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过,现在还重要吗?”神宗抬头看着屋顶,叹了一声:“有人告诉过朕一句话,高维做的每一件事,都会算到舒氏的头上,如今,这句话也送给皇后,赵家做的每一件事,朕会悉数算到你的头上。”
赵秋容哽咽,不受控制的落下眼泪:“臣妾,请皇上处置。”
“朕不敢。”神宗笑了,笑的惨然:“朕求皇后娘娘手下留情,别突然害了朕的性命啊,朕眼盲,这一生看错了许多人,原以为看对了一个,结果,终究还是看错了,若是早些知道皇后有此心思,朕就该早早把皇位拱手相让,好早日让这座江山姓赵,也不至于,连自己的心爱之人都留不住。”
他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一下一下扎在赵秋容身上。
“臣妾”赵秋容心痛如绞:“不敢。”
“求皇后用印吧。”神宗跪下来:“朕还等着,火化朕的爱妻呢。”
赵秋容看着他,还有许多话想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皇上臣妾,不能用印。”
神宗恨她也罢,怨她也罢,这种时候,她不能任由神宗胡闹,不能让神宗再与百官为敌。
“求你了。”神宗又说了一次。
赵秋容泪如雨下,却坚决不松口:“臣妾,是皇后,不能让皇上,由着性子。”
神宗失落无比,复又瞧着她笑起来:“到底是皇后啊,可你永远都只是皇后!”
只是皇后,不是妻。
赵秋容脸颊微颤:“皇上赐罪吧。”
“朕,怎么敢?”神宗爬起来,身形晃了几下,拿过她手里的圣旨铺在桌上,狠狠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手印,重重摁在了落印的地方。
赵秋容瞧着,即便对他早已经心寒彻骨,却依旧哭了。
此时此刻,她甚至有些羡慕舒氏。
神宗为了她,两次与百官为敌,不计后果。
追封没成功,舒氏就不能入皇陵,就连棺椁,也不能在宫里停放。
于是,神宗带着棺椁出宫,去了他未登基之前的府宅,不上朝,不理政,披麻戴孝,亲自为舒氏守灵。
孩子他也带出来了,日日抱着,不假人手。
这种时候他用罢朝来与百官作对,陆相与几位大臣,不得不又去了鹿京。
清清静静的院子里,明仪靠在藤椅上,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事情经过,面色波澜不惊。
“公主,大敌当前,容不得皇上如此胡闹啊。”
“是啊公主,此时此刻,决计不能罢朝。”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却为一个废妃披麻戴孝,于理不合。”
他们依旧是这套陈俗旧礼,依旧讲究了伦理规矩。
“那便由着他吧。”明仪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实在一锤定音:“别逼他了,罢朝这些日子,先由三王爷主政,百官同议。”
他们愣住了:“公主,为了一个舒氏,不应该啊。”
“舒氏到底是他的心爱之人,如今去世,与割肉断骨无异。”明仪有些累了:“就这么办吧,别和他唱反调,已经不追封了,其他的,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