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你我初次见面不用如此拘谨,以后我就叫你方旭,你称我为杨师祖即可,我听陈颇说过你们方家村之事,往事已经过去望你也不必过于介怀,这大乾王朝如今在我看来也就六扇门做事还算公正,你尽管放心将来但有需要,你不妨告诉师祖我一声定亲自为你讨回公道,”杨师祖面带微笑语气轻松的说道,仿若视惶惶八百余年的大乾王朝于无物。
小方旭听到杨师祖的话瞬间大喜,再次磕头拜谢,有杨师祖亲口许诺将来若事不可为,便可求得师门出手相助如此一定能得偿所愿。
“我说方旭小子你别动不动就磕头哇,你这样让师祖我很是为难,今后在我这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按理来说你初次拜见师祖,我怎么也该给你准备件合适的见面礼,只是我此行出来的匆忙就没考虑那么多,你这倒是让我难办了,待我好好想想……”杨首座面露惭愧的说道。
“作为师门的头等大事我一知道那灭我山门强闯我祖师堂魔道妖人的消息,我是片刻不敢耽搁一路寻迹追去,后来半途得知陈颇在此落脚,想着为他治好当初为师门受到的顽疾也是头等大事,就一路眼巴巴赶了过来,可我事先也不知道陈颇如今已收的高徒,这事糗大了,身上法宝倒是有几件,可惜都不适合方旭这小子现在使用我该怎么办呢,”听着师尊在那里低声自语,酒道人陈颇在一旁暗笑,方旭则是一脸的尴尬。
目睹二人这鬼祟的行径杨师祖突然重重的干咳一声,惊醒了还在暗中偷笑的师徒两人“方旭小子,你师祖我身上现在也没什么合适的礼物给你,等会随便给你一件你就先将就拿着吧,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些道理我还是懂得,毕竟陈颇这些年为师门东奔西走不易,即使没有大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如今你作为他的开山大弟子,礼轻了确实也不合适,省的将来让外人看了笑话我四明山府赏罚不明,所以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件礼物勉强合适,只是它对于如今的你来说还有些为时过早,当然只要在等过几年你开辟完四府气海后当可以用,这也是我师父早年传给我的法宝,如今我已经用不着了带在身边也只是留个纪念,即如此索性我就把它传给你吧,希望你不要嫌弃它,日后你可就要认真修行,方能不负你这上好的修道资,”说着便从怀内摸出一柄带着花纹的玉质小剑,内里好似还有一道闪电时不时隐现。
师祖赏赐小方旭急忙再次磕头表示谢意,然后恭敬的伸出双手任由杨师祖放在手心。
“师尊,不可,此事不符合我派规矩,小方旭到现在都还没有正式拜入师门,祖师堂尚未刻入其谱牒,此时怎可将此重要信物交与小方旭掌管,还请师父收回此物另行赏赐,待他日小方旭能力、德行能通过长老会考验后再行给出,”这回轮到原本抱着看着热闹不嫌事大心态的酒道人陈颇傻眼了,他望着师尊递到小方旭手上的小玉剑急忙出言反对,同时还不叮嘱小方旭说道,“小方旭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将此物送还给你杨师祖,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们现在还不能拿,回头我再另行给你准备法宝。”
不明所以的小方旭闻言后很是尴尬的望着师父,伸出去的双手也不知道是该收回,还是该继续将法宝捧在手心等着师祖取回。
“哈哈哈,叫你看我笑话,话说送出去的法宝哪有再拿回来的道理,你当我是你呀,平日里连小孩子都骗,哈哈哈……送给徒孙的法宝我这做师祖的再拿回来我不要面子的呀,”杨师祖一见酒道人陈颇如此表现不由得大乐,等他笑够了才继续说道:“呵呵,陈颇,无妨,我观此子身具大气象,说不得日后师门还靠他发扬光大,再说我也不是随意送出此物,而是有考量的,他作为你的开山大弟子就当得起此物,反正日后此物迟早还是会赐予他的,我如今只不过是卖巧做个好人提前赐予他罢了,还有你放心日后长老会那边我自会解释,你不用操心,“”杨师祖语带笑意把话说完。
一瞬间小方旭只感觉这个杨师祖很有趣,最少比这个经常骗小孩不靠谱爱喝酒的老头好多了。
突然杨师祖把脸上的笑意收起,故意板着脸对小方旭说道:“怎么嫌礼物轻不愿意要吗,还不拿回去收好,举着的双手不痛吗。”
酒道人陈颇见事已至此无法,只得叫小方旭起身收好。
待小方旭起身把玉剑藏入怀中后,杨师祖这才重新展露出笑颜:“你师父说的也不无道理,此物甚有妙用而你如今修为不足,既不能驾驭它也不足以自保,日后为避免他人起贪念,反而害了你得性命,我就先将其封印藏入你的丹田内,将来等你修为到了在由你师父取出,稍后我会传他解除封印之法到时你就可以使用了。”
说着也不见其如何动作小方旭藏在怀内的小玉剑,就一跃而出回到了杨师祖手中,只见其双手一撮,双手间就起了一阵阵电光火花,片刻后,小玉剑就像是世俗间最普通的雕刻小玉剑,在也没有那一道时隐时现的闪电出现了。
这一幕把睁大双眼的小方旭看的啧啧称奇,等到小玉剑再次回到手上之时简直与顽石无异,待小方旭看过后杨师祖拿起往其丹田位置一拍,小方旭就在也没看到了它踪影,用手摸着干瘪的肚皮大为满意,如今我这个肚皮可值钱了,同时有些担心。
做完这一切后杨师祖这才说道:“此物我已经将其封印入你的丹田,将来除非有修为和我相近,或者你自己说出去不然谁也见不道,当然它也不会害你肠穿肚烂,将来还会有益于你的修行,这一点你尽可放心。”
久不做声的酒道人适时开口道:“小方旭今天你也读了一天书挺辛苦的赶紧先去吃饭,杨师祖与我还有要是商议,你就不用来这里做晚课了,自己练完功后就早点休息吧。”
杨师祖对着小方旭颔首点头示意确实如此,百忙之中他能来见酒道人陈颇一面已经是大不容易了。
等吃完饭练完功后,深夜无所事事的小方旭早早就躺在了床上,他最喜欢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外间如水的月色,今日杨师祖的突入到来给他平静的生活带来了异想不到的涟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很是兴奋,令他今夜怎么也睡不着觉,后来他干脆把双手枕在脑后,翘着双腿,也不知怎的他就思考到杨师祖今日特意来老鸦山见师父的目的。
今年除夕之夜山下集市罕见的来了一伙戏班子唱大戏,当时师父神神秘秘的还特意拉上他一起下山看戏,听说有大戏可看把当时的小方旭乐得找不到北,结果大戏刚开演不久师父就说要去上茅房,直到大戏快唱完了才回来,少了师父酒道人的陪伴让小方旭看戏都觉得少了几分滋味,如今想来这伙人就是当年师父口中神秘的戏曲界梨园朋友,记得师父曾经说过他们在打听消息方面无所不能,想来师父就是在那时候把消息传递出去的,杨师祖应该也是根据这些梨园朋友传递的消息找来的。
不过这小子的脑回路向来就很奇特,经常认真不到一盏茶转眼他就想到别了,啧啧啧,这就是传闻中的上品金丹宗师杨首座,我的师祖,今天就站在我眼前不但当面夸我,还送我大礼不接受他还不高兴,哈哈哈,这要是让我那二位糊涂师兄知道还不得羡慕死他们,让他们早知道会有今天说不得当年都不下山去找什么地煞,呵呵呵,师祖那一身八卦道衣怕是值老多银子了吧,这要是给我拿出去卖了,将来我还用的着担忧缺少那几吊钱而不能去六扇门刑场观礼吗……
师祖滴眼光真是大大的好,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我身具大气象,将来能光大师门,还把这么珍贵滴小玉剑作为见面礼送给我,真是英明神武,你瞧瞧师父酒老头眼都红了,恩,以后是该好好报答报答很有眼光的杨师祖。
转眼他又想到,我什么时候也能成为杨师祖那般厉害的人物呀,脸色稍稍变化就吓得我先前腿肚子发抖,真是让人羡慕,恩,师父倒是说过,不论是我们练气士还是武道气血真身的修炼,都是先从人身开始修炼,人身作为一切修炼之本,一切不符合人身修炼的修行之法,最后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要说到具体修炼,师父却不知道是怎回事了。
依稀记得师父以前简单讲过,我辈山上练气士修道,讲究观想之法、淬炼灵气、化为己用,然后步步登天继而长生不朽,这便是修道求真。
至于刚开始修道筑基的我,必需先从自身元精入手,以先天精、气、神为药物,进行丹道大周天修炼,一步一步打通周身筋脉,继而凝炼人身五精开辟人身四海气府,作为联系沟通运转自身小天地,最后引动人体之中的神秘三火,彻底完成脱胎之变,以达到重铸身骨,完成脱胎换骨至炼精化气的转变。
修道练气就是遵循五四三的顺序,以此炼全人体肉身魂魄即可筑基大圆满,如同鲤鱼跃龙门前的准备,至此全身炼化完毕,就可如二位师兄一般外出寻找合适自身的地煞阴脉凝煞,直至能将其全部转化为自身法力,在外看来就是能够法力外放,从此走上修行超脱之路,便可算作修行登堂入室。
可师父也说,他是道士不知武道修炼之法,如果我今后想专修武道,他也不强求,日后就只能全靠他自己,毕竟当日他对师父口中的宁遇银章捕头也要遇黄而逃的黄捕头仰慕得很,能仅凭借十丈还未完全展露的气血黑熊真身就吓得三大魔道妖人落荒而逃,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可他是朝廷的习武罪籍练不得武,自然不能对外言明身份公开学武,想想这可如何是好,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我愁啊。
在这静寂无声的深夜了,显得是那么突兀。
“太好了小方旭你还没睡着呀,我还正不知该如何叫唤你起来呢,”从屋外传来了师父酒道人低沉的声音。
还是在那间简单的小房间,看不出木质本色的乌黑墙壁,不同的是多出了一张点着一盏油灯的桌子,这是为方便小方旭在夜晚读书而特地拼凑成的。
灯影朦胧,两两相对,酒道人坐在仅有的两脚条凳上,他先是沉吟了片刻才低声道:“小方旭,明天我就要跟随师尊离开老鸦山了,这事师尊与我商量了许久,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现在还急需一味太湖特产的丹药才能完全稳固境界,然后才可以没有后患的继续修行,师尊为了重开山门事物繁多也不便在一个地方久留,所以明早为师将与你杨师祖共同动身远行太湖,只是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着实是太远,可以说是生死难料前路渺茫,也不知归期,这让我十分难以抉择。
毕竟这次不同于以往,为师我只是在附近探宝,短时间离开几天或几月,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如果此行一切顺利的话,你师祖说了短则月余时光即可归来,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将你里留下,反正你对这里也很熟悉,安心等我们归来即可,到时候我就带你返回师门,请杨师祖主持将你刻入祖师堂谱牒。”
看小方旭露出不解的神情,酒道人只得又接着解释道;“那太湖远在你们大乾王朝版图外以西很远的地方,若单说面积乃是神洲四大湖之首,端的是奇大无比,那里亘古巨妖大妖无数,还有诸多玄门高人隐居其岛上,而我们此次前往太湖追杀的魔道妖人委实太过危险,即使我师尊之能也无法策应周全,你年纪还是太小了丝毫没有自保之力,所以为师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
接着酒道人又感慨道:“师父还是念旧情的,没有忘记过我们这些为师门受伤奔走的人,不但为我耗费本源疗伤祛顽毒魔气,还为我找寻丹药固本培元,如此奔波,我今生方还有机会踏入金丹宗师境,这一切都是师尊给我的,不是上品金丹宗师如何能在不伤我根本的前提下解此顽毒,那附骨之疽般的魔气不然凭我这朽木之身又还能苟延残喘多久?”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师父有可能就像师伯、师兄们那样突兀的离开,一去就是数年不归,他们都这么久没有回老鸦山道观看望他们师徒两人,也不知道他们在外面过的如何?
现在真要到了分别的时候,小方旭还是有诸多难舍难过,酒道人师父已经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低着头强忍住心中的不舍,含糊不清的说道:“师父没事的,我早就习惯了,师父和杨师祖的师门大事要紧,我一个人是可以生活的,我又不是没有过过这样的日子,山下的叔叔婶婶对我可好呢,没有问题的我安心等你们回来,师父你在外也不要为我心有牵挂,读书、修行、练武我一样都不会落下,也不会偷懒度日的,不信等师父回来的时候尽可考较于我,若有半句假话就请师父好好惩戒于我。”
酒道人尽管心中也十分不舍,这将有可能就是长远的分别,还是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转移话题道:“既然说到修行、练武,不如趁今晚还有时间,你还有什么疑惑要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