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泽就这么走了,宁诗雨是最吃惊的。昨天苏泽还以治病为由,希望得到星耀的帮助,而且还自认不必看病人。可现在病人来了,苏泽却又说自己没时间。
“文少,抱歉。”宁诗雨道歉后还是追了上去,她不太明白苏泽的想法,但也不是完全不懂,就算真的不懂,她也会选择支持苏泽。
曹娥被动地接受各种奇怪的事情,也回去了。
徐少文看着苏泽离开的背影,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而是上了车。
车中坐这一个女人,身姿曼妙,纤细柔弱,冰肌玉骨,穿着黑色的连衣裙,淡然文雅地坐在那里。
然而和这些不相符的是那张坑坑洼洼的脸。也许如此形容一个女人并不合适,但这是事实。此女的脸部到处都是凸凹,这些凸凹有大有小,大多不平整,这是多次手术后造成的后果。一开始烧伤不是如此模样,后来做过植皮手术,然而其效果可以说是所有植皮手术里面最差的。每次刚长好的皮肤没过多久就又变得坑坑洼洼。反复几次之后,徐家所有人包括徐沁音本人基本是绝望了。
徐少文正要开口,一个空灵的声音响起:“哥,我都看到了。呵呵,这个人倒是挺有意思的。”
徐少文急了,道:“可他推脱没空,不给你治,怎么办?”
一个好看的弧度浮现在徐沁音的嘴角,她淡笑道:“哥,本来之前我还有点不相信他能治好我,现在反倒是有点相信了。”
“什么?”徐少文一时没明白妹妹的意思,瞪大眼睛看着她。
徐沁音笑道:“他妻子的公司目前不是陷入困境了吗?”
“是啊,哦我知道了!”徐少文恍然,“你是说他欲擒故纵,想要从我们星耀得到更多?”
徐沁音叹道:“也许吧。”
徐少文拍着脑门,道:“我真是笨,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到。只要他愿意出手,没有咱们徐家付不起的价码。”
徐沁音伸出纤指按在他手背上,柔声道:“哥你一点都不笨,你是太关心我,关心则乱嘛。”
徐少文道:“沁音你才聪明,而且精通占卜之术,说这次我到京城肯定会遇到奇人,果然遇到了。而且这些年你的占卜术给星耀赚了多少钱啊,哥怎么比得上你。要是你是男人,怕老爹现在就让你当星耀的执行总裁了。对了,刚才你也看到这个苏泽了,他怎么样?”
徐沁音摇头道:“看不出来。此人深不可测,四周一片天际迷雾,恐怕我师父出马才能看穿。”
“果然厉害。”徐少文对妹妹的机术一直佩服之极,忙道:“那我现在去找他,让他给妹妹你看病。”
“不急。”徐沁音阻止道,“恐怕他现在不会出手。七天后我们再来,正好这七天,我要斋戒,好好推算一番。”
实验室不大,几个员工按照苏泽的要求整理着大量的药材。
宁诗雨一旁看着,心里有疑惑,却不知道该不该出声询问,又怕打扰苏泽的工作。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刚才不跟他去车里看病人的病情吧?”苏泽头也不抬,但却能猜到宁诗雨的疑惑。
宁诗雨试探道:“我想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欲擒故纵?”
苏泽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是,也不是。”
宁诗雨沉吟片刻,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把握好分寸就是了。我去忙其他的事情,不打扰你配药了。”
说完就离开了。苏泽目送她离开,笑了笑,果然心思聪慧,稍微点拨一下就明白了。
苏泽之所以如此高调轻傲,并且其本心,不过是一个小策略罢了。徐少文的目的很明显了,有求于他让他出手治病。而苏泽要的东西也摆在明面上,那就是借星耀和徐家在商界的影响力,最大程度的发展公司。
昨天和徐少文分开后,宁诗雨给他详细介绍过徐家和徐家所掌控的星耀,这么深厚的背景和实力,不要好经营策划一番,给雨诗公司最大的帮助,那就太不懂得珍惜机会了。
苏泽经商天赋不足,但不代表脑子不好使。他不是真正的医生,自然也就没有治病救人的觉悟。这只不过是个交易,可既然是交易,那就要看对方愿意付出多少和自己想要得到多少。如今双方初次打交道,彼此还不熟悉,都需要一个时间去了解和思考。
做生意和修练其实有共同之处,那就是急不来。万事万物皆有想通之处,苏泽完全以一个修练者的身份去思考问题,却也正合了做生意的真谛。
接下来的几天,苏泽几乎每天都在实验室,认真配置一种修复液,由于一开始就没想过用灵草,只是用普通的中草药,大大增加了配药的难度。毕竟灵草虽多,却也是有数量的,一旦用灵草配药,终究有用光的一天,而且苏泽自己也需要灵草炼制灵丹以支持修炼。
徐家兄妹住在酒店也没闲着,关于苏泽,宁诗雨和其公司雨诗的一切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看着桌上的情报,徐沁音空灵如幽的声音再次泛起:“这个苏泽还真是有意思。胆小,懦弱,无智?”
虽然只远远在车内看过一眼,但徐沁音敢肯定她看到的苏泽傲骨嶙峋,骨子里的那股清气是决然无错的。
徐少文想了想道:“我看苏泽是位奇人,这些信息肯定和事实不符,多是别人的误解罢了。对了妹妹,你占卜的结果怎么样?”
说到占卜之术,徐沁音纤细的手指抖动了一下,轻轻摇头道:“这次的占卜不尽如意。这个苏泽机雾重重,难辨其果,倒是他那个妻子宁诗雨是贵不可言啊。”
“贵不可言?”徐少文不解,“宁诗雨不过是宁家旁支一员,竟被妹妹夸赞‘贵不可言’?”
不说宁家和徐家相比,还差上一筹,就算两家旗鼓相当,以宁诗雨在宁家的地位也无法让徐沁音如此推崇才是。
“不!”徐沁音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凝重,沉吟道:“宁诗雨原来确实不过如此,我说的是她的未来。不仅以后她贵不可言,就连她的公司也将一飞冲天,恐怕星耀以后都要仰其鼻息啊。”
“什么?仰起鼻息!”
徐少文差点吓得魂不附体,尽管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每每都有惊人之语,但这话怎么听都有些天荒夜谈。就宁诗雨那几百万的小公司,目前还是岌岌可危,以后会发展成连星耀都要俯仰的庞然巨物?星耀是什么,那才是庞然大物,世界都排得上名的财团!
“没错。”徐沁音却淡然处之,“不仅如此,这宁诗雨运程辉煌,她的运程我也只是算出一小部分,同样是机雾重重,难窥天机。对了,关于宁诗雨的调查,有什么其他有价值的消息吗?”
“没有了吧。”徐少文摸了摸下巴,突然想到什么,“有个小时候宋家的保姆好像说过,这个宁诗雨有一种特殊的本事。”
“什么本事?”徐沁音问。
“那个保姆说宁诗雨小时候表现出一种特殊的能力,就是鼻子特别灵敏,只要是‘闻’过一个人的气味就不会忘记。”徐少文道。
徐沁音作沉吟状,暗自嘀咕,只是鼻子灵敏吗,似乎没什么特殊的啊。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宁诗雨的命数会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迟疑片刻后她郑重道:“哥,无论是苏泽还是宁诗雨,我们都要尽量交好。不管他给不给我治病,你千万记住,不要得罪于他们。晚上我会用天机秘术再卜一次。”
如果苏泽听到他们的谈话,知道自己要治的人精通占卜之术,肯定不会搞什么欲擒故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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