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袍人虽然身上的气势比较强大,但其实修为相对一般,被白素贞给拽到地面之上,竟还有些跌跌撞撞的,连站都站不稳。
当然话又说回来,在白素贞这个将近修行两千年,而功力又超过了两千年的精怪面前,能够站稳脚根的原本就没有几人。
被白素贞当场拖拽在地之后,黑袍男子就势在地上一滚,然后又疾速的纵身一跃,从地上跳了起来。
但这回他并没有急着逃离了,而是身形一恍,如同脱兔一般朝着白素贞的面前窜了过去,瞧这情形是打算主动出击了。
黑袍人血红色的眼神在夜光中如同两颗珠子,与身上的黑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快疾的速度则更是使他直接化作了一道黑影,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窜到了白素贞的面前,五指如勾般朝着白素贞的脸部抓了过去,出手十分迅疾有力,而且主动进攻的意识很强。
“不知死活。”
见对方如此低劣的修为,也敢在自己的面前主动进攻,白素贞当场素手一挥,一股强大的灵气从手掌心中迸发出来,笔直朝着黑影冲了过去。
“砰……”
黑影甚至都没能靠近白素贞,就已经被她强大的灵气给击打得往后倒飞出去,口中一缕鲜血喷出,竟是直接受了重伤。
不过黑影趁着这股灵气击打他的间隙,也顺势往后一跃,化作道一道黑影快速的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这一次溜得比上次还要快上许多,令白素贞根本无从追起。
“竟是个以进为退的昏招。”
看到对方居然故意被她打伤从而借机逃走,白素贞不免有些哑然失笑了。
不过对方既然受了伤,而且其修为也不值得一提,白素贞倒也懒得去追,反正在她看来这黑影并不具备多大的杀伤力,这点修为也很难掀起什么波澜来,最重要的是,白素贞隐隐已经有了一个怀疑的目标,所以目前反倒是不想打草惊蛇。
当下冲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嘴角一扬,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然后转过身,朝着草屋里走了过去。
当然这一次白素贞并没有以自己的本来面貌出现,毕竟她日后还想在杭州城中生活,贸然把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出来,反而对自己日后不利。
走近屋中之后,她略微打量了一眼,目力所及之处,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一男一女两个人正躲在屋子的角落里瑟瑟发抖,而那名额头受了伤的中年男子,此时额角更是鲜血直流,那着锄头的那只手也有些颤抖,显然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你们不用再害怕了,那个黑影已经被我打跑了。”白素贞洒然一笑,冲着二人安慰了起来。
“真的?”
中年男子有些不可置信的扫视白素贞一眼,但见此女年纪轻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生得端庄秀丽,像极了大家闺秀,却不成想有如此利害的功夫,反倒是教这夫妻二人有些不敢相信。
“那……那他不会再回来了吗?”中年男子咽了咽口水,心中的恐惧之情并没有得到太多的缓解。
毕竟也只是一个寻常的中年人罢了,可能到底也只是**凡胎的凡人,遇到这种事情多少还是会有些恐惧,尤其方才还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应该不会了。”
白素贞理性的摇了摇头,复又扫视了中年男子的额角一眼,见他额头还有鲜血渗出,不由得笑道:“方才你倒是挺勇敢的,居然敢向黑影发起进攻,只是我有些奇好,你怎么会知道今晚会有黑影来偷袭?”
“我猜的。”
中年男子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解释道:“白天的时候就一直感觉有些心神不宁,隐隐怀疑今晚可能有事情发生,而我的直觉一向是非常准的,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杭州城的周边也时常发生命案,所以我就留了一个心眼。”
“哪里料到这黑影真的半夜来偷袭了,但话又说回来,幸好有您……”
说到这里中年农夫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没有请教过恩人的性命,不由尴尬的笑了笑,小声询问:“不知恩人姓什名谁,家住何方,我来日也好去登门拜谢恩人的救命之恩。”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白素贞淡然的摆了摆手,并没有将自己的姓名告知对方,何况她也并不是那种施恩望报之人。
“其实我也早就已经注意到了杭州城近来发生的这些怪事,所以今晚刻意在杭州城走动,想要揪出这个黑影。”
“所以今晚救你一命,也不过是刚好遇见罢了,报恩之事,就不必再提了。”
“明天白天你们记得到村子里将黑影之事告诉大家,让附近十里八乡的百姓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再被黑影偷袭。”
“我明白。”
中年农夫重重的点了点头,将此事应允了下来。
之后白素贞又交待了一些相关的事宜,并叮嘱农夫一旦有什么新的发现,可以第一时间去城中禀告给李公甫。
将二人安排妥当后,白素贞便飘然而去,独自回到了西湖底下,继续调养身体,以期能有更多的精力调查黑影之事。
当然,杭州城中并没有再出现其它的案件,也没有出现命案,对于连续数日都有人遇袭身亡的杭州城来说,这显然是一个大好消息。
这预示着最近一连窜的命案终于要出现新的转机了。
当然这些人里面,心情最好的当然还是李公甫,原本他最近被城中不断发生的命案给搅扰得有些心神不宁了,而昨晚因为没有人再报案,他终于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好觉。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他刚一来到衙门,就看到一个男子站在衙门口观望,瞧那神情似乎还挺焦急的。
鉴于最近一段时间城中老是发生怪事,李公甫心中也十分警惕,所以一看此人的神情,便知他可能是来报案的。
于是连忙走上前去,询问道:“这位老乡,你一大早站在衙门口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禀告啊?”
“你是……?”
男子有些疑惑的扫视了李公甫一眼,但见对方身着官服,而且一脸的正气,一看就是公门中人。
于是心中一喜,追问道:“您是衙门的捕快吗?”
“可不可以劳烦您帮我通报一声,就说有人找李公甫李捕头。”
“你找我?”
李公甫闻言心中一惊,顿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虽然说他在杭州城中也确实小有薄名,但还没有到人尽皆知的程度啊,而且就算有人报案,一般也不会指名道姓找他李公甫,基本上都是直接找知府大人才对。
何况此人看着也面生的很,既不是熟人,也不是什么亲朋好友,更不是旧时相识,这就更令李公甫有些好奇不已了。
“您就是李公甫大人?”
男子双眼圆睁的望着眼前的捕快,疾呼道:“大人,我等你一个多时辰了,您终于来了,这太好了。”
说着便要向李公甫行鞠躬之礼,从他的言行来看,似乎对李公甫还颇为尊敬。
“行行行,你也不用多礼了,赶紧说说,找我有什么事吧?”
李公甫自然也是一个随和之人,本来他就不拘泥于那些世俗礼教之事,更不喜欢别人对他太过于客气,这会让他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李大人,我是来报案的!”
男子略一颌首,沉声道:“我是城外的村民,昨天晚上遭遇到了一个黑影的袭击,那黑影很是凶恶,长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全身用黑袍包裹着,看不清他的容貌。”
“他一出现之后就想杀人,幸好我和妻子非常的警觉,所以他并没有得手。”
“后来又出现了位白衣女侠,她打伤了那个黑影,并且救了我夫妻二人一命。”
“临行前她告诉我,一旦有什么新的发现,可以第一时间到城里来找李公甫大人。”
“这不赶巧了吗,今天早上我醒来之后,就在门外的篱笆墙边捡到了一块玉佩,后来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块玉佩极有可能就是从那个黑影身上掉下来的。”
“哦?”
听这农夫一说,李公甫顿时就来了兴致,他最近一段时间天天都在寻找杀人凶手的线索,但却一直连凶手的半根头发丝都没有捡到。
不想今日这农夫却有了如此惊人的发现,若农夫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事情岂不是有了飞跃性的进展?
甚至还有可能凭着农夫所谓的“玉佩”来破案也未必。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就有一些美滋滚的,早几天心中的阴郁也完全得到了释放。
“把你捡到的玉佩给我瞧瞧。”李公甫强行压制住内心的狂喜之情,冲着男子吩咐了起来。
“好的。”
男子当然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即从袖口掏出了一个白色的手绢,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手绢打开,手绢里面一块碧绿色的雕龙玉佩顿时逞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这玉佩看起来色泽不错啊。”
李公甫仅只是打量了一眼,但察觉到了这块玉佩的来历并不简单。
因为常年在衙门办事的原故,他平日里与那些江洋大盗和小偷小摸之辈其实也有很多的交集,当然杭州城中的达官显贵也结识了不少,所以李公甫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但眼界却并不小。
像这种色泽的玉佩,一看就是用上古的蓝田玉打造而成,其质地温润,水头十足,而且不掺杂质,绝对是蓝田玉中的上品。
在杭州城中虽然也有一些人会佩戴蓝田玉作装饰,但这些人多数都是达官显贵家的子弟,又或者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寻常人是绝对买不起蓝田玉的。
何况这块玉的雕工也十分精致,一龙一凤在玉石上面被刻画得栩栩如生,没有二十年的手艺根本调刻不出这种境界的东西。
所以看到玉佩的那一眼,李公甫顿时暗叹事情可能会有一些棘手了。
“这就是我在篱笆墙下捡到的玉佩。”
男子缓缓将玉佩递到了李公甫的面前,提醒道:“昨天晚上我用锄头打了那黑影一下,虽然并没有将他重伤,但对他多少有些影响。”
“他受伤的部位就在腹腰往下一点点,那一锄头之力少说也有百斤,他虽然有神通护体,但我猜想应该也磕破了皮。”
“大人只要沿着玉佩和伤痕两个方向去寻找,说不定就能将那害人的黑影给揪出来。”
“而且我听昨晚那位身着白衣的姑娘说,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一连窜的命案,都是这黑影所为,所以大人只要能找出黑影,就等于是解除了杭州城的危机啊。”
“是吗?”
显然,对于男子嘴里一直强调的“白衣女子”,李公甫同样也充满了好奇。
“那白衣女子还跟你说了什么?”李公甫眼珠子微微一转,察觉到这白衣女子的事情恐怕也并不简单。
首先,在他的生活中根本不认识所谓白衣女子,更何况这白衣女子还武艺高强,其次,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大半夜的不睡觉,却跑到城外的村民去捉拿黑影?
退一万步,她又是怎么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在杭州城害人的就是黑影呢?
结合以上几点迹象来分析,这白衣女子不是反派,但她也绝对不是寻常的凡人,或者说,她可能根本就是仙,或者妖,而后者的几率更大一些。
“她并没有说太多话,仅只是简单的交待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不过……”
说到这里男子又话锋一转,朗声道:“听她的语气,似乎与李大人您非常的熟悉,而且一再强调让我有事就来打你,说你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
“行,我知道了。”
李公甫心知再这样问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如果白衣女子真的是妖,那凭眼前这个村民的能力,恐怕也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所以就算问了也是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