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告诉我,倘若有一日有幸见到你,她让我带句话”
“当日救你她不后悔,对你生出情谊她不后悔,生下女儿她不后悔,唯一后悔的便是可惜自己命薄,等不到与你相守。”闵曦珺说着这些话,面前浮现出闵曦珍临死时候的模样。不过是短短的几句话,确实字字都在诛心,诛汪逸直的心。
“为什么不是恨。”汪逸直情绪有些崩溃,一想到闵曦珺刚刚所说的,汪逸直觉得自己心痛到无法呼吸。当初他一直被追杀,他担心自己在闵曦珍的身边她会有危险,却没想到自己却将她送到了另一个绝境之中。
“所以,你这是特意寻他的?”听完故事,梁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说汪逸直绝情吗?可是,汪逸直却也是有回去找,只能是说他们有缘无分。梁茵也不知道怎的,自从陆笙离世以后,她所遇到的所有事情里面,最欢喜的便是找到自己兄长,其他的似乎都是些令人可悲可叹的事情。
“回公主,并非如此,我只是碰巧遇见大人。”似乎刚刚那个气急败坏的闵曦珺只是自己的一个错觉而已,现在的闵曦珺语气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珍儿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大殿之上沉默了许久,汪逸直才缓缓的开口,语气都带着颤音,足以看见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用了多大的勇气。
“去年冬天,大雪纷飞的时候。”
“外头飘着鹅毛大雪,她嚷着要出去赏雪。”
“她许是知道自己要去了,抱着你的画像出去的。”
“最后看着雪,说什么一起白了头,便笑着去了。”
闵曦珺什么都记得,自从闵曦珍回到了府中,身边一直是闵曦珺陪着的,所有的一切关于闵曦珍的事情,她都是知道最清楚的那个人。
不管闵父和闵母怎么问那个男人是谁,闵曦珍总是绝口不提,闵父闵母失望之极,便不怎么管这个女儿,秘密的养在府中,对外宣称闵曦珍出门云游去了。
现在闵曦珍的女儿一直养在府中,因为这到底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这闵曦珍生下的女儿,也只能对外宣称是闵曦珍救下的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养在府中的。
“对不起,”汪逸直抱头痛哭,孤立无助的坐在了地上,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
“你真正对不起的人,不在这里。”
“不过,你到可以马上派人去接她。”
“此话何意?”梁茵瞬间有些激动了起来,她心中有一个预感,他们能马上见到汪逸直的亲生女儿。
“她就在云州的悦来客栈。”因为一直待在岳州,这次参加选秀,闵曦珺将闵曦珍的女儿也带来了。原本是带着她前来云州涨涨见识的,没曾想还机缘巧合的找到了她的生父。其实待在她们身边,没有呆在生父身边好。毕竟,在岳州的她纵使怎样的娇养着长大,名义上只能是被收养的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汪逸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作为他的女儿,以后所享受的是他们给不了的。
还等不到众人反过神,汪逸直已经起身,急匆匆的走了出去。梁恂还有选秀大殿没有结束,还需要留下来处理被最后一批被关的秀女,还有皇后的人选。所以紧跟着汪逸直后面的,是梁茵他们三人。
看着离去的四人,梁恂示意内侍给了闵曦珺的手镯,至于其他与之一起其余五名秀女,将她们放出宫,梁恂心里是不放心的,直接让内侍给了她们五人镯子。这五人只有留在自己的身边,才是最妥当的方法。反正,此番是选秀,为了子嗣绵延,大臣心里巴不得自己多选一些人。
“不知道客官要找谁?”看着汪逸直急匆匆像是要干坏事的模样,掌柜警惕的看着汪逸直,用眼神示意店小二,一旦汪逸直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第一时间制止住汪逸直。
“我,找。”汪逸直一心惦记着自己的女儿,走之前却忘了问女儿叫什么名字。一时之间脑袋像是短路了一般,也记不起闵曦珺的名字,支支吾吾了许久,也没想到个什么所以然,人便是愈发的急躁了起来。
“请问,客栈有一个闵曦珺的客人吗?”梁茵赶了过来,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笑着问掌柜的,客气有礼。顺便扯了扯汪逸直的衣袖,让他先平复一番自己的心情,待会儿见到小姑娘,莫要将人家吓到了。
“有的,只是,人不在客栈。”掌柜的接过依着你,笑呵呵的,示意小二退下,十分殷勤。
“与她同行的有个小姑娘,可在客栈?”梁茵又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掌柜的手中。
“谁找我?”说话间,一个小姑娘从楼上下来,瞧着约是有六七岁的模样,眉眼与汪逸直最是相似,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身后跟着带刀的女侍卫,落落大方,没有因为见到陌生人而胆怯。
眼瞧着人就在眼前,汪逸直却怯弱了,转过了身,不敢去看那小姑娘,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快到这来,我是你姑姑。”梁茵笑着唤小姑娘过来,一边扯着汪逸直的衣袖。
“姑姑?我到没有听到姨姨说过。”小姑娘转动着眼珠子,努力在脑海之中思索着,带刀的女侍卫一脸警惕的看着梁茵他们,随时准备将刀抽出来。
“那你听说过你父亲吗?”梁茵不气馁,继续说着。
“这倒是听过的,我还在母亲的房间见过。”小姑娘说起父亲,眼里都是放着光的。
“你们主子在宫里,是她让我们来的。”梁茵从袖中拿出一个象征自己身份的玉佩,放在了带刀女侍卫的眼前,女侍卫吓得准备行礼,被梁茵用眼神制止住了。
“是姨姨让你们来的?”小姑娘自是知道姨姨进宫选秀女去了,加上自己身边侍卫的反应,心中已经相信梁茵说的。
“对,她替你找到父亲了。”
“当真?在哪里?”小姑娘瞬间跑到梁茵的怀中,欢欣雀跃的。
“你看。”梁茵指了指一旁拳头握的很紧,全身都在颤抖的汪逸直。
小姑娘从梁茵的怀中走了出来,她缓缓的走到汪逸直的面前,抬着头看了汪逸直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