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妃还想再劝信阳公主,小宫女禀报定国侯世子来了,信阳公主一只手撑着后腰。
“母妃不必担心,女儿心里有数,世子来接女儿了,女儿今儿先回去了,改日再进宫探望母妃。”
“去吧。”
信阳公主点了点头,踱步往外走,看见了廊下的翩翩少年郎,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了端敏长公主。
路上,信阳公主公主就忍不住问,“长寻,不,如今应该是端敏长公主了,被母后过继到膝下,如今已经是嫡公主了,身份尊贵……”
“公主想说什么?”定国侯世子反问。
信阳公主眯着眼打量,“端敏身份变了,日后还会留在京都城不会和亲远嫁了,我担心端敏会不会因为我和你的事,针对我或者对定国侯府不利。”
“公主多虑了,端敏长公主能有今日的造化是她自个儿的福气,况且端敏长公主不是这样的人。”
听这话,信阳公主心里越发不顺,声音冷了几分,“你倒是了解端敏的为人。”
定国侯世子不解,明明是信阳公主自个儿提起来的事,怎么还怪上了他了?
“走吧,回府!”
信阳公主性子霸道,气儿也不顺,仗着公主身份在定国侯府向来都是横行霸道,别说是妾了,只要定国侯世子敢和哪个丫鬟眉来眼去,第二天保准就见不着那个丫鬟了。
当着外人面,信阳公主一直都是乖巧柔顺,体贴大方,又善解人意的,人人都夸定国侯世子有福气,娶了个公主回去。
只有定国侯世子心里清楚,真实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
魏姎日日陪着端敏长公主,替她治腿,隔三差五就会泡一次药浴,端敏长公主一听说和亲的队伍已经走了,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小七,多谢你,还有二皇兄。”
“公主客气了,这世上还是有人在乎公主的是不是?”
“嗯!”端敏长公主点了点头,嘴角翘起弧度,被人宠着的感觉真好,她从小都没有体会过被人在乎,“往后我要替自己活着,不让二皇兄操心了。”
“这就对了。”魏姎伸手替端敏长公主打理乌黑的秀发,指尖试了试水的温度,“今日再多泡半个时辰。”
“好。”
端敏长公主很听话,越是这样才越让人心疼,魏姎坐在一旁椅子上,悄悄问,“公主还在乎世子吗?”
端敏长公主侧过脑袋看魏姎,眼中一闪而逝的黯淡,紧咬着红唇,许久才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会,公主很好,只是时运不济。”魏姎犹豫着要不要把定国侯世子和信阳公主的处境告诉端敏长公主,还没开口,又听端敏长公主摇摇头,“小七,你放心吧,我不会惦记不属于自己的,如今我是北缙嫡公主,身份尊贵,才不屑做那些丢人的事,我不能丢了二皇兄的脸。”
魏姎笑了,“公主能这么想就好了,是世子配不上你。”
“小七,事情都过去了,我已经慢慢放下了。”
“公主说的极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端敏长公主积极配合治疗,效果显著,端敏长公主可以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的挪动步子,端敏长公主兴奋不已,短短几个月时间,气质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萧湛来看过一次,端敏长公主步伐缓慢的朝着萧湛走,“二皇兄,多亏了小七。”
萧湛看了一眼魏姎,眼中尽是感激,魏姎噘着嘴,“殿下又欠了我一个人情呢。”
“别说人情了,人都是你的。”萧湛压低了声音说,魏姎小脸驼红,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萧湛。
端敏长公主咧嘴,“等我好了,我就不留小七在身边了。”
“公主哪里话,莫不是嫌弃我?”
“是该离宫了。”萧湛打断了魏姎的话,魏姎在宫里多待一日,萧湛的心就没放松过,要是魏姎在宫里出了什么差错,或者受了伤,萧湛绝对饶不了自己。
端敏长公主手拉着魏姎,“我哪里会嫌弃你,只是你留在我这里,二皇兄日日心神不宁。”
“公主怎么也学坏了,竟会打趣我了。”魏姎娇嗔斜了眼端敏长公主,三人气氛正好。
萧湛不能多留,只待了一会就走了,临走前不忘叮嘱魏姎万事小心,还给魏姎带了不少她最爱的点心。
“二皇兄真好,小七,你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魏姎勾唇笑,“那是,这是我自个儿擦亮眼睛找的。”
两人相视一笑。
偶尔梨贤妃也会过来探望端敏长公主,两个人坐上一个时辰也说不了几句话,大部分时间端敏长公主都是低着头沉默,梨贤妃时不时的叹气,嘴里说着一些抱歉的话。
“事情都过去了,母妃不必放在心上,儿臣已经忘了。”
梨贤妃拉着端敏长公主的手,“你已经是嫡公主了,皇后对你不错,只要你乖巧柔顺,你的日子就差不了,不会再有人逼着你和亲了……”
“母妃说的是啊,这是儿臣用命换来的,母后的确很疼惜儿臣。”
梨贤妃脸色讪讪松了手,“母妃知道你还在埋怨母妃,长寻,是母妃没用,护不住你,眼看着你身子一日日的好起来了,母妃替你高兴。”
“嗯。”
又坐了一会,梨贤妃见端敏长公主神色恹恹的模样,心里堵得慌,也不知该说什么宽慰的话,起身离开了。
人走后,端敏长公主仰着头看天,轻轻喊了一声,“小七?”
“我在。”
“其实母妃最对不起的人是二皇兄,不是我。”
魏姎弯腰坐在了小凳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仔细聆听,端敏长公主侧目,“当年让二皇兄做质子也是母妃提议的,是母妃亲手将二皇兄送去了南梁,这一走就是整整十年,母妃不闻不问。”
魏姎震惊,这事儿还真不知道。
“这是为什么?”
端敏长公主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曾经问过母妃,也想过是不是二皇兄不是母妃生养的,所以母妃才不会在意?”
“结果呢?”
“与其如此,倒不如是抱养过来的,宫里的嬷嬷说,当年母妃怀上二皇兄的时候整个人都很温柔,可后来不知怎么,就冷淡下来了,对二皇兄不闻不问,小时候二皇兄性格孤僻,在外面受了欺负,受了伤回来,母妃看都不看一眼。”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母亲吗?
魏姎听着心尖儿抽了抽,莫名心疼萧湛,萧湛从来都不会说起这件事,纵使受到了这样的待遇,魏姎看的出,在萧湛心里还有梨贤妃的位置,只是嘴上不提而已。
“大概是因为大皇子恒王吧?”
端敏长公主点点头,“刘贵妃和母妃是表姐妹,两个人一同入宫,外祖家对大皇兄要比对二皇兄好得多,外祖父对二皇兄虽然不会打骂,可态度却很疏离,对大皇兄却很亲热,还会亲自指点功课,有一次大皇兄和二皇兄都去了外祖家,外祖父唯独把二皇兄送回了皇宫,留下了大皇兄在苏家过夜,再往后,二皇兄也知道外祖一家不喜欢他,渐渐就不去了。”
“那个时候殿下并没有犯什么错,苏老太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殿下?”
“是怕刘贵妃不高兴吧,苏家和刘家一心只扶持大皇兄,不给二皇兄留一点缓和的机会。”
“可论理说,二殿下和苏家的关系,远远比恒王和苏家的关系亲近许多,苏家的态度的确令人琢磨不透。”
恒王就算有一日登基为帝,苏家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最多就是升官,得好处最多的还是刘家,恒王的外祖家。
可若是萧湛登基为帝,苏家便是新帝外祖家,苏家出了一位帝王,一个太后,何等荣耀?
端敏长公主环视一圈,见四周没人,拉着魏姎的手,小声说,“我曾听外祖父和母妃谈话,外祖父说二皇兄已经没了指望登基为帝,为了保住苏家,不得不依附刘家。”
“这话从何说起?”
“具体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母妃也从来不说。”
魏姎眸光微动,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在南梁见萧湛,萧湛身中蛊毒,每逢初一十五就会被折磨,这蛊毒虽然解除了,可究竟是谁下的呢?
“小七,若是有朝一日我成了二皇兄的绊脚石,有人若是拿我威胁二皇兄,请你一定要记住,不要管我,我不怪二皇兄,也不恨他,只要二皇兄过的好,我就好。”
魏姎反过来拍了拍端敏长公主的手,“别胡说,一家人少了你怎么能行,如果殿下护不住你,就算是坐上了那个位置也会愧疚一辈子的,公主可不许犯傻。”
端敏长公主红了眼眶,“小七,我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这么重要过。”
“当然重要,缺你不可。”
转眼到了年末,端敏长公主已经可以走路了,面颊如玉,气色不错,在阮皇后膝下乖巧的坐着,来给阮皇后朝拜的诸位夫人见状,个个都傻了眼。
这是端敏长公主?
刘贵妃也惊了,瞥了眼端敏长公主的膝盖,“长公主腿脚利索了,究竟是什么大夫能把长公主医治痊愈了,皇后娘娘可要重重赏赐。”
阮皇后拉着端敏长公主微微笑,“端敏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是本宫的福星,这是端敏自个儿的造化,本宫身边只有端敏承欢膝下,也解了本宫的寂寞。”
“再过几日端敏长公主也该十七岁了吧,芳龄正茂,又生的这般好看,也不知将来谁家的公子哥有福气。”刘贵妃说着瞥了眼不远处的秦妃,秦妃立即附和。
“是啊,过去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吧,人总是要往前看,端敏长公主虽然和定国侯世子无缘,又没有和亲吴国,还能死里逃生捡回一条性命,能留在北缙,还有公主身份撑着,不难找到一个好夫君。”
这话分明就是讥讽端敏长公主过往种种,在场的诸位夫人闻言,立即对端敏长公主避之不及。
端敏长公主眉头一挑,“秦妃这话本公主就听不懂了,当初和定国侯世子解除婚事的是父皇,秦妃是在责怪父皇,还是在指责信阳乘人之危,仗着公主的身份嫁给了定国侯世子?”
秦妃一愣,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往胆小懦弱的公主竟然敢当众反呛她。
“吴国和亲的事也非本公主不愿,这事儿已经过去许久了,秦妃当众提及又是何意,本公主自打出生就是皇室公主,怎么到了秦妃眼中,反倒像是本公主仗势欺人了?”
“公主,秦妃并非此意,公主又何必冤枉了旁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秦妃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刘贵妃不惧,冷冷一哼。
“放肆!”端敏长公主眉头一皱,手指着刘贵妃,“刘贵妃在宫里这么多年,倒是忘记了规矩,本公主乃是一品公主,秦妃不过区区从二品,当众污蔑本公主,刘贵妃竟还帮着秦妃说话,可有把本公主放在眼里?”
冷不丁被人指着鼻尖骂不懂规矩,刘贵妃傻眼了,还是被一个不起眼的公主当众骂,这种委屈刘贵妃哪能受得了。
“长公主好大的威风,果然是做了嫡公主,连气势都不一样了,皇后娘娘,本宫和秦妃好歹也是长辈,好心提点几句罢了,竟惹长公主这般对待。”
刘贵妃气的不轻,直接将矛头对准了阮皇后,这么多年阮皇后不问是非,隐居凤栖宫,连大权就交出去了,刘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几乎快忘了隐忍两个字怎么写。
阮皇后手捧着一杯茶,翘起兰花指,指尖轻轻的刮过茶叶沫儿,优雅从容抿了小口,随即放下,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贵妃之意本宫明白,只是宫里终究要讲究个尊卑有别,端敏已经是嫡长公主,论身份在秦妃之上,秦妃当众指责,将北缙的尊卑放在了何处?”
阮皇后的声音很轻很淡,眸光却十分犀利,瞥了眼秦妃,秦妃坐不住了,站起身,脸色讪讪。
刘贵妃深吸口气,冷笑连连,“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今儿这事是秦妃错了,秦妃究竟哪一句话说错了,哪一样不是发生在长公主身上的?”
如今已经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刘贵妃和阮皇后之间的较量。
“母后才是一国之母,刘贵妃你僭越了,竟然敢对母后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端敏长公主连刘贵妃一块指责,时刻不忘提醒刘贵妃,虽是贵妃,却也只是一个妾,在阮皇后面前还是要规规矩矩的!
刘贵妃脸色微变。
“我母妃掌管六宫,是父皇亲自嘱咐,长公主,你又何必挑拨母妃和母后,母妃可从未对母后不敬,今儿这事儿本来也没什么,长公主气儿不顺,又何必拿旁人撒气?”
信阳公主见自家母亲受了委屈,哪还忍得住,恨不得上前撕了端敏长公主。
在座的夫人面面相觑,安静了十几年的后宫乍然被撕掉一个口子,阮皇后和刘贵妃竟然杠上了,真是匪夷所思。
秦妃站在原地有些尴尬,坐也不是站着也不是,早知道会招惹上阮皇后,刚才就应该闭嘴。
阮皇后淡淡的斜了眼信阳公主,信阳公主并无半点尊敬之意,连个礼数都没有,直接站在了刘贵妃身边。
刘家嚣张不是一时半刻了,阮皇后冷笑,“去把皇上请来,本宫倒要瞧瞧这后宫究竟是你母妃说了算,还是本宫说了算!”
信阳公主眼皮跳了跳,今儿阮皇后究竟是怎么了,竟然步步紧逼,不似从前那般温婉大度。
刘贵妃也察觉不对,斜了眼信阳公主,信阳公主硬着头皮上前,“母后,儿臣并非有意冲撞母后,只是气不过长公主不敬母妃,这才一时失言,还请母后见谅。”
“信阳公主的歉意本宫承受不起,不敢当!”
信阳公主脸色讪讪,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脸色有些挂不住,当众可不敢让阮皇后难堪,只敢私底下呛端敏长公主。
谁也不知道端敏长公主今天怎么就跟吃错药似的,火气很冲,说一不二,和以往的性子大不一样。
难道是因为做了长公主,腰杆子直了?
也不尽然,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内殿安静如鸡,没人开口,生怕被哪一方殃及池鱼,遭了罪。
很快北缙帝赶来,听着阮皇后身边的侍女将刚才的事当众说了一遍,北缙帝蹙眉,先是斜了眼端敏长公主,又看了一眼刘贵妃等人。
“皇上,端敏已经是臣妾膝下嫡公主,身份尊贵,秦妃当众提及实在不妥,也不怪端敏生气,这么多夫人在场,秦妃分明就是不把皇族颜面放在心上。”
阮皇后一开口,秦妃哪想得到会被扣上藐视皇族的大帽子,腿一软立马跪在地上,“臣妾……臣妾该死,臣妾不是有意要冒犯长公主,求皇上恕罪。”
北缙帝深吸口气,斜睨了一眼秦妃,秦妃只觉得后背有一股凉风蹿了出来,凉飕飕的,下意识的看向了刘贵妃。
刘贵妃小脸也不好看,谁不知道秦妃是她刘贵妃的人,北缙帝要是责罚了秦妃,就是打了她自个儿的颜面!
“皇上,秦妃有口无心,并非恶意中伤,也是一番好意提醒,不想被皇后娘娘误会了,求皇上饶了秦妃这一次吧。”刘贵妃娇媚的冲着北缙帝笑,声音发软,眼中尽是祈求,“臣妾回头一定狠狠的责骂秦妃,日后叫她不敢多言了。”
阮皇后眯着眼,随即淡淡一笑,“宫里的事交给刘贵妃,刘贵妃便是这样管束宫妃的,犯了错一笑了之,连嫡公主都敢随意编排。”
“娘娘……”刘贵妃紧咬着牙,想着今儿这事儿怕是不能善了,于是咬着牙斜了眼秦妃,秦妃会意,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耳光,“臣妾该死,臣妾不是有意的,还请皇后娘娘和长公主消消气。”
“母后也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儿臣并无大碍。”端敏长公主凑近阮皇后身边,乖巧柔顺,和刚才的样子截然不同。
北缙帝见状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端敏长公主,“你腿好了?”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身为北缙嫡公主,不敢懈怠,日日勤加练习,更不想让父皇备受指责,却不想儿臣的过往……”端敏长公主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可北缙帝却听出其他意味了。
秦妃眼皮跳的厉害,谁知道今儿端敏长公主怎么就吃错药了,揪着她不放。
“长公主,是臣妾一时糊涂,求长公主开恩。”
秦妃不停的冲着端敏长公主磕头,可惜北缙帝的怒火已经被挑起来了,而且秦妃还是犯了忌讳,当着这么多人面前揭了端敏长公主的过往,无无疑不是把皇室的颜面放在地上,任人践踏。
这口气北缙帝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即日起,秦妃降为秦贵人,禁足三月!”
秦妃闻言险些晕死过去,她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妃位,一转眼的功夫竟然成了一个小小贵人,实在不甘心,忍不住哭诉,“皇上……”
“再敢多嘴一句,立即打入冷宫!”北缙帝怒斥,秦妃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识趣的退下了。
此刻刘贵妃的脸色极其难看,紧绷着唇,罚了秦贵人,无异于是在告诉众人,中宫终究还是中宫,不是人人可以践踏的。
这口气刘贵妃实在咽不下。
“呕!”
阮皇后手一松,手里的杯子掉落在地,砰的一声碎了数瓣,阮皇后身子软在了塌上,精神不济。
“母后!”端敏长公主焦急的喊,“快,快请太医!”
北缙帝也唬了一跳,忙去扶阮皇后,阮皇后摇了摇头,“不必担心,臣妾没事。”
刘贵妃撇撇嘴,一把年纪了还能装。
很快太医就来了,替阮皇后诊脉,不一会太医跪在地上,北缙帝忙问,“皇后这是怎么了?”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是喜脉,已经足足三个多月了。”
一句话惊起一层巨浪,在场的人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阮皇后有喜了?
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刘贵妃了,脑子里仿佛有一颗雷炸开了,中宫竟然有喜了!
阮皇后娇羞的低着头,一只手搭在小腹上,“臣妾也很意外,这孩子来之不易,没过三个月不敢告诉皇上,臣妾自从养了端敏以后,身子骨好了不说,还有了身孕,皇上,端敏是臣妾的福星。”
端敏长公主垂着头,“是母后心地善良,老天爷赐给了母后一个小皇子,儿臣很快就有小皇弟了,母后日后可不许动怒,养好身子才最要紧。”
听着端敏长公主一口一个小皇子,刘贵妃恨不得撕烂了端敏长公主的嘴。
小皇子一旦出世,还有恒王什么事儿,谁不知道北缙帝这么多年一直期盼着有一个嫡子呢,北缙帝便是嫡子,一直不怎么待见庶子,每逢初一十五雷打不动去凤栖宫。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阮皇后的身子毫无动静,刘贵妃已经认定根本生不出来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阮皇后竟然有喜了,简直匪夷所思。
“皇后……”北缙帝十分激动,紧握着阮皇后的手,又看了一眼端敏长公主,那眼神立马变了样,“端敏的确是朕的福星!”
一句话无疑是在告诉众人,端敏长公主很快就要受宠了!
“太医,皇后的身子可有什么大碍?”北缙帝问。
“回皇上,娘娘这些年身子保养极好,腹中胎儿十分稳固。”
北缙帝闻言哈哈大笑,“好好好,极好,赏,今儿凤栖宫的人都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