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上来的是各式各样的琉璃制品和钟表。
全身镜,梳妆镜,还有小巧得只有半个手掌大的小镜子,成套的高脚琉璃杯,晶莹透亮,还有琉璃制成的仿水晶花瓶,最让人夺目的是摆放在另一边的钟表,浇铸有大鹏展翅,花开富贵等图样的大钟,古朴的摆钟,还有各式各样的怀表,上面的数字全是用的他们熟悉的阿拉伯数字,并不是大齐的汉数字。
洋人们早听说过王妃的作坊能做出这些东西,当中有些人还特意去看过几样东西,他们对钟表虽然感兴趣,但因为上面的文字他们不认识,所以只能惋惜的将目光只放在琉璃制品上,但现在他们见到了刻有阿拉伯数字的钟表。
几哥洋商人当场惊叹出声,他们一看见这东西就预估到了它们的价值。
现在他们的国家也才能做出笨重的摆钟,与如此精美的钟表根本无法相比,他们相视一眼,赞叹道:“荣郡王妃,这的确是好东西,但您知道,在贵国,依然是绸缎,茶砖和瓷器最为吸引我们,如果这东西的价格太高,我们只怕不能购买,毕竟利润有限。”
安德烈与穆扬灵算是比较熟悉的,所以代替众人问价,“不知道王妃开出的是什么价钱?”
穆扬灵从立春手里接过报价单,道:“这是价目表,”穆扬灵含笑道:“我们都是生意人,你们有得赚了,我才能赚得更多,所以你们放心,我给你们的价格是最优惠的。”
洋人们看到价目表上最优惠的价格说不出话来,他们虽然不知道王府给大齐商人的价格是多少,但从他们的售价中也能猜得出他们的大概成本是多少,大家可都是做惯生意的人,对这些行情最了解不过,穆扬灵给他们的这个价格绝对贵很多。
安德烈沉着脸道:“齐王妃,这个价格太高了,我们所有人都不可能接受。”
穆扬灵就笑道:“我知道这个价钱看上去很贵,但与我付出的成本来说并不贵,为了研究出这东西,我付出了很多的科研成本,一直到现在我的成本都没赚回来,而这些钟表是专门为符合你们的国情做的,且是精品中的精品,说真的,若不是为了友好合作,我是不肯把价格定得这么低的。”
洋人们对这两个商品很感兴趣,但都觉得穆扬灵开价太高,纷纷不肯接受,穆扬灵只能惋惜的道:“为了友好合作,这些货品我是专门留给你们的,你们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
大概是觉得白跑一趟不好意思,为了搞好关系,安德烈主动提出他们可以谈些其他的生意,比如王府如果有绸缎,茶砖和瓷器,他们也是很乐意合作的。
穆扬灵却摇头,道:“我们王府的这三项生意都是跟安国公府联合在一起的,如果你们要谈,不如去找范府的管事,我可以让祝良为你们引荐。”
洋人们只能强笑,范府的管事和他们的主人一样精明,只要是赢利的生意,他们自己就能找上门去。
生意没成,穆扬灵好像一点也不着急生气,反而笑盈盈的招呼大家吃东西,安德烈就看着场中的东西惋惜的问道:“齐王妃,这价格就不能再少一些吗?如果肯少一点,我们说不定能把您的货物都给包圆了。”
穆扬灵就哈哈笑道:“多谢安德烈先生的美意了,不过我的作坊现在生产的成功率还很低,我是宁缺毋滥之人,所以拿到外面来的货物无一不是精品,这价格是少不了的,数量也没有多少,你们若是不要,我稍后交给周家的船只运到海外也是一样的。”穆扬灵想了想又补充道:“这已经是我能给出的最低价了。”
看着毫不担心销售问题的穆扬灵,安德烈嘴角的笑容一僵,他与其他人对视一眼,都觉得穆扬灵说的可能是真的,从没听说过这位还会做生意,果然,和他的丈夫一样,难道不知道谈生意是漫天要价坐地还价吗?
怎么能一上来就给出底价呢?
这下换洋人们犹豫了,安德烈想了想就道:“那我先买一座挂钟试试,您可不要嫌数量少就不卖啊。”
穆扬灵含笑道:“不会的,你们是大齐的朋友,我会让祝总管照顾你们一下的。”
其他洋人见状也纷纷表示先买一两样试试市场反应,不管回国后这东西能不能卖出去,就当是讨好大齐的王妃了。
十个洋人也只是把他们带来的东西分割后就不肯下单了。
祝总管想到作坊里堆了两个库房的洋人钟表,略有些蛋疼。
穆扬灵却笑呵呵的,好像开心得很,她当然开心了,她就是来让他们后悔的。
用完饭食,大家就各回各家,穆扬灵一上马车就问祝良,“让你请几位家主请到了吗?”
“是,刚才侍卫来回话,周家家主已带了各家家主在府里候着了,娘娘,此次还有江浙一带的大商人来,他们没被邀请,只能在门房里坐着,奴才估计他们也是为钟表和琉璃而来。”
“有海商吗?”
“有,”穆扬灵一笑,道:“那就请他们一起进府。”
来的都是广东和江浙一带的大商人,周家因为搭上了范子衿和齐浩然,虽然财力比不上江浙的几位大商人,但依然站在首位。
房间里隔了块屏风,穆扬灵直接从后面进来,看见屏风还愣了一下,觉得她都将士们一起战斗过了,只是见几个商人还用竖这东西?
祝良对王妃的目光视而不见,该有的规矩还是应该有的,洋人不懂规矩,但对大齐人,还是谨慎一些好。
穆扬灵在座位上坐下。
外面的商人们察觉到屏风后的人坐下,纷纷低头行礼,恭敬的分成两列站在下面。
穆扬灵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出自己的目的,“我知道你们都是为玻璃作坊和钟表作坊里的东西来的,我也不搞垄断,你们只要有钱,我就卖给你们,只是这两个作坊现在生产力有限,能出的货少,现在我手上的订单已经排到明年了。”
江浙的商人们懊恼得直想撞地,一边已经下单甚至是拿到货物的广东商人们则是开心的直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