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烦华安的,不止是因为荣庆太主,更因为华安自己。
她性子清冷孤傲也妨碍不了别人,可她在庆王老太妃处明里暗里针对和静,她与和静是同辈,但和静是郡主,在身份上有所差异。
和静与她不亲近,她说自己身份低,是自己不敢亲近和静,和静与她亲近,她摆着一副木然的脸,不管和静都什么都没表情。
总之,就是一副我身份不如你,你不理我是你拽,你来理我我无福消瘦的样子。
搞得和静里外不是人。
就冲这个,崇恩对她就没什么好印象。
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华安也不赔脸坐着了,起身见了礼,客气话都不说就往外走。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廊下好些宫灯都被吹得摇摇晃晃,华安低头走着,下台阶时脚下打滑,差点摔着,可把身边跟着的嬷嬷丫鬟吓得不轻。
“这台阶怎么回事?”她发火了,骂了一句,一把掐在身边的丫鬟脸上,用力一拧,丫鬟疼的大哭,脸颊立刻青肿了一大块:“眼瞎吗?”
丫鬟不敢辩驳,赶紧跪下来哭着求饶:“县主恕罪,是奴婢眼瞎,是奴婢眼瞎。”
华安狠狠踢了她两脚,丝毫不关心丫鬟抱着肚子脸色惨白的样子,移步看着山上零零星星的火光半响不言。
荣庆太主与弘治帝并非一母同胞,血亲之间的关系单薄,弘治帝驾崩之后更是极少到盛京走动,与弘治帝的儿女们就更谈不上什么情分,若非不是为了给家中子弟争些功名富贵,他们恨不得此生此世都不与弘治帝的儿女来往。
虽然先前就再三听闻弘治帝的儿女脾气都不好,个个都是人精,学的和他一样心狠手辣,同父姐妹之间多年来躲在互相算计压榨,但这些日子跟着荣庆太主到盛京见过看过,华安反倒觉得先前是小瞧了这群人。
头一个,就是笑面虎明仪,表面嘻嘻哈哈和你论亲理,抓到机会就不择手段,利用文淑长公主的事牵连刚刚掌握南方事务的荣庆太主一脉,亲姑姑,说杀就杀,而且还是满门问罪连坐,半分不顾忌亲缘。
次之就是灵善,不爽就闹,不讲府门之间的弯弯道道,因为那次在街上冲撞的事,她那一闹,可算是把三位长公主的脸面都踩了个稀碎,头一个给出下马威的就是她,算是表明了朝臣皇室对于加爵的态度。
第三,就是崇恩母女了,一个态度冷漠待人不咸不淡,看似客客气气,实则一直端着架子,对长辈都没有半分谦卑之态,一个巧舌如簧,仗着几分小聪明讨人喜欢就拿捏架子。
华安越想越生气,越生气心里讨厌的人影就越是清晰,像明仪和灵善那样的,在身份上她就得罪不起,人家也不会搭理她,只有和静这样年纪小还一块跟着庆王老太妃学规矩的人她才能把不满清清楚楚的表现出来。
包括今天晚上被崇恩冷待的事,她也记在了和静头上。
“县主。”嬷嬷蹲下来:“这地上似乎是棕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