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的人再一走,屋里就只剩下四个人了,工部尚书与侍郎小心秉着呼吸,生怕像户部那样遭了灾。
“虽说年关将近,可工部尚书还是走一趟远差吧,你在工部挑几个人,各自分散去所有地方巡政,务必保证田间防冻做好了准备,水渠道路今年修好了不少,本宫要的是明年报喜,而不是开春便报忧。
地方事杂,只怕也顾及不到,且刚过了一个丰年,大概也没有准备着大灾,朝廷的话他们未必放在心里,可是你们得放在心里,走一趟仔细叮嘱各地,能把损失降到多低,就降到多低,知道吗?”
没挨骂,工部尚书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了地:“是,臣立刻就去安排。”
他也赶紧走了,纸条也没领。
只剩下三王爷与萧必明两个人了,明仪这才继续说道:“六部的事需要丞相紧盯着,这些事都不能出了差错,严寒突降,等消息传到各地只怕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得做好开春便是饥荒的准备,趁着这些日子,清点各地粮仓的存粮,给我一个总数,无论如何都要把粮食富余起来,万不得已之际,那些唯利是图的粮商也宰上几个。
另外,大魏接下来该是一场接着一场的硬仗,先前唐可寅曾向本宫进言军功爵制,大战之际,这是可行之事,将他召回,着手参详,本宫只有两点要求,既可以鼓舞军心提升战力,又不威胁皇权。”
“是。”萧必明见了礼,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她继续说,也就告辞离开了。
出了公主府,萧必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处院落。
国子监尚在建造,为此三王爷请来做老师的池三岳老先生还在盛京,就住在这一方小院里。
大雪天,他正在屋里煮茶看书,见萧必明来了半分不稀奇。
“老师。”萧必明规规矩矩的跪了礼,得了他的首肯才在在旁边的草垫上跪坐好。
池三岳放下书问道:“今日明仪公主出月,怎么急急忙忙的把你叫去了?”
“学生过去,再度领教了公主的筹谋大局。”萧必明言语之间是藏不住的欣喜与钦佩:“寒窗苦读十几年,入仕十几年,处事周全筹谋大局,学生终究是惭愧,公主今日,也算是力挽狂澜,将大魏的危局困在了可控范围之内。”
池三岳若有所思:“她可向太后与皇上请旨了?”
“不曾,公主刚刚出月,还不能出屋,而且,太后不问朝政,皇上尚且年幼,历来都是事后告知,公主摄政监国以来就是如此。”
“胡闹。”池三岳沉了脸色:“皇上就是皇上,摄政监国行的也不过是臣子礼数,即便是身子不适,也该进宫得了太后与皇上首肯再召集百官,私下说见就要见,这不是无视天恩吗?”
萧必明愣了一下:“学生以为,事情紧急,大概也是来不及行那些礼数,且公主如今身子不便,最后留下了三王爷,想必就是要托他入宫向太后与皇上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