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萧遥就看到了宁儿那一张清丽的脸庞,新月般的眉黛,似带着点滴心事。
萧遥心头掠过一丝颤然,忍不住道:“有事儿吗?宁儿。”
宁儿天真善良,心里想什么,脸上就表现出什么,很不懂得隐藏,她看着萧遥,淡淡道:“三哥,能让我进去说吗?”
萧遥干笑一声:“当然可以。”
他让宁儿进入房间,关上门,请宁儿坐下来。
宁儿坐下来以后,就低下了头:“三哥,我想跟你说件事儿。”
萧遥微笑:“宁儿,看你神色严肃的,有什么事儿,对三哥说,也这么难为吗?”
宁儿把头低的更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说吧,咱俩之间,没有什么事儿,是不能直接说的。”
宁儿眼里闪过一丝欣慰,鼓起了勇气:“三哥,我想换个地方去住。”
萧遥闻言,不禁皱眉:“你怎么会这么想,这里住的不习惯吗?”
宁儿摇摇头。
萧遥忽然想起了梅子,不由道:“是不是梅子给你说了什么?”
宁儿还是摇头:“三哥,你别多想了,其实我早就有了这个想法。”
虽然萧遥也觉得,宁儿能够主动离开,对他们二人,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却忍不住问个清楚:“为什么?”
宁儿苦笑:“自从薰儿姐姐住进来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薰儿姐姐会一夜就离开,我怕你没人照顾,所以就没有再提,现在梅子姐姐来了,她完全可以照顾你,所以,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萧遥听得心头絮乱无比,他想要挽留,想要对宁儿说,我不是答应过让你陪在我身边吗?
但这些心思,这些话,他一点也没有表露出来。
任凭心里难受万分,却也只是独自忍受。
“你准备换到哪儿去住?”
“还在中州吧,这里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而且离你近点,你什么时候需要我了,我也能够赶过来,况且有我在,你发病了,也来得及照顾。”
萧遥郁闷笑道:“病来如山倒,真的发了病,你又怎来的及挽救。”
宁儿却只是低头,也不辩解。
萧遥知道她素来善良,不善言语,可是心志却极为坚定,认准了的事情,也一向不愿意改变。
沉吟片刻,他认真的道:“你真的决定了?”
宁儿点点头:“决定了。”
萧遥叹了口气:“明天,等明天,我让菁菁跟张扬调过来。”
宁儿听到萧遥答应,心里不无失落,她到底还是不想离开萧遥,否则也不会这么纠结的过来跟他说这件事儿了。
可是能不走吗?
人家一对璧人在这里亲亲热热,自己在这里算什么?
大煞风景不说,心里也徒自难受。
但是到最后,萧遥让菁菁跟张扬过来,她还是有些欣慰的,毕竟萧遥这么说,就证明她还是在乎自己的。
所以她没再多想,当即点点头:“那行,我就不打扰,三哥休息了。”
看她起身,转身而去,萧遥不禁怅然若失。
宁儿离开不久,梅子就进入了房里。
“宁儿对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要离开这里,换一个住处。”
看到萧遥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道:“你恨愧疚?”
萧遥默然点头。
梅子也有点小小的失落:“对不起呀萧遥,我没想到,我的到来,竟会让宁儿做出这样的决定。”
萧遥叹了口气:“这不怪你,就算你不来,早晚宁儿还是会这么做的。”
梅子不由惊奇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在你来之前,已经有一人来过。”
已经跟梅子发生了关系,萧遥也不想对她隐瞒,不管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该说的总要说。
梅子露出警惕的神色:“是谁?”
“薰儿?”
其实在萧遥说以前,梅子心头已经转过了两个人的身影,叶琳,纳兰雪。
可没想到,萧遥说的并非这两个人。
而是他第一听说的名字,薰儿。
所以她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很难看,很古怪:“薰儿是谁?”
萧遥苦笑:“这个人其实你是知道的,但是我不曾提起你的名字,所以,你也不知道她是谁。”
梅子默然不语,萧遥则继续道:“她就是在西洋暗算我的那个同伴,叫做薰儿。”
梅子很不能理解:“在西洋的时候,她差点杀死你,你现在却跟她好上了。”
萧遥也觉得很好笑,可是他偏偏笑不出来:“薰儿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事实上,每一个进入特殊高手部队的人,都有苦衷,若不听命效忠于国家,本身也不会有好下场。”
梅子恨恨的望着萧遥:“她怎么走了?”
萧遥有些伤感:“我说过,她是特殊高手部队的人,任期不满,不能够离开,所以在中州完成任务,就回去了。”
“她来中州完成任务?难道是奉命于天都特军部,前来对付你吗?”
“特军部派她来就是这个意思,可是她不但没有对付我,还帮我解困,甚至跟我生死对敌,也正是这样,我才能够逃出沈闻道的击杀,梅子,我知道,我跟很多女人纠缠不清,对你不起,可是真的让我对别的女人绝情,我也做不到。”
说来奇怪,萧遥对不少女人,都不能做到决绝,可是说出这话的时候,却一点都不犹豫。
他心里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将自己的感情,坦白给自己身边的女人。
去留任由,两厢情愿。
他自认为这样一来,就不必对人负疚,却不知道,人跟人之间的感情,最难明了,一旦发生,就算退出,伤痕也已经留下。
感情若是想发生就发生,想结束就结束,恐怕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为情所困的人了。
事实上,之所以有那么多人堪不破情之一字,就是因为感情是发生的快,发生的容易。
可结束起来,就万分纠结,贻害无穷了。
梅子呆呆的看着萧遥,许久才失落道:“我不该怪你的,我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
萧遥松了一口气:“对不起,梅子。”
虽然伊人宽慰谅解,但萧遥心里也仍觉愧疚,毕竟是自己风流花心,却还要让人理解,说起来真够无耻的。
梅子却浑不在意:“你不用道歉,走到今天这一地步,是我自己愿意,但这也不过是我现在的心情,也许以后,你的处置稍有失措,我离开你也说不定。”
萧遥不禁挠头:“不管你会不会离开我,我是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
梅子咯咯一笑:“但愿你说话算话才好。"
萧遥揽住梅子纤腰:“却不知道你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
梅子忽然吻住了萧遥的嘴巴,狠狠的亲了一口,才娇笑道:“何必说那么多呢,我喜欢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给我的承诺,再说了,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事情,就是男人的承诺。”
萧遥无语:“看来我在你眼中,就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了。”
梅子眼中闪过迟疑:“那倒不是,只不过,承诺带给人的,往往只有伤害,给人承诺,予人欢喜,可是等到承诺作废,却又让人无边痛心,既知结果,何必当初。”
萧遥吐吐舌头:“看来男人在女人心里,始终是没有好心想了,我不会再给你承诺,但是我会用行动让你明白,我并非一个一般男人。”
梅子咧嘴一笑:“正因为你不是一般男人,否则我怎么会让你碰。”
萧遥哈哈大笑:“这么说,有机会碰的时候,我可得碰个够了。”
言罢,他抱起梅子,两人很快滚到了床上。
外面,梅子一个人,独自坐在沙发上,愣愣出身,大毛在角落缩着,百无聊赖,时而伸动脑袋,来瞧瞧宁儿,见她发呆不语,更觉没意思,继续呼呼大睡。
过了一会儿,萧遥卧室里逐渐传来声音,宁儿心情激动,难以言明,脸上闪过一阵阵痛心,蓦然起身走入自己的卧室,关闭了房门,钻到被窝里,不住哭泣。
夜,漫漫。
但再长,也还有明天。
萧遥这一天,清醒的格外早,他先打电话,安排了张扬跟水菁菁来到中州,另外打电话给马奔,让他给宁儿安排一套新的住房。
做完这一切,他就准备去洗手间洗刷一下。
这个时候,梅子就睁开了眼睛。
昨晚欢愉,她十分倦怠,所以起来的时候,脸上仍然有一丝倦容,可是她本来长得极美,此刻这种倦怠的脸容,竟更添了一种说不出的美艳。
她望向萧遥,问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萧遥有些犹豫道:“梅子,我,可能要离开中州一段时间。”
梅子闻言,登时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来,你就要走呢?”
萧遥很是抱歉:“昨天那个电话,你也听到了,在答应你过来之前,我还没有得到消息,可是既然得到了消息,我就必须去做那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