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程定焱的回信,程定萧就打消了夜探漠临边城的想法,只是加强守卫和巡视的人,在了望台也是足足的安排了较之前两倍的人,手下的程家军都在加强训练,一日也不敢有任何的松懈。只要漠临的大军开始,他们就能拿出最好的状态去迎敌,誓要在第一次的交战之中挫败漠临大军的士气,扬西歌的国威。
原以为漠临大军进攻不过是一两日的事情,没曾想,过了这几日,漠临的大军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其实这边境几城的将军早在大军集结的时候,都以及想好了要好好的干出一番动静。毕竟,守了边城这般长的时间,心中早就想要有一番作为,每每在城墙上,瞧着原本属于漠临的莽州八城,挂着的是西歌的程家军的军旗,这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
好不容易等到了,这场战争再一次的打响,结果长孙演送来的一道圣旨,要等一位将军到了以后,一切全听这将军的安排。皇命难违,便一直等着。
谷烨带着梁茵一起,原本担心梁茵可能不适应这行军打仗时的速度,原想让梁茵晚一些在到的,早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安排了自己的亲信,负责专门保护梁茵,行军的速度可以慢一些。
与梁茵汇合的时候,梁茵为了出行方便换了一身墨色男装,将头发都束了起来,骑着马英姿飒爽的朝着他走来。因为梁恂以及安排了假的梁茵前往扬城,梁茵便没有带着自己的面具,让谷烨恍惚之间,差点以为,来的人是北辰的皇帝梁恂。
“我竟不知,你骑术了得。”谷烨又一次被梁茵惊喜到了。想起初见时惊喜的眸子,看烟花的那个晚上,晚宴上的琴声,现在的骑术。似乎,每一次遇见梁茵,他都能够被梁茵所惊艳到,也不知道梁茵身上还有多少他所不知道的惊艳。
“小的时候,跟,一位大将军学的。”梁茵原本想要说是程定焱的,一想到西歌与漠临之间的关系,估摸着程定焱对于漠临而言,应当让人想起漠临的丢失的莽州八城,梁茵还是没有说出程定焱的名字。
“原本我还担心,你会不习惯。”谷烨指了指不远处给梁茵准备的马车,里面的东西都是谷烨亲自挑选的,为的就是能够让梁茵感到舒适。
“倒是小瞧我了。”梁茵哈哈大笑了起来,之前梁恂也是这般惊讶的表情。
“可能,要辜负将军的好意了。”梁茵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朝着谷烨歉意的一笑,随即骑着马扬长而去,肆意自在。
谷烨眼里闪着欢喜,吩咐人将马车驾走,扬起马鞭寻着梁茵刚刚离去的方向追去。谷烨随行的队伍已经先一步的离开了,谷烨是特意在这里安排完梁茵以后,然后再去追先行的队伍,眼下好了可以一同前行。想到接下来每天都能够看到梁茵,嘴角上扬的厉害,连眼里都是带着笑意的。
梁茵离开的时候,是日暮时分。大军原是想要一早出发的,梁恂担心梁茵的身体,这才多留了半日,直到日头慢慢的落下,这才肯放了人离去。若是日头正毒的时候走,他也担心梁茵的身体受不住。
旧日里,梁恂对梁茵管的也不是这般的严厉,许多时候都是任由着梁茵自己的性子去做事情。自从知道梁茵的身体状况以后,梁恂心里总是不安,不管梁茵做什么,心里都担心不已,就想将梁茵放在自己的跟前,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才能够安心一些。
大抵是因为梁恂幼时就失去了母后与妹妹的缘故,让梁恂心里留下了创伤。平日的时候,一切都好,只是自从得知梁茵身体状况以后,梁恂发现了自己对梁茵的控制欲,有的时候已经到了一种吓人的地步。
意识到这个可怕的事情,梁恂将这件事情说与了汪文旼,这才有了汪文旼今日帮梁茵说话的场景出现。比如在刚刚的时候,梁恂自己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有了一丝的变化,若非有汪文旼的提醒,只怕会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
梁恂知道自己病了,所以不能任由着自己的病情变得更严重,也不想让梁茵担心。只有让梁茵在离开的这段日子,梁恂才能够将自己的心病治好,这也是汪文旼坚持让自己的大弟子云逸陪着梁茵前去的原因。
这病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却也严重。
只是,梁恂还是梁茵的倚仗,梁恂不会让自己倒下,一定会让自己的心病根除掉。
“皇上若是舍不得,何必就留下阿茵。”自从梁茵离开以后,梁恂也没有急着去处理政事,就一直坐在那里,一旁的庐上还是梁茵上午刚刚给梁恂煮的的梅香茶。
茶壶咕噜咕噜的叫了许久,梁恂确实置若罔闻一般,手里端着一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上的茶,已然是没有了热气。
送走梁茵以后,闵曦珺就去忙自己的后宫诸事去了,回到宫中发现自己的耳饰掉了一个,这才一路寻过来,瞧见了梁恂在此处。
“今日,你做很好。”梁恂并未看向闵曦珺,全然像是闵曦珺刚刚见到时候的模样。
“日后,也都帮着她。”梁恂也不知道自己的病到底能不能好,以防万一,日后万一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以至于失去了理智的时候,有这般多的人帮着她,也好让自己能够清醒一些。
“臣妾明白了。”与梁恂相处了这般长的时间,闵曦珺大抵摸清了一些梁恂的性子,也了解一些梁恂的旧往。她之于梁恂而言,只是一个性子合适,举止得体的皇后,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的。哪怕她的名字已经入了宗谱,在梁恂的心里,依旧只是一个皇后,而不是妻子。
这些日子,她到底也是看明白了。梁恂心里最重要的只有他这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妹妹,以及汪家的所有人,其他的之于梁恂而言,不过都只是无关紧要的。
若非是有仇要报,只怕,这北辰的江山都不曾放在眼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