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柏抱拳:“夏侯雍走了一趟渭东,臣上折说了此事,可朝廷一直没给回复,夏侯家便来人,送重金给臣的父亲,父亲拒收,他们甩袖而走,不到五日,朝廷去了巡查官。
在家父交代了夏侯家有意拉拢的事情后,二话不说就把我们父子俩扣下,然后翻找出库房里备用的三千套兵甲,就认定我们要造反,家父被他们带去询问,半个时辰不到,却说是自尽了。
臣被下狱用刑,他们尚未奏报朝廷,就一直问臣是否认罪,臣死不开口,还被他们用家中母亲和妹妹威胁,而且她们还想让臣攀扯九王爷,皇上,此事处处疑点,还请皇上明察。”
神宗只听他说,就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利用世家攀扯王爷,这不是收拾五王爷的路数吗?
“那三千套兵甲,是做什么用的?”神宗问:“为何要有那么多?”
段玉柏看着他,愣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不是明仪,只好解释给他:“渭东属于军事重镇,自开国以来,就有存放三千套兵甲的规矩,以此防备兵力不足就地征兵的事情。”
“那你父亲没收夏侯家的钱,谁能作证?”
这话一问,段玉柏就死心了。
夏侯家行贿,难道还能大张旗鼓让人看见?
谁能作证?
自然是无人作证。
“皇上。”段玉柏咬牙:“臣,想见明仪公主。”
这个时候,他只相信明仪能为段家伸冤,他不能让自己的父亲白死。
神宗晓得他觉得自己靠不住了,心里一虚,生气,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公主不在盛京,见不了你,带下去。”
他急忙把段玉柏打发走,靠在龙椅上,闷声不吭气的坐了一会儿,‘蹭’一下起身大步去了华仪阁,结果走到门口,又扭头去了凤来殿。
赵秋容有孕,故此睡得早,都做梦了还被唐嬷嬷唤醒,说是神宗来了,她只好又坐起来。
“不必起来。”神宗抬了抬阻拦她,自己坐在了一旁的小榻上,扶着引枕,满脸不高兴。
赵秋容坐起来,唐嬷嬷赶紧帮她披上衣裳,“皇上怎么了?”
神宗拍了引枕一巴掌,站起来又踹了脚踏一下,走到地笼旁边蹲着烤火暖身,闷了好半响才道:“段玉柏不与朕说,他要见了姐姐才说。”
“段家出事,段玉柏有面圣的机会,定然会说明冤情请皇上做主的。”赵秋容觉得奇怪:“皇上是不是问了什么让他很难作答的问题?所以他才要见姐姐?”
神宗看向她,又是一阵闷,“朕问他,可有人能作证,他们父子没收夏侯家的钱财。”
“皇上不该如此问。”赵秋容挥手让唐嬷嬷她们都出去,她扶着腰过去,在神宗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夏侯家行贿,必然隐蔽,哪里会让人看见?段玉柏又如何去寻人证?”
神宗不吭声。
赵秋容拍拍他的肩膀:“此案,皇上打算交给谁?”
“自然是高维,刑部在他手上握着呢。”神宗回答的很自然。
赵秋容微微摇头:“皇上若是不想让段家灭门,不想牵连九王爷,此案该交给陆相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