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是在‘逼’她?
若素心跳如鼓,也不知是褚辰给她带来的消息太过令她难以承受,还是褚辰的步步紧逼让本属于白若素才有的情绪悄然萌生。
她也不想这般的,心道:白若素,我如今既然占了你的身子,便就是你了,你不能再替我做主!
“嗯?”褚辰轻哼了一声,低着头,看着若素柔亮的发心,再度语调和缓的问:“嫁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既能给你出嫁的荣宠,更不会三妻四妾,我....”褚辰是个很低敛的人,他此刻偏生要说出口:“你可知京城里想嫁我的名门闺秀有多少?我又为何至今未娶?”
龙延香从头顶钻入了鼻孔,一丝一缕扰乱了若素的心绪,她仰起头,洁白如玉的小脸仿若星辰般的耀眼,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无法反驳褚辰的话。
似乎,他说的每一条,每一句,与她而言都是有利而无一害。
“等你喜欢上我,我才会...你要相信我。”褚辰低着头,说话时,吐出的热气洒在若素的脸上,痒痒的,若素当即低下了头。
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身为白启山之女,她是可以任性,可任性也得有个界限,触犯了龙颜绝对不可,皇上真要是下旨,她也只能嫁:“我考虑考虑。”
褚辰站直了身子,树影婆娑之下,高挺的身姿,趣÷阁直的脊背,给人徒增一股子安全感来。
他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温和,像在规劝着,诱哄着,低低道:“好,我给你时间考虑,白大人大婚一过,我就会正式提亲。”顿了顿,他又添了句:“赶在皇上圣旨之前定下婚事,皇上也不好说什么。”
这算是为自己的私心找借口么?褚辰心中苦笑。
回了屋后,若素久久未能入睡,她在想,如果有一日,褚辰发现她不是真的白若素,会摒弃她么?
这辈子,她想好好的活着,绝对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牺牲品,亦或是利用品!更不是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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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世代生活在岭南,可以算得上是乡绅中的翘楚。
孙家小姐,孙玲儿哭的双目红肿,孙老爷瞪大了虎眸,半是震惊,半是狂喜道:“当真?!那公子是当朝太傅大人?镇北侯家的世子爷?”
孙老爷觉得,明个儿一早就要去祖坟上烧香,孙家几代子嗣单薄,更别提入仕为官者,像他们这样的乡绅,家底虽是丰厚,可脸面上总归没有读书人的气派和坦荡。
前去打听的家丁躬身小心着,却也脸色为难:“老爷,以您看,这姑爷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哪有抢了绣球就跑的?
孙老爷一屁股坐在红木东坡椅上,一双铜板目泛着晶亮的光泽,仿佛眼前就是金山银山,他捋了捋发白的胡须:“去,再去打听打听,这褚世子到底什么来头?是否有婚配?”
“小的这就去!”家奴兴冲冲的退了出去,小姐要是能嫁给褚辰这样的公子哥,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能跟着脸色光彩。
孙玲儿羞怯的低下了头,双目含情,原来那人不仅生的俊美不凡,还是京城里的贵勋,甚至还是太子的老师!
“爹爹,女儿.....女儿就是喜欢他。”孙玲儿含羞道,岭南的女子是不会像京城闺秀一般含蓄内敛的。
孙老爷叹了口气:“爹爹我也喜欢这个女婿啊!”这就是正经的金龟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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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翠宫,暮雪皑皑之下,已经有宫人开始贴起了窗花。
作为偏殿之一的穆轩阁今晚格外的不太平。
刘婕妤生的貌美,她的容颜在后宫也是难得一见的,刚入宫那会子,皇上接连一个月,夜夜雨露恩宠,风头强盛了好一阵子。
可自打乔若惜一进宫,昔日荣宠似乎一下子清冷了下来,乔若惜如今已经是美人,这样的晋升速度实在少见。
刘婕妤嘟着粉唇,朝着乔若惜所居偏殿望了过去,冷声道:“哼!姑侄同伺候一个男人,也亏她们乔家人能做得出来!”
身边的老嬷嬷劝道:“婕妤,您莫要动气了,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八皇子势力不比以往,太子又被贬岭南,您....还是先有了皇上的骨血才是正理。”
“这后宫的女人,有哪个不想怀上皇上孩子的!”刘婕妤跺了剁,她卖了一个月的力,肚子也没动静。
皇上虽不必的年轻气盛的男子,可生的高大健壮,威猛之气仍在,但凡这宫里头的女人,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就连乔若惜此时也迷茫了。
皇上今晚又来了她的宫里,薄纱帷幔垂地,内室烧了金丝炭,熏了一室的花香。
她看着身侧熟睡的男子愣愣的出神。
方才一番温存,皇上喘着粗气,伏在她耳畔说:“给朕生个儿子可好?”
孩子?
她生皇上的孩子?
这不是当初进宫的初衷,可几月来皇上对她的宠爱让她深刻体会到站在高处,享受数人瞩目的艳羡是怎样的感受,她似乎渐渐能够体会到淑妃这些年的心境。
帝心在,什么都好说;可若皇上不喜欢你,你便什么也不是。
乔若惜非常喜欢被这个坐拥天下的男人捧在手心的滋味。
就算朱鸿业哪日真的问鼎帝位,到时候,她一个先帝的女人,不是守着青灯,就是指派去黄陵守墓了吧。
她能得到什么?
权利带来的欲望和舒畅给乔若惜敲响了一阵警钟。
她望了望自己平坦的小腹,美目流盼之余,闪出一抹令人寻味的异彩。
乔若惜继而又躺下,解下了身上的小衣,红唇贴着男人的耳垂亲吻,且轻且柔,伴着不可自抑的轻吟:“皇上...皇上....”
皇上动了动身子,年轻的胴体散发着活力和幽香,他微睁开眼,龙颜大悦,能这样大胆的取悦他的人,除了静妃以外,就数乔若惜了。
乔若惜听到了皇上的笑声,更加有了勇气,她娇嫩的脸庞埋进了皇上的胸脯,娇笑着:“皇上是在装睡,糊弄嫔妾呢。”
皇上很少被女人压在身下,作为一个上位者,任何事情都要自己掌控,情事上也不例外,他摁住乔若惜扭动的腰肢,一个翻身,复而将她压在身下。
这样游戏似曾相识,皇上很享受,像是回到了他年轻时候,和静妃在一起的日子。
第二日,乔若惜与平常一样去西宫给淑妃请安。
每日的请安都要花上近一个多时辰的功夫,这也是后宫女人用来打发光阴的一种手段。
众嫔妃,美人回去后,单独乔若惜被淑妃身边的大宫女叫住:“乔美人且留步,娘娘有话同您说。”
乔若惜一袭鹅黄色长裙,外面还有一件雪白色滚粉边的披风,数日得皇上垂怜,眉眼之间的魅色如华光异彩,比在乔家时还要好看。
她步履轻盈的走进淑妃所在的内室,转了几个回廊,身后的宫人不知怎么都不见了,她警觉的回头望了一眼。
突然,一只手从一间宫门伸出把她拉了进去。
“别怕,是我。”朱鸿业一手搂着乔若惜的腰肢,一只手捂着她的嘴,直到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出声,朱鸿业才放手。
朱鸿业看着乔若惜,还是深情款款:“表妹,多日不见你,我想的很。”说话间,他的唇凑了过来。
乔若惜一侧脸,躲开了去,她非常清楚朱鸿业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至于当初的竹马情谊到底是真是假,她也不想再追求了。
真真假假,何必太认真,她现在只要谋划自己的将来,乔若惜突然觉得生活在宫里头也很有趣。
明明每个人都是带着面具的,可是与此同时,所有人也‘玩’的不亦乐乎。
“表哥,哦不,八皇子,您这又是作何?要是被娘娘知道了,对您可不好。”乔若惜娇笑着,柔声道,比以往还要温柔。
什么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小门小户里头的夫妻都做不到,更何况以她如今的处境和朱鸿业?
朱鸿业眉宇一皱,看着光彩照人的乔若惜,不难想象她在皇上身下承宠时的娇态:“惜儿,你?”
乔若惜没想到朱鸿业会是这个表情,看来男人吶,当真不能对他太好,你不搭理他时,他反倒来找你了。
“八皇子不是已经向皇上求娶我表妹了么?怎么?还没得到答复?”乔若惜这些日子一直尽兴伺候着皇上,得知这点消息,实在正常,这也是她渐渐看透一切的原因之一。
以她如今的下场,今后还想做朱鸿业的女人?痴人说梦吧!
她只能牢牢抓住皇上,听宫里的老人说她长的像静妃,乔若惜总算明白她的好姑母,也就是淑妃如何要让她进宫的原因,不过如此正好,她也能好好利用一把。
朱鸿业眼眸蓦然腾出怒意:“你早知道为何不帮我!”
真是好笑,她为何要帮他娶别的女人!
乔若惜此刻觉得十分庆幸,庆幸她醒悟的不算迟,不过眼下不是和朱鸿业闹出嫌隙的时候,她说:“我也帮你,可皇上哪会听我的?这不,我正要与娘娘说及此事呢。”
门外响起了尖细的嗓音:“八皇子,淑妃娘娘过来了。”
朱鸿业虽是不甘,还是甩了衣袍就从后门走出去了。
乔若惜红艳的唇角泛着笑,原来这天下真的没有一个男子能与皇上比的,皇上永远不会这样如丧家之犬一样从角门离开。
欲望和权利会使人疯狂,乔若惜一点也不介意变得疯狂,她突然觉得这些年都白过了,像淑妃那般,驱走了曹皇后,独揽后宫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