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简单的一套破邪咒念下来,林敬痛苦的神色很快消失了。
张越在煎药的过程中,一直关注着林敬的情况,发现她小腹上的三个红点慢慢消失,恢复到原来的白皙状态。
这未免也太神奇了吧!
以前张越总觉得符箓、咒语、法诀这些太过玄乎,近些日子以来频繁见到这些神奇的效用,不禁产生一丝憧憬。
看来光懂得岐黄医理、丹方针灸不能称得上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方士,还得学习更多的东西才行呀!
于此,张越暗中下定决心,事后一定要向林敬、谢凌轩,甚至大嫂等人讨教一二,再也不能让场面如此被动。
林敬的情况虽然好了一些,但是并没有完全醒来,张越将草药熬煮好之后,掰开她的小嘴灌了下去,只见她苍白的面孔终于又了一丝嫣红。
隔壁的法事很快到了收尾阶段,张越也帮林敬收拾好了衣衫,静静的坐在一旁,等谢凌轩一起过来商议。
没过几分钟,收拾利索的谢凌轩走到隔壁,看了看林敬昏睡中略带安详的面容,擦掉脑门上的几滴汗水,拽着张越走出正房。
夜空中,寥寥无几的星星闪烁着黯淡的光芒,两个大小伙子取代了六人暂时负责警戒。
张越此时心中有些话想问谢凌轩,可是又不知如何开口。
但没用多久,谢凌轩便自顾自讲了起来。
故事仍然要追溯到几年前那场综训,原来从一开始见到林敬的第一眼起,谢凌轩就莫名其妙的被这位并不女人的女人所吸引。
后来每次的比试科目,谢凌轩都有意相让,隐藏实力,自己只取二三名。
起初,林敬没有看出什么,一直到岳云飞在某一次的比试中展示过人的实力要争第一,谢凌轩才看不过出手压下他。
这也让参赛的众人渐渐明白过来,林敬并不是几人之中实力最强的黑马,谢凌轩才是。
但谢凌轩并没有选择一路横扫,而且随着岳云飞的状态低迷而一直屈居人后。
再后来,综训营结束,国安的几名高层挑选高手加入,五人俱皆入围,后来又大爆冷门,导致岳云飞无法入局,才让林敬等人大为纳闷。
这其中的秘密,谢凌轩一直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然而今晚,他却跟张越一股脑倒了个干净。
“什么?谢兄,你是说是你不同意岳云飞进入国安?”
侧目看了一眼满脸不可思议的张越,谢凌轩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为什么?岳云飞不是你师弟么?你为什么要当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猜到张越会有此疑问,谢凌轩脸色变得更加黯淡,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正房的窗户,感觉到林敬还在昏迷当中没有醒来。
长叹一声,讲出了自己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
原来,谢凌轩比岳云飞早几年入门,当时姬玄黄对谢凌轩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可自打岳云飞入门之后,姬玄黄的心境好像变了,越来越偏爱岳云飞。
光是得不到师父的宠爱,还并不是让谢凌轩最无法理解的事。
真正让谢凌轩对岳云飞满眼看不上的是他的为人,岳云飞好大喜功,人前装作乖乖牌,人后算计颇多,也不知道他这种性格是师父没有发现,还是本就偏爱他这种多变的性格。
其后,谢凌轩无意中撞见师父教授岳云飞一些,连自己都没有学过的道法,谢凌轩便更加无法理解。
但,师父终究是师父,他对谁好对谁差,全由他个人喜好而定,自己无法左右。
最后,在学成下山前的一个晚上,姬玄黄把二人叫到身前,反复叮嘱二人不能用所学道法干伤天害理的事,否则必遭天谴。
谢凌轩谨记在心,岳云飞虽然嘴上答应得顺溜,可谢凌轩看得出来,自己这位小师弟并没有将师父的话放在心上。
尤其是得到师父所赐亡灵血刃之后,岳云飞更加张狂,曾经数次约战谢凌轩,其目的再明显不过。
谢凌轩谨记师父教诲,不与岳云飞一般见识,却被对方视作懦弱的表现。
正当此时,偏巧国安内部有人组织那次综训营,两师兄弟便被姬玄黄派下山,无论成功与否,都不须再回茅山,从此各安天命、各赴前程。
这么着,两人下山。
而最后那临门一脚,将岳云飞拒之门外的举动,自然是谢凌轩找到当时的国安高层,反复游说,自己这个师弟其心不正,道心不稳,迟早都会出大事。
加之国安几位高层,似乎也看出岳云飞的秉性并非纯良,所以便做了个顺水人情。
谁知,在结束综训营,国安高层准备带人赶赴京城,安排差遣的当口,谢凌轩却不告而别。
只不过在他出走前夕,曾找过林敬恳谈了一番,具体说了什么,谢凌轩含含糊糊没有讲清楚,但以张越的聪明才智,已然猜的八九不离十。
定是林敬将谢凌轩拒之千里之外,否则,他也不会只留一封书信不告而别。
求证之时,谢凌轩的说法多少和张越所想有所出入。
“唉,一腔相思,几许痴怨,梦里辗转为伊人。一朝梦醒,几多无奈,嗟叹往昔暗伤神。”
“喂,谢兄,何以如此伤春悲秋?”
突然听到谢凌轩吟诗以抒怀,张越竟然有些感动。
不过,单单只是为情所困的话,似乎没有必要搞得这么悲怆吧?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张兄,刚才你问我为什么阻止国安招募岳云飞,其实还有一个理由。”
谢凌轩很快转移话题,而且正是张越最关心的话题。
“哦,谢兄请讲。”
“林敬道心稳固,系出名门,如果我师弟岳云飞与她一起入围的话,以后势必会成为同事,我对师弟的性格非常了解。表面上他是个大度之人,其内里却复杂得多。”
说到这里,谢凌轩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可单听他这几句解释,张越便已经明白过来,说来说去,这哥们儿还是替林敬着想。
但他这种近乎“胳膊肘往外拐”的做法,不会招来岳云飞的记恨吗?
或许是看出了张越的担忧,谢凌轩撇嘴一笑,幽幽说道:“既然来了,我总不能避而不见。这样吧,明天请张兄随我一道,去拜访一下我这个小师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