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做给朕看。”长孙旻听到长孙珲将敲锣打鼓的将北郡王妃送回府,冷哼一声。心里对长孙珲的态度完全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疑心和不愉快已经有,就会在心里慢慢的生根发芽,逐渐演变的越发的厉害。
当长孙珲出现在朝堂之上时,朝中的大臣都在向长孙珲问好,言语全是对长孙珲的夸赞,背地里都是心思各异。
长孙旻对朝中所言是,摄政王去了外面办事情,如今长孙珲回来的如此大张旗鼓,朝中的关于长孙珲已经不在人世之类的猜测,也都因此不攻自破。期间试图想要接手长孙珲所管理的吏部的大臣,这心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幻灭。
这摄政王依旧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今日朝堂之上并无什么大事,听着大臣汇报了一番近些日子的国计民生,这早朝便散去了,独独留下了长孙珲一人。
“不知皇上对臣完成圣意,可还满意。”长孙珲恭恭敬敬,让长孙旻生生的挑不出一丝差错,反倒显得是长孙旻小心眼。
“朕自是信你的,今日朕有其他的事情。”听着长孙珲带讽刺意味的话,长孙旻依旧笑的友善,完全是一个好兄长。
“如今漠临的江山算是已经步入正轨,想来无兵无卒的长孙演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六弟,你此番大病痊愈,还需要多休息一番,朕特意准你半年的假,无事,你大可会封地看看。”长孙旻一番话说下来,言辞之间全是替长孙珲考虑。半年时间,等到长孙珲半年以后再回来,只怕这丹州就已经没有长孙珲的立足之地。更何况,这半年休假,长孙珲自是不可能还处理政务,这手中的权自是一并交了。
“感念皇上体恤,臣原本昏迷这么长的时间就未能替皇上分忧,哪里还敢请休。”长孙珲哪里听不懂长孙旻说的这般明显的话。半年时间,回封地,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有命活着回去。
“此事朕是突然提起,六弟回去思考一番再给朕答复也可。”到底是还要维护两人的兄弟面上的兄弟情分,长孙旻也没有将话说死,而是给了彼此一个台阶。此时她的态度要是再强硬一番,势必会引来不愉快。
“皇上说的极是。”长孙珲顺势而下,顺长孙旻的意,将这表面上的情分维持好,其实他们都知道,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们了。
“朕还有一事,朕觉得如今我们兄弟处于高位,何不为母妃追封,给她死后哀荣。”
“这样,对你我都好。”长孙旻思来想去,依旧觉得自己没有名分的母妃,是自己的身上的一大污点,倘若为母妃追封,他的身份也就不一样了。
之前,一直在防备着长孙演会拿着兵符,杀回丹州城。大多的时候,都将人力和物力都放在了寻找长孙演的事情上。现在,他兵符已经拿到了手,长孙演是翻不起多大的浪。他只祈盼,这长孙演能够识趣,最好是隐姓埋名过一辈子,他便也不会对长孙演赶尽杀绝,惦记一些手足情分;若是不识趣,非要折腾起风浪,也不过是粘板上的肉,任由他宰割。
“皇上觉得好便是,此事一切以皇上意愿为主。”长孙珲不由得在心里不耻,母妃当年做的那些事情,他这好皇兄莫非不知道,再怎么追封,都改变不了母妃所造下的罪孽。眼下提出来,说到底还是为了他自己,洗刷掉自己身上的污点。
“如此,便好。”长孙旻今日主要之事就是为了让长孙珲回封地,这件事完全是为了缓解气氛。不管长孙珲意见如何,他这事情本就是要做的。
“皇上无事,臣就告退了。”长孙珲现在跟长孙旻相处,总觉得实在是膈应的慌,不愿久处,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朕原想留六弟吃午饭,想来六弟是惦记府中的妻儿,就不留了。”长孙旻心里也巴不得这长孙珲早些离开,现在他一见到长孙珲就不由得想起长孙珲和周悠雪之间的事情,止不住的怒火,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这样的耻辱来自自己的亲兄弟。
长孙珲笑着说了一句多谢费心,就规矩的行礼离开,一路都是平静如常,直到出了宫门较远以后,才展现出一张阴狠的脸。
刚刚从长孙旻听出要追封母妃的时候,长孙珲心中便猜想,长孙旻手中一定是有了什么把握,所以才敢算计起这些不相关的事情,看来这长孙旻的皇位似乎要坐稳了。
也正是因为此,长孙旻现在就敢开口要自己手中的权利,劝自己规矩的回封地待着。长孙珲有些后悔,早知后面会有这样一天的发生,倒不如一开始就安稳的在封地待着。
这权交与不交,对于长孙珲都是一个死局。交了,自己对长孙旻就没了威胁,长孙旻随便一道圣旨,随便安一个罪名,他长孙珲便是万劫不复;不交,就等于给了长孙旻借口除掉自己,同样将自己陷入困境。
回到府中,长孙珲就马上吩咐了王桂将消息传出去,那些还没有带回来的女儿,通通都带回让人封地,哪里还有自己军队,长孙旻是不能将这些人拿来威胁自己。待在府中的长孙宁也须得尽快送出丹州,留在这里也迟早受到危险。
“父亲,可是发生了何事?”长孙宁路过此处碰巧听到。
“你随父亲来。”长孙珲示王桂赶紧去将自己吩咐的事情做好,带着长孙宁进了书房,北郡王妃被自己大张旗鼓的接回了府,旁人不知背后的原因,长孙旻自是知道的。眼下长孙宁的安排倒成了问题。
“眼下丹州朝局动荡,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你也要尽快离开。”长孙珲终究没有告诉长孙宁,要防着的人是长孙旻。女儿家养在深闺,这些皇家之间的腥风血雨,还是不要知道的太清楚。皇家是个无情的地方,他不愿自己的女儿因为此也变得冷酷无情,还是有温情些好。
“那父亲?”
“为父也不愿骗你,若是好为父就去封地找你们,若是不好,你要和你大哥守好王府,兄妹和睦。”长孙宁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也不必藏着掖着。
长孙珲一直知道自己过得极其荒唐,是个人人见了都要喊打喊杀之人,但他愿意自己的儿女能够一生顺遂,不被自己所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