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兰家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吗?”
猛然间,客厅中的气温好像下降了好几度,只因老人一声并不太高的虎吼声。
嘿,你不待见我,还不许我走,这是什么道理?
张越转过头,双目阴沉的瞪着老人,一字一句道:“老人家,我敬您年长不与您为难,如若再出此狂言,别怪我手下无情!”
这事儿闹的,本来是一件大好事的,反倒被老头儿三两句无礼的话,搞得张越肝火大动。
兰馨一看,再任由这一老一小闹下去的话,家里一会非鸡飞狗跳不可,赶紧出言制止道:“够了,你们俩都不许给我闹了!爷爷,您不许再说话了。张越,你跟我上楼去看看奶奶的病情!”
大小姐一怒,老人家也只是微微摇头,平时惯坏了,连爷爷都敢凶啦,看以后柴家那小兔崽子能不能降服这头小烈马吧!
老人家不再言语,张越似乎也意识到刚才有些失态。
不过,张大少素来没有道歉的习惯,最后勉为其难的朝老人拱了拱手,算是抱歉,便跟在兰馨身后一步步走上二楼的一间卧室中。
卧室陈设典雅,看得出主人颇有修养和品位,四周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张越认得出其中大半,俱皆是大师手笔。
环视一周,张越的目光最后落在一张大床上,只见上面侧卧着一人,灰白的头发摊在枕头上,呼吸均匀,光听声音似乎不觉得有什么病症。
可等兰馨呼唤老人醒转,老太太转过脸来,正对着兰馨和张越,嘴巴微张,似乎想说话的时候,张越才猛然发现不对!
大大的不对!
老人这病症很蹊跷。
为什么蹊跷,张越一时说不出来。
假装客气聊了两句之后,兰馨拽着张越的袖子,将他拉出卧室,两人走到旁边的侧卧,低声问道:“张越,怎么样?我奶奶到底得了什么病?”
张越哭的心都要有了,你一不让我切脉,二不让我上前问询,真当我是火眼金睛的孙猴子了,有什么病一望便知?
开什么国际玩笑!
不过,隐隐的,张越能够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应该是一般人闻不到的,是一种淡淡的异香。
不像香水,也不像是熏香,更像是一种矿物发散出来的。
难道说?
张越双眉紧皱,看向兰馨的目光有些复杂。
兰馨似乎也意识到了事件的严重性,急忙摇晃张越的胳膊,不厌其烦的问道:“到底怎么样?我奶奶到底得了什么病?”
“你先不要问我,我先问问你。老太太病发的时候,到底有什么症状!”
“双眼发红,行为混乱,大喊大叫,神志不清。但是只会维持十几分钟,便自己慢慢昏睡过去,然后一天都可能不会再犯病。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发作越来越频繁,以前是每天只闹一回,现在……”
兰馨没有再说下去,看来事情已经严重到没法收拾的地步了。
想必,以兰家的财力,中医、西医肯定都看过了,既然一直没有找到对症的疗法,那么,应该就不会错了,应该就是那个!
“嗯,我大概明白了。这样,我猜的没错的话,老太太应该是……”
张越话音尚未落定,房门便“砰”一声被人打开,闯进来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兰馨的祖父,兰世东。
“冰蓝她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突然被老人家打断,张越心里并没有一丝不爽,而是为老人伉俪之间的感情所感动。
百年修得同船渡,相守几十年,老了老了,却要见老伴儿如此受苦,想必二人之间的感情肯定颇深。
“兰老爷子,我说一句,您可能不信,但是我几乎可以笃定,老太太她,被人下了……降头!”
“降头……”
兰老爷子和兰馨祖孙俩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这太出乎一般人的意料了。
降头、赶尸术,这种东西只在灵异小说、电影里面出现,现在科学技术这么发达了,有人要害人,还需要用这么古老的方式吗?
何况,现在真还有这种东西存在吗?
这小子不是满天胡吹法螺吧?
骗子,一定是骗子!
“出去,你给我出去!”
兰馨还在震惊之中,老爷子却很快清醒过来,一声虎吼,紧接着,楼梯口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不足五秒钟,两名身形彪悍的保镖出现在老人身后,目光不善的盯着张越。
只待老人一声令下,张越估计就得被人扔出兰家小楼了。
“等等,爷爷,你让张越说完!”
“说完?傻丫头,你还不明白?这小子就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他这是欺你年少无知,想骗咱们兰家的钱呢!”
老人家被孙女的执拗气得手直哆嗦,亏你天资聪颖,居然连这种拙劣的把戏都拆不穿。
张越真心被这对祖孙的表现搞得没脾气了,这帮凡夫俗子没见过就算了,居然还敢怀疑本少爷的水准,真是够了!
“得,爱信不信!不过,我忠告你们一句,老太太长此以往的话,不出半月……”
后面的话没有必要再说下去,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张越已经基本宣判了老太太的大限之日。
这时候,便看出兰馨有多大力度了。
“等等,张越你先别走。”
兰馨一把拽住张越,硬生生把他拖到身边,随后一步迈到老人身边,耳语了几句。
只见老人面色精彩至极,从煞白到赤红,最后变得稍稍平和下来,之后,便吩咐两名保镖先出去。
看来,兰馨是暂时说服了兰世东。
张越暗暗摇头,第一回听说上赶着救人,还被人往外赶的,自己这是何苦来哉呢!
兰馨依然抱着相信张越的信念,因为她对张越之前的种种表现了解颇多,这家伙两次以正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解决难题,想必这次,也不会例外。
事实上,兰馨赌对了。
尾随在兰馨身后,三人走回隔壁的主卧。
张越细细打量尚在半梦半醒间的老太太,游移了片刻,目光最后死死定在老人的脖颈上。
难道就是它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