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0】好大的胆子
“找死！”
一个清冷而愤怒的声音在山峰四周回档。
一位转折灰色道袍，未涂脂粉，素颜的女子满脸怒气地从茅舍中迈了出来。
可惜，两鬓没有丝毫青丝，虽然戴了一定朴素的帽子，依然能看出她已剃发。清丽佳人，却为烦恼所累，如今更是结下一个死结。
她立于结界之中，怒视着苏泽。
“好大的胆子，敢对我家小姐无礼——”
慧禧尚未动手，突然从山脚之下传来一声怒喝。
苏泽低头一看，一团黑影正从自己脚下升起，速度之快，令人心寒。
“好强的灵力！”
苏泽不敢大意，脚底下产生的威胁比面对灵羽那样的强者还要大。
好在对方没有直接动手，而是随意发出一道掌力，掀起一团气浪，想将闯山的人给逼退。
饶是如此，苏泽还是连退几百米，同时拍出一掌，和黑影的主人对了一击。
如此，苏泽又退了数里。
“好强大的掌力，这等实力在第一境中绝对是最顶尖的存在。哪怕面对神力境，也差不了多少！”
苏泽这才看清对方——一个半头白发的老妪，手持一根蛇头拐杖，双目含电，威严无比。
更难得的是她不知如何修行的，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奇异的特质，“定是修炼了什么特殊的功法。”
那老妪却比苏泽更加震惊，神色微变：“你一个半步境界的修士，竟然能挡我三成力量，不仅没死，连伤都没受半分。阁下如此人物，在博灵城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我却没听过，看到你是外来的修士，而且来博灵城的时间尚短。很好，很不错，后辈不错，看你是个人才，死了可惜，我也不为难你，速速离开这里吧——”
老妪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可以说神力之下无敌手。一个半步能修行到这种地步，她也起了爱才之心。
苏泽拱手道：“晚辈苏无双，自花灵界而来。前辈慧眼如炬，却是不错，我来博灵界不过三年的时间，虽然建了个无双山庄，但知道晚辈的人不多。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老妪冷冷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谁，速速离开绝情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苏泽见他说变脸就变脸，不禁无奈道：“前辈勿怪，在下找慧禧仙子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
“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扰小姐的清修，否则——死！”老妪立刻露出暴虐的杀意。
她用拐杖的蛇头对准苏泽。
慧禧则站在山巅的茅舍之前，面无表情，似乎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了。
这一百多年来，无论男女，都有不知多少人闯过绝情峰，哪怕是神力修士也有过，但无疑都失败了，最后只能悻悻下山。
所以凭借武力是不可能闯山的，所以苏泽没带老刘过来。
看着满脸煞气的老妪，苏泽一动不动，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自己要是有丝毫的异动，她就会以雷霆万钧之势攻杀而来。还比而说，苏泽还真有点和她交手的冲动。他虽然才半步境界，但却已经开始摸索第一境的极限在哪里。自身和一般的修行者不同，如今的他完全拥有第一境的实力，甚至面对当中的佼佼者也丝毫无惧。
饶是如此，他却知道此刻不能动手。
老妪见苏泽没动，她眼中多露出一丝神采，这样的年轻人，她已经很多年没见了。就凭这分气度，就极其难得了。
所以苏泽不冒进，她也不会主动出手。
但很快，她就皱起眉头，因为苏泽并没有知难而退。
“恐怕要让前辈失望了。”苏泽先是表示歉意，随后拱手道：“有点事一定要跟慧禧仙子说，那就是关于成天刚——”
“你给我住口！！！”
老妪突然脸色大变，杀意滚滚，想要阻止苏泽，蛇头拐杖嗖的一声便朝苏泽射来。
和之前动手不同，这一次她是尽了全力，要一下击杀苏泽。
蛇头拐杖卷起一道风浪，划破空间。
苏泽的眉头皱紧，老妪的举动反常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这杀意，来得莫名其妙。
不过既然对方动手，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苏泽平出一拳，拳臂抖动，四周空间皆在波动，反复空间的规则都发生了改变。
这套拳法完全融合阵道，和阵道以外破除天道规则的奥义，先不论威力如何，就是其变化也很少有人能看得懂。虽然不能说现在就能超越天道，但至少不是遵循天道。
“这是什么功法？”老妪脸色微变，她也感受到这一拳的不凡。
就连山巅的慧禧也是眼睛发亮，她是真正的化境修士，更是天资不凡的天才，她看的也不是拳法本身的威力，而是其中的奥妙。到了化境，对法则奥妙的领悟要更甚对力量的追求。那些使用无法突破神力境的修士，就是对天道规则感受不足，无法得到天道共鸣，降下神力。
而苏泽这一拳，颠覆了同为第一境的老妪和慧禧的惯性思维，她们都不懂。
偏偏这样一拳是由一位半步使出的。
轰！轰！轰！
巨大的轰鸣之声，无尽的威能，将山峰之下的一片树林尽皆毁灭。
化境级的较量，摧枯拉朽，就连绝情峰的禁制都受到冲击，损坏不小。
“什么？！”
见苏泽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老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这一击就算是真正的化境也没几个人能接得住，这家伙还是人吗？
苏泽没有表现上看上去的那么好，老妪刚才那一招确实厉害，几近天道规则加持。她的道和苏泽的道产生剧烈的碰撞，仿佛天生的敌人一样。这不难理解，苏泽的道有违天道，老妪的道则是受天道认同的，自然背道而驰。
刚才两股力量碰撞，就是这种情况。
“原来是真正的强者，难怪有胆敢闯绝情峰。哼，阁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使用隐匿宝物，将自己伪装成半步，不免太无耻了吧——”
老妪自认见多识广，根本不相信苏泽只是半步，她也没听过半步的实力能得到这种地步。
苏泽苦笑一声道：“前辈，我猜你应该是要保护你家小姐，所以才不让我告诉她成天刚的事情。”
老妪怒吼：“你还敢说，难道你真的不怕亲贤城主亲手灭杀你吗？”
她之所以急着动手，就是不想自家小姐知道任何有关成天刚的事情。尤其是这几年，成天刚的处境她很清楚，不但她清楚，就是亲贤尊者也清楚，为了瞒着慧禧。
所以苏泽一开口，她便动了杀念。
此刻她杀苏泽的心更甚了！
“嬷嬷，住手！”
眼看老妪要继续动手，慧禧仙子终于开口阻止。
老妪大急，回头急忙回答道：“小姐，不要听他胡说，此人定是奸恶之人，故意扰乱你的心境——”
苏泽哈哈大笑道：“我和慧禧仙子素不相识，前辈如此说未免太冤枉我了。况且我也前几天得知成天刚因为一段十万年的养魂神木被各大势力追杀，这才知道他和慧禧仙子的关系——”
老妪怒火冲天，指着苏泽，“你要是再说半句，我必将此事上报亲贤城主，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苏泽很理智的闭嘴了，因为他已经看到慧禧的神态，也没必要继续触怒老妪。
轰的一声，慧禧满脸惊容，直接将禁制打开，飞下山来，来到苏泽面前，挡住老妪：“天刚他怎么样了？快告诉我！嬷嬷，你为什么要隐瞒——”
后面她冲老妪发出冲天怒吼，再无之前的娴静。
老妪不敢和她对视，只能小声解释道：“小子您不要忘了自己发的天道誓言……”
慧禧美眸含霜，“天刚若是出事，我也不会独活！”
她忍着一百多年的相思之苦不去见他，就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无论是她还是他，想尽各种办法，都只为提升自己的实力，作为修行者，实力代表一切！
当年是她父亲的阻拦，以他们的力量无法冲破这道枷锁。现在更多的还是天道誓言。可天道誓言也不是无法可破的，只要实力够了，天道誓言也能破除。
然而一旦成天刚死了，那她所有的希望都将破灭。
老妪立刻满脸惊恐，“小姐……”
“慧禧仙子不要着急，前辈也无需担心，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苏泽在适当的时候插了一句。
老妪和慧禧仙子同时看上他。
前者是愤怒，因为是苏泽让自家小姐知道了此事。
后者则是询问的目光，她想知道成天刚的近况，也想知道苏泽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泽不理会老妪，看着慧禧仙子，叹道：“慧禧仙子的痴情在下十分佩服！成天刚他虽然被追杀了整整三年，受伤无数，但目前是安全的。他躲起来了……”
他将从坨爷那里得知的事情完整的说了出来，没有丝毫的隐瞒，也没有丝毫的夸张。
但慧禧仙子满脸担忧，因为她感觉得到心上人的危机。
“我该怎么办？不行，我不能让天刚出事，我要去找他——”
慧禧一副手足无措。
老妪连忙大叫：“小姐，不行！”
苏泽也阻止她：“你不能见他！”
他则是直接栏在慧禧的面前。
慧禧冷冷道：“你前来告诉我他的消息，却又不让我去找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于苏泽的举动，他不明白。
很显然，苏泽是为了养魂神木，逼自己去找成天刚，将他引出来！
老妪也这么认为，所以她现在更想杀苏泽了。
要不是慧禧阻拦，她不可能安静地等苏泽将话说完。
苏泽看了老妪一眼，道：“这位前辈说得没错，我也听人说起当年慧禧仙子发下的天道誓言。若是你去见他，便是违背天道誓言，定受天道惩罚。就算侥幸不死，修为必然被废，离死也不远了。你若死了，成天刚故意也不会独活，所以你现在去找他只能是害了他。”
“嗯？”
慧禧一脸好奇，老妪也满脸不解地看着苏泽。
事实上知道当年二人情感纠葛的人肯定有想过利用慧禧逼出成天刚，但没谁敢触怒慧禧身后的亲贤尊者，所以到目前为止，绝情峰都还算平静。
但今天来的苏泽却不同，他应该也是为养魂神木而来，可对他阻止慧禧去找成天刚的举动又不理解。
慧禧毕竟是凭一己之力渡劫成功的化境大能，哪怕此刻心忧意中人的安危，心思却极为冷静：“阁下闯我绝情峰，到底所为何来？”
到这个时候，苏泽的用意已经十分值得怀疑。
苏泽淡淡道：“我来是想和慧禧仙子做一笔交易，一笔你肯定会心动的交易。”
慧禧语气更冷冽：“说到交易，我想你没什么能帮我的。难道你能帮我解决天刚现在的处境？恐怕你没这个能耐。”
成天刚现在的敌人可以说是大半个博灵修行界，觊觎他手上神木的人数不胜数。哪怕是超级强者出手，也未必能平息这场血雨腥风。就算是超能强者，恐怕也只有亲贤尊者那样级别的人才有可能震慑住所有觊觎神木的人。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无双山庄，一个‘伪装’半步，实际实力也只有顶尖一境的苏无双，她们都不相信有救成天刚的能力。因为慧禧现在在乎的只有成天刚。
苏泽无奈道：“我自然没这个能耐，我要跟慧禧小姐做的是另外一个交易。”
慧禧直接道：“我没兴趣。哦对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话还没说完，就飞身离开了。
老嬷嬷死死瞪着苏泽：“你死定了！”
随后也要追上去。
苏泽却不紧不慢，喊道：“若是我说能破除慧禧仙子的天道誓言，让你可以毫无顾虑地去见他呢——”
声音很平，很小，可方圆十里内都能清晰听到。
嗖！
慧禧仙子去而复返，重新站在苏泽面前，只是调转了一个方向。
“你说什么？”慧禧仙子不悲不喜。但她能回来，显然是听到了苏泽的话。
苏泽扬了扬眉道：“我想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我也想见识见识慧禧仙子一代女杰的待客之道。”
慧禧仙子死死盯着苏泽，仿佛要将他看个透彻。可惜她没能如意，苏泽就像一颗古松，屹立在万里山巅之上，任凭风雨猛烈，能巍然不动。
良久，她才道：“希望你所谓的交易能引起我的兴趣。”
她根本不相信对方能解除自己的天道束缚，因为就算超能强者也只有一个办法，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办法。
山巅。
茅舍之中，苏泽跪坐着，慧禧为他泡了杯普通的清茶，“寒舍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
苏泽端起，轻轻嗅着茶香，笑道：“返璞归真，倒没想到慧禧仙子的修为竟达到这种地步，佩服佩服。”
一个说茶，一个说的却是修为。
但慧禧却眼中闪烁一股精芒，她眯着美眸：“你竟然能从一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清茶看出我的修为？我却看不透你，你应该不是半步那么简单吧？”
苏泽摇头，随后饮了一口：“我简单不简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慧禧现在想不想做这笔交易？”
“你说什么？”慧禧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泽，“你不要告诉我刚才你在外面说的是真的吧？”
破除天道誓言？开什么玩笑！
就算是她父亲亲贤说这种话，可信度也不高。
若是说能减轻天道惩罚，倒是有可能。
解除……根本不可能。
除非……可那种方法理论上可以，却又绝不可能成功。
苏泽道：“我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嘿嘿！”慧禧冷笑，“阁下特意到绝情峰来，是专程来戏耍我的吗？”
言语之中散发出淡淡的杀意。
苏泽抬头看着她：“如果我说我愿意让你将天道誓言应承受的惩罚转移到我身上呢？”
“你——”慧禧惊惧不已，“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苏泽自顾饮茶，像是自言自语道：“解除天道誓言唯一的办法就是要找一个修为和自己相当或者在自己之上的人，将天道惩罚转移。相信刚才我和那位前辈交过手了，仙子应该对我的实力有些信心才是。”
要转移天道惩罚，承受者的实力应该要更强大。因为转移也是逆天而为，惩罚会加重，而且加重不少。
慧禧轻叱一声：“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好吧，就算我相信你的话，可转移天道惩罚，要最大程度的规避天道，你我都存在于天道之下，想要逃避根本不可能！”
规避天道注视，这本身就是件极为难办的事情。至少需要超级但能才能办到。
而且这个规避还不是完全规避。
所以到现在为止，她都丝毫不相信苏泽的话。
这本身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否则以亲贤尊者之能，也不会只能眼看着女儿孤独绝情峰。
换句话来说，他也没能耐做这件事，或者说没足够的把握。
这让慧禧仙子如何会相信苏泽，只以为他另有图谋。
苏泽看了她一眼，道：“我知道仙子不相信我的话，也怀疑我到底有什么企图——好吧，我就实话实说。其实我是想要成天刚手中的那段养魂神木！”
他这么说慧禧反而放松几分，这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慧禧沉吟片刻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说能解除天道誓言，或许你真的有你的办法，可你为什么这么做？”
没人愿意将别人天道誓言要受的惩罚转移到自己身上。
这说不通。
尤其她和‘苏无双’非亲非故，甚至连面都未曾见过。就连他自己也说是在前几天才知道自己名字的，这就更可疑了。
苏泽没有迟疑，实话实说：“我即将要渡劫，但在近百年前，我曾许下承诺，要帮一群被炼制成血傀的人洗涤灵魂，助他们重生。若是我无法办到，同样要受天道誓言的惩罚。这件事情我本就是打算在渡劫之前完成，最大程度的规避天劫中可能带来的惩罚。实不相瞒，我的修行法也一般人不同，承诺如同发下天道誓言。十万年的养魂神木正好是我所需要的。所以我愿意替你承受天道惩罚，对我来说没赚到什么，也没亏什么。至于规避天道注视……我的修行法能一定程度规避。我还是一名阵法师，虽然不敢说举世无双，但整个博灵城能超过我的也不容易找到。我说这么说，希望慧禧仙子能相信我！”
想要对方相信自己，自然不能欺骗对方。
果然，慧禧仙子终于动容，因为她能感觉到他很真诚，至少没有骗他。
“你……真的才半步修为？”慧禧无比震惊地看着苏泽，之前他和嬷嬷动手，她看得清清楚楚，也以为他伪装了自己，一定是化境修为。
苏泽苦笑道：“就算有这种伪装手段，可半步的灵力品质和化境之间的差别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慧禧半信半疑，苏泽展现出来的灵力她无法确定，看上去的确在化境之下的范畴，可又不同，“难道跟你的修行法有关？”
苏泽点头。
慧禧沉吟良久：“你真的有把握解除天道誓言？你没到化境，可能性会更小！”
化境，某种意义上说是已经受天道承认的修行境界。
有句话叫化境之下皆蝼蚁，便是不到化境，连天道都不容。
苏泽道：“我既然来找你，自然有些让你相信的本钱。首先，我愿意为你承担。其次，我有这个实力。最后只要我向你展示我有规避天道关注的办法，我想仙子应该就会相信我今天来不是消遣你了。”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现在就看慧禧的选择了。
慧禧仙子很心动，但却十分的犹豫。施展这种秘术，危险性太高了。稍有不慎，秘术施展双方都可能陨落。这也是以她的身份地位，一百多年来连提都没提过。
这完全是拿自己的性命在赌。
终于，慧禧仙子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苏泽松了口气，终于露出会心一笑：“我若说有八九成把握，你也不信，还是待我施展手段，你再衡量衡量做最后的决定。你心忧成天刚，我也时间紧迫，无论你是否同意，都希望仙子尽快给我答复。”
慧禧也不再犹豫，道：“好。”
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陌生人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当然，要她同意施展偷天秘术，苏泽还需要获得她更深层次的认同。
秘术三大关键，第一第三都是她要考验的问题。
首先，是苏泽的实力。
虽然苏泽和嬷嬷交手了，展现出足够强大的实力，但她还是不放心。
茅舍之外，禁制之内。
嬷嬷见小姐和苏泽出来，稍稍松了口气。慧禧没有在一出来时冲出绝情峰去找成天刚，这便好了。
“苏公子，非是我信任里，只是事关生死，我还想再试试你的实力。而且这个试法对你不公平，还有危险——”慧禧站在苏泽面前，道袍微扬。
苏泽问道：“仙子想要如何？”
慧禧道：“我全力一击，你不躲不闪，不以任何宝物抵挡，包括宝甲。”
这时苏泽的神经突然一动，不经意间溢出一丝煞气。
他没和慧禧交过后，却可以肯定她的实力十分强，就算是嬷嬷那样的强者也未必比得上她。
她全力一击，苏泽不躲不闪也就罢了，还不能用任何宝物抵挡，那他非受伤不可，还是重伤！
老嬷嬷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见慧禧要打苏泽，立刻担心道：“小姐，是不是这小子欺负你了——”
慧禧摆手道：“嬷嬷你先退下，这是我和苏公子的事情。”
嬷嬷迟疑片刻，本能地便退后一些。
慧禧仙子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泽，等着他答复。
她知道，这个答复不好给。
换做是她，只怕不会答应。
可她为了自己，为了和心爱之人重逢，必须要这么做。
要将天道惩罚转移，那承受者必须要有一具能承受的身体。包括身体强度，还有神识强弱程度。
至少，要比自己强。
苏泽很快便想明白了她的用意，沉声道：“好。”
为了得到养魂神木，他该表示出具体的诚意了。
先前不过是口头承诺，慧禧只是心动。
“嗯？”苏泽如此果断倒是慧禧没有想到的，“你确定？”
苏泽苦笑道：“总要拿些诚意出来，否则怎能让仙子相信。”
慧禧轻咬红唇，她觉得自己更看不透眼前这人了，深不可测。
苏泽见她不知道在犹豫什么，无奈道：“慧禧仙子难道还有什么疑虑？”
慧禧整理了一下心绪，微微点头道：“既然公子答应了，那我可开始了？”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有底气！
她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这种情况下，就算神力修士也得受伤。
眼前这人……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