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凑过来道:“咱们搞这个是为了收集情绪币吧?那难度可不小,‘喜怒哀乐愁’咱们能用的也就喜和乐了,大过年的你把人搞生气了搞哭了可不合适。.”
娃娃道:“是的,这个局限很大,咱们只能从相声小品这种节目上努力。”
我点头道:“嗯,主要靠语言类节目,可是这类节目不好做啊。”小品相声对一台晚会来说是主心骨和画龙点睛的节目,虽然这两种表演形式在近年来热度有不同程度的缩水,但还是不能缺,这就像请人吃饭,大鱼大肉看着是油腻,可你总不能光给人生菜蘸酱吧?而这种节目最难的环节就是编剧,一个编剧能在春晚出一个被人记住的作品基本就能在圈内立足了,再有就是演员也很重要,很多大牌喜剧演员都有自己擅长的风格,有的是靠外貌特点,有的是表演习惯问题,但无一例外观众看到熟悉的喜剧明星才会有心理预期,全部启用新人效果堪忧。要举办一届成功的晚会,在最重要的问题上我就感到了棘手。我们这种二三流卫视,没钱也没人气,平时播电视剧都是捡人家首播过的,搞过的几个综艺节目也都是本省人自娱自乐,在众多卫视中属于爹不疼娘不爱的那种,那些央视的明星肯定是不愿意来的,那些花钱能请来的明星也够呛,因为我们没钱……
我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只好说:“语言类节目先放一放,歌舞类的该怎么办?”春晚是约定俗成歌舞升平的为主的节目,没有歌舞怎么能行?
娃娃道:“这个好办,先从文工团定几十号漂亮伴舞,每人做十几套花蝴蝶那种衣服,当然,露大腿那种也要,不管谁上去唱歌伴舞都一窝蜂地涌上去,舞台上多喷彩雾,节奏慢的歌就穿花蝴蝶,快歌就露大腿,反正热热闹闹的就是了。”
我说:“那观众们还听不听歌了?”
娃娃道:“本来也没人听歌,男姓观众看歌舞节目主要就是看伴舞长得漂不漂亮,再说就是些垫场的节目,咱们又赚不着情绪币。”
我瞪眼道:“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急功近利呢——你以为漂亮伴舞就好找啊?”不得不说美女也是一种稀缺资源,质量高的伴舞是有,不过我们这地方很难见着,那种走穴的舞蹈队也大多都是就一两个能看得过眼的在前面领舞,一字排开的时候左右两边的姑娘们长相各种奇形怪状不一而足,那档次马上就下来了。
娃娃道:“不管了,大不了歌舞节目弱一点,我觉得咱们还是先把类型凑齐——春晚一般还有什么形式?”
我想了想道:“魔术杂技。”
娃娃道:“这不是咱们的老本行吗?让宾哥上去变个魔术,一准火。”
吕洞宾道:“我说一句,不是我自我菲薄啊,我觉得让我上去效果不怎么样,上次参加节目不就证明了吗——就算你嗨翻现场可是转播到电视上也就那么回事,咱们还是应该找个感染力强的,我上去把舞台变没了人们也不会有啥感觉的。”
我说:“怎么感染力强呢?”
吕洞宾道:“说白了就是找帅哥美女呗,你看现在当红那几个魔术师——刘谦、wifi……”
我纠正他道:“那个叫yif。”
“不管叫啥吧,都是长的帅,现场女观众一尖叫电视机前的男观众就吃醋,没等变呢情绪就有了,咱不是为了收情绪币吗?我帅是帅,年纪大了已经吸引不了仇恨了。”
我失笑道:“宾哥看得太透了,可是刘谦和yif那种人咱请不起啊——yif好像已经出现在央视春晚名单上了。”
娃娃道:“帅哥请不来那就请美女,辣妹和我们也算有段缘分吧,不如我们看看她?”
我挠头道:“我们之间算不上朋友吧?”
“试试嘛。”娃娃道。
我看看时间道:“那明天再说?现在都这么晚了。”
娃娃道:“还是趁早敲定比较好,各个电视台都要搞春晚,辣妹现在可是红人,万一已经给人预定了呢?放心吧,娱乐圈的人没这么早睡的。”
我一想可不是么,辣妹虽然在《杂魔大拼盘》现场被我打脸了,可毕竟是名义上的第一名,再加上人长得.这段时间是炙手可热,现在说不定已经来不及了。
我掏出电话打给辣妹,对面很快接起道:“甄廷强?你找我有什么事?”从接电话的速度来看确实没睡。
我咳嗽一声道:“我打算在本地卫视台搞一届春晚,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我和她之间也没啥客套的,所以就开门见山。
辣妹道:“你?搞春晚?”
“你这话说的,我们这种人只能被春晚搞是吧?”
辣妹呵呵一笑道:“我早就应该猜出你不简单,我师父也说你很有门道,果然应了他的话了。”
我打个哈哈道:“别闹,说正题,你肯不肯赏脸啊?”
辣妹道:“最近找我上春晚的人还真不少。”
“哦。”我也没太往心里去,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我随口道,“那你觉得你师父有兴趣参加地方台的节目吗?”辣妹的师父宗北禄是魔术界泰斗,好像对我印象还不错,能请老头来压压场也算可以给我们的晚会提提档次。
吕洞宾小声道:“那老头比我还老,不能要!”
辣妹道:“我师父一般不上综艺晚会的舞台,你要打算办场魔术专场还有可能——刚才我话还没说完,虽然有人请我,不过我都没答应。”
“为什么啊?”
辣妹很直接道:“地方合适的价钱不合适,价钱合适的我又不想去。”
我微微叹气道:“那咱们还是甭谈了,我们这绝对是地方和价钱都不合适。”
辣妹道:“等等,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上次你给我表演的那个魔术,原理真的是你说的那样吗?”
“上次的魔术……”辣妹曾以帮我找到敖丙为交换条件,要我说出大变汽车的秘密,我让白锦儿做了一个粗制滥造的翻板蒙混过关,没想到她又旧事重提。
我说:“当然是,你不也说那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吗?”
辣妹道:“可是我按照这个原理去设计却做不出你最初那样的效果,翻板做得再精细无论如何也不能浑然天成地让汽车翻到地下去,这不是简单的技术问题,我怀疑你还有事情隐瞒了我。”
我说:“我不是已经在你面前表演过了吗?”
“你的表演一点也不严谨,漏洞百出而且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穿帮,从严格意义来讲,你的第二次表演是不成立而且失败的,你没有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敷衍道:“你多用点心思多试几次自然就会成功的。”我没想到她这么较真又自己去做了一遍,那当然很难成功,地上装一个大翻板就已经很难不露痕迹,何况还要在覆盖着红布的前提下把车翻到地下去,这只能是理论上成立。
辣妹不依不饶道:“你能不能再为我表演一次?”
我撇清道:“我们的协议可是已经终止了的,而且你当时也没异议,你得做一个有契约精神的人,再说我现在多忙啊,正为节目发愁呢。”
辣妹道:“如果我答应你参加你的晚会,能不能换来你再给我表演一次的机会?”
“嗯,这个嘛……”我有点犹豫了,我很想让她来,有她参加至少能让我们的晚会看起来不那么儿戏,但是要让我按正常逻辑再来一次大变汽车这可难倒我了。
娃娃小声道:“先答应她,以后我们再想办法。”
我说:“好吧,不过得等我忙完这段时间以后。”
辣妹道:“一言为定。”
“那你准备表演什么节目,我提前给你准备场地和道具。”
辣妹简洁道:“不用,我自己有班子。”说着就挂了电话。
我嘟囔道:“比我这总导演都强。”我伸个懒腰道,“今天太累了,先睡觉吧。”
众人红着眼睛道:“同意!”
……
躺在床上我跟娃娃说:“我到现在都有点不敢相信咱们揽了这么大一个活儿,怎么一天之内我就成了春晚的总导演了呢?虽然是地方卫视的。”回想我这一天,先是异想天开地打起了春晚的主意,然后找刘主任,领取支线任务去见王市长,在王市长那又领了一个支线任务治好了小石头,再然后就冷丁得到了总任务,这感觉就像刚在新手村给了王铁匠十个蛤蟆精得到一把铁剑,下一个任务就直接让我去干掉终极boss一样……
娃娃辗转反侧道:“我也不敢相信。”
我无语道:“这不都是你让我干的吗?”
娃娃无辜道:“你也知道我生理期到了嘛,跟朱美芳聊天那会我实在疼得没着没落的就想起这么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办法,现在回想起来,我也有点后悔!”
我哇哇爆叫道:“你玩我呢吧?”
娃娃道:“淡定!我想过了,咱们这事儿其实也没多难,只要有钱一切都好办。”
我把自己砸在枕头上道:“倒是也有理——”随即我又蹦起来道,“咱们钱从哪来啊?”
娃娃幽幽道:“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去找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