听起来耳熟。”葛丽莎说。
“这句话是冯保说的。”
“冯保是谁?”
“我们鸟围村的鞋匠。”我说。
“你们鸟围村真是卧虎藏龙啊。”葛丽莎说。
“对了,我缺一个舞伴,你做我的舞伴吧。”
“我考虑一下。”
“还用考虑?”我说。
“好,那就不考虑了,我没空做你的舞伴。”葛丽莎说。
“你有舞伴了?”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自我感觉挺好。”葛丽莎说,“你太自负了吧。”
“什么是自负?”我说。
“你什么都不懂。”
一曲伦巴舞结束。
我牵着葛丽莎的手,回到座位上。
“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薛金朗声说道,“这就是我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你的人生观很有境界啊。”王鹏打了一个哈欠坐下来。
“鹏哥,我们什么时候去御花大酒店,我有点等不及了。”龙三说。
“好,现在就过去。”王鹏说道。
龙三拍了一下我肩膀,弯腰冲我耳语,“向东,一起过去,有好事。”
“好,你们先过去,我要去洗手间。”我说。
王鹏带着人走了。
宁小楠走过来。
我起身迎过去,“怎么样,我跳得怎么样?我要去比赛。”
宁小楠闷声不吭拉着我的手,朝门口走去。
“去哪?”我说。
宁小楠拉着我出了门,穿过走廊,进了一间舞蹈教室。
“你要和我跳舞吗?”我说。
“向东,我教你跳伦巴。”
“好啊,来吧。”我抓着她的手。
宁小楠甩开我的手,“什么来吧?你离我远点。”
“啊?什么?”
“你知道什么是伦巴舞吗?是那么随随便便就可以跳得吗?伦巴是爱情之舞,是表达情感,爱慕,甚至是悲伤,是两个缠绵的灵魂。”宁小楠说。
“这,这么复杂,不过,爱情我懂。”
“你退后几步。”宁小楠说。
我退后了几步。
“再朝后退。”宁小楠接着说。
我又后退了几步,“这么远怎么跳?”
“你看着我。”宁小楠说。
“我一直在看着你呀。”
“我说的看,是让你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或者是一种冷酷的眼神去看。”宁小楠说,“就像你突然遇到一个很特别,让你心动的女孩。”
“那你说的眼神不对了,那是带火的眼神,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的心就被你征服了。”我说。
“你是谁啊?我看不起你。”宁小楠说。“你能不能高傲一点。”
“那,那我也看不起你。”
“好,就这种眼神看着我。”宁小楠说。
“然后呢?”
“然后你要装酷,比如做竖衣领的动作,甩头发啦,总之要引起我的注意。”宁小楠说。
“我从来都没装酷。”
“我现在跟你谈论的是舞蹈,舞蹈是用肢体来表达的。”宁小楠说。
“行,听你的。”我假装竖起衣领,“然后呢?”
“然后你靠近我,慢慢得靠近,慢慢地走过来,千万不能着急。”
“我明白了,走得太快,会把鸟吓跑的。”我说。
“我又不是鸟,行,你这么理解也可以,接着才是身体上的接触。”
“这个好。”我一步步走过来,“先摸哪呢?”
“去你的,得让我先摸。”宁小楠笑了笑。
“没问题,随便摸。”
“伦巴舞这样跳才行。”宁小楠手放在我胸口上。“你的心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