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术中,幽暗的森林里夕日红仿佛一只唯美而静寂的树妖,身子从树干处浮现,秀手也似乎变成了藤蔓,持着一把闪烁寒光的苦无刺向迪达拉的喉咙。
明知是幻术,一切应该都是虚假,可是迪达拉依旧仿佛感觉到那种濒临死亡的危险,从未有过的恐惧意味全然不像是错觉。
故而,他咬着牙,尚未完全成熟的身躯猛地挣扎着,用尽力气挣扎着在那死死缠缚的藤蔓中拼命闪开,与其去相信这是幻术,迪达拉宁愿选择信任自己的判断,于是闪开了一段距离。
匕首几乎齐着左肩而过,鲜血四溅开来,那股钻心的疼痛,让得本应没有感觉的左臂再次恢复了知觉……
“哼……”
神经传来那股剧痛,迪达拉双眼微微一紧,面部的肌肉也发生着轻微地抽搐,继而便从幻术中脱离开来。
然而,他的心却是一沉。
幻术中的疼痛应该只是神经上的错觉,真正的肉体却没有损伤,虽说剧痛可以破解幻术,但感官被扰乱后所体会到的痛楚却不属于其中,除非……那伤痛并非幻境之中,而是来自于真实的世界!
在兰和枫两人眼中,夕日红出现在了迪达拉的身前,而出乎意料的,那个敌人没有一丝动弹,失神的双眼,一直到夕日红的苦无划过他的肩头才恢复了神色……
幻境和真实本就无法分辨其中的区别,如伊耶那岐般更是可以控制着两者进行相互转换。
在这忍者世界的普遍认知中,绝大多数忍者都知道幻术是精神攻击的手段,忍者必备三种技能之一,以扰乱敌人的感官和查克拉行动为目的,故而只是虚幻的表象。
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幻术属于阴遁的范畴?阴阳遁这两者的概念,目前忍界又还有多少人还能够清楚,或许连木叶的奈良一族和秋道一族,都不清楚自己家族的秘法究竟是什么遁术……
忍者的修行体系仅仅是摸索阶段,甚至连所修行的力量本质都琢磨不透,这世间的幻术,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真正掌握。
阴遁,从“无”中产生真正的形体,而这一点,玉藻前却是清楚,所以在幻术中它可以直接杀死天狗一族的那名大长老,夕日红做到的,同样是从无形中产生有形。
因为近距离的爆炸而严重损伤的左臂,绷带束缚至齐肩而处,那是一道贯穿性的伤痕,如果随地有医疗忍者帮忙止住伤口,或许能够挽回这种毁灭性的伤势,不过现在,迪达拉只是独自一人,没有什么完整的小队,故而——
那一条左臂,几乎可以宣告彻底废掉。
右手死死地捂住伤口,牙齿因为过去狰狞而嘴间流出了鲜血,迪达拉强忍着所有的负面情绪,猛地后退,地面之上,鲜血留下了近乎连续的痕迹,一直连接到那盈盈玉手所持的苦无之上。
红眸注视着迪达拉仓皇离去,夕日红没有立即追过去,秀眉间反而露出些许忧虑,轻轻转过身看向兰和枫。
兰立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枫却似乎依旧抬首眨眼看着。
夕日红微微摇头,叹了口气道:“你们老实点。”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了些许动静,迅速地接近过来,却是这小夜岛上的几名居民,看到战场之中的些许残迹以及,面色不禁均是一变。
爆炸和忍术的痕迹,还有很多血迹,这样的情况,三个少女的情形或许会引起些许误会,但是这些小夜岛的居民们似乎清楚兰和枫的性格,向着夕日红露出了歉意。
“敌人受了伤,根据血迹的气息他跑不掉的……”夕日红摇摇头,凝声道:“不必追得太紧,那个敌人可能很危险。”
刚才忍术那一击没有成功地干掉对方,而彻底地掌控更是难以做到,现在已经失去了那种机会,如果真如琉璃所言的话……
“放心吧,红小姐,对方逃不掉的!”
几人的神情映入脑海之中,夕日红微微有些失神,随即道:“不,请一定不要逼紧那个敌人……”
“那个家伙应该因为我们吸引而来,所以,也应该让我们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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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仓行走于一片荒芜的沙漠之中。
辽阔的大漠给人一种苍茫死寂而又悠远的奇怪情绪,荒远的景色总是让人感觉到时间的漫长以及个人的渺小,甚至生出些许恐惧,这样的景观对于出生于沙漠的女子而言,确实再也熟悉不过,亲近无比。
这是风之国的大漠,然而时隔多年再次踏足其上时,再也没有了当初家乡一般的感觉。
在第三次忍界大战,她是以拯救砂隐村的英雄身份踏过,再往前,也曾经于此执行过无数次艰险的任务……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复存在,不仅是曾经的身份,或者身为同伴的那个女子。
思绪间有没有闪过这些东西,没有人能够清楚,她的眸子始终平静而没有波澜,就连听闻琉璃提及那个女子的逝去,也同样如此。
昔日的辉煌、昔日的痛苦、曾经失去的、如今所得到的……
当所有的情绪都已经久远在记忆深处时,最终却都化为一片死寂,能够数次化解砂忍村的危难,于万众瞩目下被称为拯救村子的英雄,所需要的,绝对不仅仅只是实力。
战术的拟定,或者面对于强敌的气魄……
然而这些东西,于叶仓的身上再也看不到,这个女子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黑色连体紧身衣,下身衣物束缚成裙襟的形式,露出大片光洁的后背和雪白的双臂。
深橘色的双鬓长长垂下,轻轻拂动着,女子恬静之容仿若幽兰,那漫天地风沙忽忽而响,沙子随之掀起,叶仓的衣服上却没有沾染一丝。
甚至于天上那刺眼而炙热的阳光,也没有烫伤白皙的皮肤。
整个砂隐村,也只有叶仓一人敢不披着厚厚的挡风斗篷,将肌肤暴露于阳光下,阳光的温度再高,也比不过灼遁的忍术。
迎着风,而猎猎燃烧的火,就是灼,是于荒原大漠中所起舞的鲜丽色彩,炙热而又充满生命的气息……
只是从前往水之国的那场秘密任务后,便再也没有属于这里,而被冠以另一个身份。
S级叛忍,第三次忍界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从那之后,便似乎彻底地沉寂了下来,与心的沉寂一般无二。
或许,只有翻及S级叛忍的悬赏单,人们才会想起这个灼遁女子,随口谈论两句她所造成的辉煌,顺便发出几声不解唏嘘之叹。
甚至在雪之国,她也仿佛游离于其之外,更像是一个游离于忍界之中,随处漂泊之人。
然而,十年前便是忍村英雄的女子,如今实力又是如何?这一点,只有琉璃和药师野乃宇她们才能清楚。
忍者的修行总是会遇上止步不前的瓶颈,很多人倾尽毕生无法再有突破,然后过了人生的巅峰时期,无论力气,神经,还是查克拉的量都有所下滑,就像中忍考试迟暮的猿飞日斩那般。
如今,叶仓的修行之中,便遇到了类似的瓶颈,而很难于修行的实力上有所进展,灼遁忍者,这忍界之间所知的似乎也只有她一人。
没有人可以进行指点,也无法去参悟彼此的困境,所能做的,只能靠自己去慢慢领悟,叶仓所选择的是与琉璃并不相同的方式。
这些年间,停留在雪之国的时间并不多,反而走遍了忍界的很多角落,作为夜组织唯一真正意义上仍在活动的人。
风与火所交织形成的东西,究竟理解了多少,不久之前于泥之国的那场战斗中便深切地感觉到。
那个精致如瓷娃娃般的赤砂之蝎,还有那只身份惊人的傀儡……与那名天才傀儡师的交战中,终于明白了很多隐秘。
原来琉璃的猜测并没有错,第三次忍界大战的导.火索,三代目风影的消失,是这个人造成的,千代的孙子,同样的S级叛忍……
面对将“最强风影”无声无息杀掉的敌人,叶仓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犹豫,哪怕同为叛忍,然而叛忍间,也是有区别的。
就像是漩涡鸣人说,晓组织的人也是有区别的,对于自己所出生的故土,有多少人真的能够割舍掉?
被高层迫害和污蔑,然而村子的绝大多数忍者却是并不知情,叶仓对此倒是恩怨分明。
她静静地行走于沙漠中,浑浊的风吹过,身影仿佛消失原地,一直到砂隐村之前,一线天被誉为砂隐村的严密防守,很少有人通过,但是原作中却一次次地被敌人潜伏进入,不管是迪达拉,还是匠忍村的那些忍者……
而这个世界,似乎也没有例外,叶仓似乎走在一个普通的村落,看着那从废墟中又重新建造的沙堡,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直到深处,沙漠中不多的淡水湖泊。
“是我,千代婆婆。”叶仓似乎没有避讳,平静道。
千代婆婆似乎是在垂钓,猛地一愣神,转过头看了一看,又望向湖面,里面许多鱼儿同样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