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立现在真是被人装进一个四方盒子里,憋屈的很却不知道从哪找到口子出去。し大夫确诊了画眉确实有一个半月的身孕。可是确诊后怎么处置才是棘手大麻烦。
沈鹤立无言的叹气一声,当时也是糊涂了,不该顺着顾心钺说的请大夫来确诊的,直接嘴巴一捂扔了出去,他没做过自然不承认。结果现在确诊了,又骑虎难下了。
但是他打心眼认为是这个女人撒谎,如果大夫说没怀孕,他可以理直气壮的跟顾心钺说他是被构陷的,如果不确诊就赶出去,就觉得有点欲盖弥彰的心虚。问题是现在确诊了,怎么处置还是会有欲盖弥彰的心虚感觉。
他不承认画眉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不管事实是不是他都不承认,确诊后他的想法就一条灌了药把人送出去。他连钱都不想给,这么心机深重设计陷害他,他还给钱给她?这不是傻的吗。
沈李氏进来时就看见他阴沉可怕的脸色。她其实也有些不想来,毕竟这事源头上是因为她没有把人送出去,现在这个局面她忐忑了许久也没个主意,还被沈雀鸣指责了一番,但是发财过来说这一天过去,沈鹤立除了进了点茶水,其余什么都没进。
这不是胡闹吗?担心沈鹤立的身体,沈李氏还是过来了。
“大儿,莫多想,吃点东西吧。”沈李氏说,“头胎总是有风险,画眉这个样子,指不定也没福气坐的稳这胎。”
沈鹤立看他,之前还忧心他娘会觉得他下手毒辣,没成想竟然他娘会先说这孩子的事。
“这事是娘牵累的你,也是老眼昏花看不清画眉的野心,让她做下这等丑事。”沈李氏说,“就算你如今只有一个孩子也不姓沈,就算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孩子,这样来的孙子,我都不要。”她会说这话也只是因为现在这个孩子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胚胎,如果是个已经落地的男婴,她抱在手里还真的说不出不要的话。就算她现在这么说又何尝不是隐隐的试探沈鹤立,就算母亲下作,留下孙子也是好的。谁知道顾心钺还会不会帮你生孩子。
“娘,这话我再说一遍,日后顾心钺若不生孩子,顾思慎就是我唯一的儿子,即使他姓顾。”沈鹤立说。
“本来打算直接一碗药下去孩子没了把人赶出去。”沈鹤立说,沈李氏的话突然有的别的念头。听了“但是现在不了,不管是娘,还是别人,恐怕都信了五分这孩子是我的,我偏要把这孩子的真正父亲找出来,平白无故担了这一盆脏水,日后还得承担杀子的名头。”
“但若查出真的是那一次酒后意外怎么办?”沈李氏小心翼翼的问。
沈鹤立已经找到了打开困境的门,冷哼一声却不说话,眉眼阴沉,如果真是一次设计成功,他也有办法找到孩子的生父。
“你有主意就好。”沈李氏见状也不再问,“顾心钺那你还是得去一趟,好好解释一番。”
沈鹤立倒不担心顾心钺误会他,他也知道顾心钺真要生气,也是生气在他明说把人撵走了,结果人还在他家住着的事。解释还是得去解释,怕顾心钺疑心上沈李氏,是故意把人留下给他添堵。
沈鹤立简单洗漱一下就坐车去找顾心钺,等到了那再吃饭,顾心钺见他这个样子总要心疼些。计划的好好,结果顾心钺不在家。门房不让沈鹤立进去,摘星楼没正经主子在,谁敢把他迎进去。发财塞些钱,让门房去摘星楼不拘是哪一个大丫头请一个过来,就是曾妈也可以。
门房收了钱点头答应去帮他跑一趟,另有门房请了他两进去偏见坐着等。沈鹤立思索顾心钺这个时候去哪?发财和小门房一搭一搭的聊起来天来。
“你家大少爷不是不喜欢出门吗?怎么这个时候出去了。”
“呵呵呵。”
“怎么了?不能说。”
“也不是不能说,里头也有些干系。”
发财识趣的又往他手里塞些钱,门房才神秘兮兮的小声说,“二姑爷之前不在京都,最近回了京都才知道我家老爷又再娶,二小姐嫡女变庶女的事,吵着要老爷给个说法呢。二姑爷看上咱家大少爷了。”
发财闻言一震,扭头去看沈鹤立,果然面色不悦。
偏偏门房还在说,“也不怪二姑爷惦记,我家大少爷长像实在没的说,就算结婚又离婚了,还有个拖油瓶,大把的人哭着喊着让大少爷嫁给他,”
发财见沈鹤立的脸色黑的没法看,连忙扯开别的话题说。
“不是说大少爷御下极严,仔细别说了,小心板子上身。”
“旁的不能说,这些倒是无妨,自从大少爷出了门又回来后这顾家的门槛都被前来求娶的人踩没了几块。”门房不甚在意的说。“谁都知道的事,再说,这也说明我家大少爷风华绝代。”
小厮带着黛眉来的时候,大门口也停下一辆车,沈鹤立以为顾心钺回来就出来来迎,然后就看见赵正狗腿的给顾心钺开心门,前前后后殷勤的很。
顾心钺竟没有推开他。
沈鹤立这心思啊,跟大水淹了金门寺,排江倒海的翻滚。赵正见了他还给个挑衅的眼神,顾心钺看见他脚步也没停。“你怎么过来了,家里的事了结了吗?”
“找着门了,让人去查去了。”沈鹤立说,“没见着你吃不下饭,找你来续命。”
顾心钺看他一眼,转身对还跟着的赵正说,“赵旅长还不走?”
“好大哥,你总要留我一餐饭吧,咱们还是有些亲戚情在里头。”赵正嬉皮赖脸的说。
顾心钺点头,对门人交代说,“去置办一席,请老爷过来陪二姑爷喝酒,我今日身子惫懒,就不奉陪了。”
说着无视赵正哎哎的叫声就径自往里走了,沈鹤立跟着进去,没人拦他。
到了摘星楼,曾妈早有眼色的上了双份的茶点,顾心钺自顾去屏风后头换衣服,沈鹤立坐在炕桌边,看着屏风后影影绰绰的影子,食不知味的吃着茶点。
顾心钺换了常服出来,见沈鹤立有一块没一块的往嘴里塞点心,也没见嚼,动两下就咽下去了,这会子到他面前来装样了,又生气又心疼,索性不去看他,对曾妈说,“我有些饿了,早点传饭吧。”
“是。”曾妈说。
顾心钺坐到沈鹤立对面,“你喝醉酒是我的错咯?”
“不是。”
“你的下人没守好你的门让你被女人强上了是我的错咯?”
“不是。”
“那你摆这个脸色给谁看?”顾心钺恼道。“还要我上赶着陪不是吗?”
“不是不是不是。”沈鹤立伸手拉过顾心钺的手攥在手心。无奈的苦笑说,“我自己疏忽出了这么个篓子,来见你都觉得没脸,偏偏又发现你是那天上皎皎的明月,人人爱慕,我只是喝了一坛老陈醋罢了。”
顾心钺反手握住他的手,犹豫再三,还是气闷的说道,“这件事我也有错的地方。”
“嗯?”沈鹤立不解。
顾心钺气红了眼,“画眉是我让叫过去的,你们出京都的时候,我让她在路上寻机被老太太收用,当个贴身奴婢伺候你们的。原本一家子都是顾家的家奴,后来你们回京,我听说你要纳她,一气之下就把她一家子都打发出去了。若现在她家人还在顾家,她肯定不会这么大胆。”奴才背主,这是耻辱。
“你派过来的?”沈鹤立问。
“我知道你要嫌我多事,但你们走的时候又没带什么下人,你娘是个心软的,你妹子是个天真的,我只是顺手指了个稳妥人,哪知道伺候久了她就有了自己的心思。”顾心钺捂脸有些羞愧的说。
沈鹤立牵着他的手坐到他的身边,把他揽入怀里,“只要你信我的心,旁的都不重要。我也信你的心,领你的情。那个丫头是自己心大了,还让你不开心,纵使她的家人被你放了出来,我也要找到,让他们知道,算计我,算计你,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顾心钺只难堪了一会,推开沈鹤立,让他坐到那边去,“坐在那,吃了饭就回吧,我这几日有要紧的事,你先别上门,等我让人去叫你。”
“也好。”沈鹤立摸着他的脸说,“我趁这几日好好把这事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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