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臧等待着,等待着救援,如同是溺水者,等待着船只的到来。
心情有些微的忐忑,他却实在是没有想到,坐着的狗子忽然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这是什么意思?
“大哥,大哥!”
咱不能说话不算数啊,你这后退是为什么,别啊,别啊,你要是推开来了,我这不就立马掉下去了么?这可不行,这绝对不可以。
宝臧的心,在一瞬间就上到了嗓子眼里,他瞬间口干舌燥了,这可不能淡定啊,他刚刚淡定了一下,自己要得救了,这阿巴狗不会关键时候想要去搬救兵吧,就算是想要去搬救兵,也不能用这个法子吧,把自己丢在这里,可绝对不行,宝臧觉得自己现在状况似乎很是危险。
在短暂的放松过后,刚靠地的心又高悬上去了,而且比原来悬得更加高了。
“别别,有话咱们慢慢说!”
虽然狗子得动作很是轻巧,但实际上这看似轻巧的行走之中,有多大的力道,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看似轻巧的动作之中,对于他宝臧的影响究竟有多么大,他肯定比旁人要清楚上太多太多。
宝臧看着他的后脚抬了一下,然后自己就往下滑了一下,这狗子貌似是故意的!
他很是气愤地想着!
纵然树干还真是比较光滑的那一种,但下坠的时候挤压摩擦还是很疼的好吧,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别,别动了,咱们另想其他的办法好么?”
虽然他不知道阿巴究竟是不是准备去找援兵,就眼前的事情来看,如果他离开了,自己肯定是下一秒就会掉下去的啊喂!
不能这样啊!
似乎是听到了宝臧的诉求,下一秒,胖狗子转头过来,明亮的眼眸子,在对着光的时候,更是能够迸发出来非同一般的光采,好似一个蕴藉着光彩的玻璃珠子。
宝臧以为他回心转意了,也是,阿巴的法子若是想要呼唤同伴来救人,也不该是自己亲自去请,而是一声吼,呼朋唤友,若是离开了,他掉到地上,还不得是摔成残废?
这可不行!
“咱们慢慢来,现在你先别走,我们先稍微商量一下究竟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办法比较合适再再……再行动!”
他心急到差点说不利索话了,这大爷小脚丫一抬,他的小命都要抖上三抖了,现在他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的笃定了,他怎么会想到将希望全然寄希望于一只阿巴狗?
他的确,一定是疯了。
宝臧又看到阿巴眼眸闪了闪,让他有些放下心来的是,他点了点头,貌似还是懂得些许的分寸的,或许说,回头是岸还算是抓住了时候,总归,没有全然放开来他的手,若是放开来,那可还得了。
稳住,稳住,不要太激动,这狗算是有些脑子的,现在应该是知道这种方法行不通了,虽然它貌似不太会说人话,但人的话,它貌似是能够听懂的,这算是给他们之间的沟通,提供了些许的便利,虽然不太多,但怎么说呢,已经足够了。
宝臧琢磨着应该用什么合适的办法才好,刚想出来要不就让他用吼叫的方式来呼唤同伴,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它忽然蹦跶了起来,若是在平地上,蹦跶这种事,也就让人稍微紧张一下罢了,可是,现在它的小脚丫,是和自己的手紧紧相连,那也就是和自己的命紧紧相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眼眸瞪得铜铃一般大,看着这个可怕的场景,还真的不是闹着玩得,他在惊愕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下落。
似乎是他静止了,周围的场景在飞快上升,他的心跳瞬间失控,脑中一片空白,只有最后一刻撕心裂肺的自己的喊叫,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旋转,缠绕,上升。
他整个人几乎要失控,脑中是一片虚无,只有自己都不确定的论断,不会吧,自己莫非真的要死了么?
就算不是死,也会伤到吧。
他整个人变得有些茫然,往往后来回想起来好似只是一瞬间的东西,真的经历的时候,漫长到自己都没有办法想象。
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疼痛。
终究会到来的吧,其实很快,或早或晚都是一样的结局。
他感觉到有些困倦了,有些东西,不是他想要如何便能够如何的,只能够说,或许有时候,一切都是在机缘巧合。
太多的机缘巧合,最终汇聚成为一种极其可怕的必然。
来吧,就让暴风雨来得更加猛烈些吧。
预料之中的疼痛似乎并没有到来,他似乎是撞上了什么东西,貌似还挺柔软的,从高处下落时候力可是比匀速时候大上太多的,这软绵绵的东西似乎还挺有弹性,宝臧感觉到自己因为受力不平衡跌倒了。
“咯吱咯吱……”
是被晒得干脆脆的树叶发出来的声音……
除了摔倒在地的疼痛,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痛感,显而易见的是,这种程度得痛,其实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至少对于宝臧来说,这从小到大磕磕绊绊的事情也不少,而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之中的一次。
他习以为常的疼痛程度。
最多,也不过是导致闷哼一声。
他没有受伤——这是他挣扎着爬起来之后做出来的判断,岂止是没有受伤,简直是完好无损。
他立马转身,看到阿巴慢条斯理地将地上的一张皮重新穿到身上。
宝臧想起来他掏出来鸡腿子的场景了,那时候,他貌似就已经发现了,它是有两层皮的。
一层是真皮,另一层,好像是假皮。
假皮在外面,却和真皮没有什么差距,看起来也是全然相同。
宝臧想着,自己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接下来的那一幕。
宠物的主人其实都希望自己的铲屎对象是能够自己穿衣服的,当然,这种不过是美好的期待和愿景罢了,因为实现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而眼前的这只狗,竟然是能够自己穿衣的。
而且还慢条斯理,颇有条理似的。
宝臧看着它穿起来,有些看呆了似的。
这狗,竟然还真会自己穿衣服。
不对,他抖了抖,看着地上的那一小块凹槽,下陷的地方,依稀可辨的是脚印,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不就是他下落的地方,也就说……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落地时候听到的抖动的声音,他忍不住额角三条黑线,显然,是因为自己落地的时候,踩到的是阿巴狗的皮,于是被嫌弃了,抖落抖落干净了之后,阿巴重新将狗皮穿在了身上。
不得不说,竟然极其诡异地像个绅士。
宝臧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一直都有奇怪的想法。
阿巴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偶然,他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这就是他拯救自己的方式。
不过,这方式太特别了一点,宝臧根本就没有想到。
“那个,谢谢你。”
他也知道,他们是缺少沟通,不过,人语和狗语,怎么也通,倒是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