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惨,一群千方百计维持想要生存的人,也许下次路过,这里就是一片废墟了吧!”
默默为这个部落的未来哀伤了几分钟,虫溪心有戚戚。
一切都还是实力,没有实力又能怎样呢?就如他现在,纵使能弹指消灭这个部族,却也被人追得四处奔逃。
正心绪烦闷,陡然虫溪感觉有人停在了门边。
偏头看去,一个瘦黑的**岁部落娃娃正扒在门口好奇的看着他。
见到虫溪看到他,他迅速缩了一下脑袋,两息过后他又伸出头看向这边。
“挺有意思。”
这个部族的年纪稍大的人路过这里都会绕行,远远瞟见金纹血蜈会露出惧色,眼前这小家伙却没有一丝惧意,是天真?
不,不可能!
在这种荒凉的地方,一个人只要四五岁的时候便会有意识的承担起自身的责任,在这里不会有天真的人。
他出现在这里,也许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
“且让我看看你们想做什么?”
想着虫溪开口道。
“你在看什么?”
“您,您就是巫师吗?”
小家伙惴惴不安,四下看了一眼,脆生生问。
“怎么?你没见过巫师?”
“见过!不过他们不像您这样?”
小家伙慢慢从躲藏处走了出来,一步步挪进房间里头。
“哦?我们有什么不同的?”
停下脚,他指了指趴在地上的巨大蜈蚣。
“他们的御虫只是这么小,而您的这么大!您的实力一定很强。”
说着他比划了一下,看那样子,他见过的巫师御虫只有脸盆大小。
虫溪摇了摇头,“御虫大小并不能体现巫师的强弱。你偷偷跑来就想跟我说这些?”
似是被虫溪看出了心底掩藏的东西,小家伙愣了一下,忽然跪倒在地,眼泪不停往外流。
“我想请您收我为徒!”
“哈?”
虫溪愕然。
他本以为这小家伙是有什么其余的事情求他,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
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传承,正常情况下不会有巫师收其他部落的人为徒,这个部落传承未断,他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难道我猜错了?他没有受人指使?”
疑惑着,虫溪问:“你们部落不是可以培养巫吗?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因为,因为……”
“雾!你在这里做什么?不要打扰贵客休息。”
没等他说原因,屋外想起领头青年的声响,接着他端着个陶罐走了进来。
狠狠瞪了一眼那小孩,头领恭敬的放下东西,伸手一抄,提溜着他扔出门外。
“不好意思,略一疏忽,竟然让部落的娃娃打扰到贵客,要不我找两个人帮您看着门口?”
虫溪心中暗暗发笑。
这人挺有意思的,思绪转变很快,这是要借机派人监视他?
“不用,我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盯着。”
青年面色一变,连称不敢,赔了个不是走出房间,提起在地上滚爬的小家伙走向远处。
见他走远,虫溪看了眼身前的陶罐。
金黄色的蜂蛹裹着蜂蜜,十分诱人。
御使雾蚀里里外外试了一下,没毒,看来这个部落的人还不敢拼着鱼死网破的想法加害他。
伸手拈起一个虫蛹尝了一下,香脆可口,让人胃口大开,虫溪顿时沉浸在美食当中。
另一边,提溜着小屁孩走远的青年一把将他甩下,脸色黑了起来。
“羽织雾,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雨大哥,我,我只是想……”
“你想什么?你知不知道若是触怒他,我们全族都会遭殃?“羽织雨恨铁不成钢,”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离他远一点,他走得越早,我们就越安全,你是想害死大家吗?“
一听这话,羽织雾从地上爬起。
“不,不是,我没想害死大家!”
他咬牙看向羽织雨大声道:“他是巫,强大的巫,只要,只要能拜他为师,我们就有巫了,大家都不会死,我不想继续看到有人像花他们那样被虫子吃掉!”
羽织雨,脸上浮现一股愧色,拳头紧紧握起,却默然无语。
良久他看向眼含热泪的羽织雾,声音幽幽响起:”我们会有巫的,强大的巫!“
“别骗人了!巫石也是这样说的,可他走后,我们没有巫了,一直没有!”
“马上就会有的。”
“是吃你们调配的东西对吗?我看到过,巫石调配的药草没有让任何一个人成为巫,雨大哥,你都不是巫,你能肯定会有?”
雨脸色一变,少倾肯定道:“会有,肯定能有!”
“不,不会再有!不会有的。”
羽织雾根本不信,他泪流满面的推开青年,从他身边跑过消失在栅栏边缘。
望着他消失不见,羽织雨愁肠百转,半晌微微叹了一口气。
“我真能骗到大家吗?一个部落中的小娃娃都察觉到了,他们……也许大家心里都明白吧!只是心中那最后一点期望没有断绝,要是我们失败了……”
对自己的怀疑越甚,羽织雨心头的热火似被浇上了一盆冰水。
“如果能……”他转身看向虫溪所在的地方,思考了一段时间,似是做下了什么决定,转过身。
一步跨出,压力倍增,那个小屋可能就是部落仅存的希望,一步一步,羽织雨走向那里。
捏起最后一个虫涌,虫溪放进嘴里,目光转向门外。
“族长有事找我?“
声音消去,羽织雨从侧面走了出来,他一咬牙上前一步进入屋中,砰的一声跪倒在地。
“你这是?”
“求您救救羽织部!”
虫溪一愣,诧异的看向他。
“我只是个路过的旅人,你却让我救你们?“
青年砰砰磕头不断,两三下后脑门变得青黑一片,跟着他抬起头道:“我知道这样说很唐突,但无论如何,请您救救羽织部吧!”
看着他,虫溪却毫无感觉。
见的事情多了,原本柔弱的内心已锻打得铁石心肠,这种不靠谱的请求他根本不会理睬。
现在他只是一个逃亡的流亡巫师,又有什么资格去发善心当圣母?
不过……
瞟见罐子里残留的蜂蜜,虫溪还是决定听一听,吃人嘴短,欠了对方人情,如果能还还是还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