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浓,明肃正襟危坐,一只胳膊搭在了桌子上,指尖敲打着桌面,在寂静的夜色中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在大火前两日,大夫人回了一趟元国公府,回来之后就病了,那几人也招供了,是有一个唤作墨离的人安排了这一场大火,属下拿着夙离的画像,他们都指认出来了,夙离就是墨离,是元国公夫人身边的侍卫,那些刺客也是出自元国公府。”
“府衙抓走的几人,也是京兆尹松了口,才叫人混迹其中,毒杀了那几个纵火之人。”
长安将打听到的仔细的说了一遍,明肃心里压着口气,指尖倏然一顿,发出咚的一声。
“去把大夫人看病的大夫找来,我有话吩咐。”
“是。”
……
表面上这一场纵火的事被京兆尹归结为天干物燥,下人不小心打翻了烛台所致,余下之事,谁也没有追究。
元国公夫人狠狠的松了口气,提心吊胆好几日了,这事总算是揭过了,元晚笑,“母亲,大姐夫虽然宠爱那个贱人,可还没那么糊涂,这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唯独可惜没伤着魏婉宁分毫。”
“急什么,这才刚开始,你大姐姐若是想通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玩意儿,早晚给打发了。”
“那倒是,大姐姐手段一向了得,只是之前钻了牛角尖,凭魏婉宁也配和大姐姐争高低?”元晚一脸鄙夷。
元国公夫人没好气斜了一眼元晚,“你大姐姐的事自有她自个儿处理,倒是你,郑国公夫人好几次问了下聘的事,你日后可要记住了,妾宠一宠倒没什么,重要的是你要诞下嫡长子,腰杆子直了,那些妾就能打发了,你大姐姐便是吃了这个亏,才被人牵着鼻子走。”
“母亲放心吧,女儿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元晚小脸一红,拉着元国公夫人撒娇。
忽然丫鬟匆匆赶来,“夫人,大姑奶奶派了紫玉来,说是要极要紧的事。”
“让她进来。”
紫玉慌张进门,脚下没站稳,摔了一跤,冲着元国公夫人磕头,“大小姐出事了,您快去北安侯府救救大小姐吧。”
元国公夫人眼皮猛然一跳,有种不详的预感在心头萦绕不散,顾不得许多,急忙往北安侯府赶。
……
元薇小脸涨红,跪在地上,两只手被婆子反手束缚着,紧咬着唇不许自己娇喘,可身体里一阵阵的酥麻,险些让元薇承受不住。
“祖母,孙媳是被冤枉的,求祖母明鉴。”元薇声音颤抖着说。
明老封君铁青着脸,厌恶的看着元薇,并未理睬,元薇扭过头看向了明肃,“侯爷,我对你绝无二心,嫁入侯府多年,一直任劳任怨,不敢有丝毫懈怠……”
“人在你屋子里抓到的,衣衫不整,你再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明肃冷着脸,眸中划过杀意,恨不得捏死元薇。
“侯爷,我是被冤枉的!”元薇气不过,她睡的好好的,谁知道院子里的侍卫墨青怎么会突然进了房,元薇到现在脑子里还是浑浑噩噩的,她怎么会和墨青纠缠在一块儿呢。
等了半个时辰左右,元国公夫人上门了,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怎么回事,元国公夫人进门就说,“薇儿品性端正,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见着了元国公夫人,元薇稍有了底气。
“栽赃陷害?”明肃本就肃穆沉着的脸色突然挑起冷笑,“府上管家的是她,侍卫是她的陪嫁,若非今日本侯突然上门,只怕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难不成是有人逼着墨青爬上了主母的床伺候,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只管喊出来,我进门之前可从未听见异样,倒是几个丫鬟站在门口遮遮掩掩,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国公夫人以为是谁在陷害元薇?”
元国公夫人噎了,看向了明肃,忽然觉得这事太蹊跷了。
“侯爷,几个丫鬟没承受住,都断气了,墨青招了,按了手印。”长安捧着一张招认书进门,明肃接过看了一眼,将招认书朝着元薇的脸上砸去,“贱人,你仔细瞧瞧,你和他早就有了首尾,还敢狡辩!”
元薇不可置信的看着招认书,“胡说八道,侯爷,墨青是胡说的,妾身从未有个半点私心。”
几个贴身的丫鬟都被打死了,元薇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明肃目光一抬,看向了紫玉,紫玉浑身一抖朝着明肃跪了下来。
“你说,夫人和墨青可有关系?”
这声音冷的像是冰碴子一样,叫人浑身发冷,紫玉牙齿都在打颤,一旦她开口说不,紫玉的下场就是和外面几人一样。
“奴婢……”
元薇挺直了胸膛,紫玉跟了她十几年,一直贴身伺候,从未有过半点僭越,根本不可能出卖她。
“奴婢私底下也劝过大夫人,可大夫人说,既然侯爷宠妾灭妻,不顾大夫人的感受,大夫人一直备受冷落,早已经心灰意冷,近日魏夫人怀有身孕,大夫人便有些急了,于是找了墨青的次数便勤了些,近日也在调理身子,吃了不少偏方,为的就是一举诞下嫡子,压过魏夫人,那大夫还说吃了这药,半个月之内务必要同房,诞下孩子的希望就越大,夫人才会冒险这么做。”
紫玉嘴巴利索说的极快,元薇猛然回头看向了紫玉,“你胡说八道什么,贱人,你敢污蔑我!”
紫玉身子一抖,冲着明肃磕头,“侯爷,奴婢……奴婢句句属实不敢有半个字隐瞒,求侯爷饶命。”
“这是胡说,这贱人一定是被人收买了,故意污蔑薇儿,万万不可信。”元国公夫人怒急之下一脚踢向了紫玉,紫玉不敢躲,趴在地上任由元国公夫人怒骂。
“说,究竟是什么人收买了你!”
明老封君冷着脸,训,“够了,元国公府教养的好女儿,我算是见识到了,来人,去把大夫请来!”
不一会,大夫被请来,明老封君冷声一呵,“你给大夫人究竟开了什么药方?”
大夫一见这架势,老老实实的招了,“大夫人求子心切,我正巧有一副偏方,这药凶猛,却有奇效,小的也是被大夫人逼的没法子了,才给了药方。”
此时此刻元薇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就是一个局,身边的人早已经安排妥当了,不顺从的已经打死了,顺从的此刻就在污蔑自己,譬如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