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郎刚刚冲过路口,心悸猛地袭來。
大骇之下,他猛地一打方向,车身一晃就冲上了人行道,在风挡上再次添了个窟窿的瞬间,冲下人行道,在人行道上的自行车电瓶车的咒骂声中,无序的画着S型,在拥挤的车流里横冲直闯,连续撞了四辆车,在身后交通彻底瘫痪的同时,在车顶又多了一个窟窿的瞬间,冲过了路口,一个漂移,拐弯绝尘而去。
放弃返回厂子,对方都能猜到,这不是薛郎能理解的手段。除非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进入了交警路况监视系统,实施了对自己车的锁定,另一个是对方在车上也同样做了手脚。
两个判断,他更倾向于后者。
要不对方怎么能够预判自己行进的位置和方向?又是马自达,又是自卸翻斗的,都是先一步赶奔自己要经过的位置,才有的狭路相逢。
可他现在不敢停。要是自己,他早就消失了。带着雪凤,他却不敢贸然停车徒步离去,一旦跟对方遭遇,自己倒是沒问題,雪凤就危险了。
一边集中精神,一边思索对策,在狂飙中,猛地一打方向,路虎呼啸着拐过一个岔路口,在身后刺耳的刹车声和轰的撞击声中,钻进了道路狭窄的辅街。
身后,数量车扎堆挤在了一起,再想跟踪除非交通疏导完毕。进入车流的车是别想离开了。这会可是进入了上班的高峰,满大街的车,不肇事还行驶缓慢呢,一旦出现事故,那就是个全堵。
薛郎狂奔进入辅街,在一处货仓门前一脚刹车焖住,随之打开车门,喊道:“下车…”
雪凤的动作出奇的快,在薛郎开门,人还沒完全离开车的同时,已经摘掉安全带,打开车门,前后脚跳下了车。
薛郎越过车头,一把拉住雪凤的手,直奔货仓而去。
这里的货仓不是一个门,最少在对面还有一个门,所以,是离去的最佳途径。
刚刚上班的几个搬运工闪身躲开俩人,不知道这俩男女是被狼撵了还是咋地,跑的那个拼命。
薛郎奔进货仓,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大门打开着,知道判断沒错,随之手伸进了雪凤的腋窝,托着雪凤,减轻她奔跑中的身体负担。
雪凤并沒有扭捏,任由薛郎的手指偶尔触碰下颤动的峰峦,早就踢断了跟的高跟鞋已经不耽误奔跑,这会更是发力拼命狂奔,以减轻薛郎的负担。
其实也是,逃命呢,哪里还顾得上注意这个?
俩人一路狂奔,在短短数秒,就冲到了仓库门口。
门口一个带班模样的家伙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和几个刚上班的工人举手打招呼,见到狂奔而來的薛郎和雪凤,电话都沒收起,就指着薛郎俩人喝道:“干什么的?站住…”
那几个刚上班的工人也站住了脚,见是两个年轻人从仓库里面奔出來,就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去路。
薛郎哪里有时间解释?
在那人喝声中,脚步不停的就奔了过來,在还有三四米的时候,眼睛一扫,看到了对方刚刚离开耳朵的手机。
看到手机的刹那,突然松开雪凤的胳膊,猛地加速,一闪,就到了那人面前,在那人大惊中,劈手夺过他的手机,顺势将他把拉到一边,在雪凤奔來的一刻,再次架住雪凤的腋窝,在几个工人闪身让开的同时,俩人狂奔而去。
那个被推开的家伙一晃,站住脚的同时大吼道:“抓住他…他抢了我手机……”
几个工人一愣,随之掉头就追向薛郎。
但他们的速度可沒有薛郎俩人快,他们刚刚转身,速度还沒起來,薛郎俩人就奔出了仓库,随之冲进了人潮。
狂奔着,薛郎沒理会后面的追兵,感受到雪凤的体力还能支撑,遂一手快速拨打了杜飞的私密电话。
电话沒有意外的接通了。
电话一通,杜飞刚刚自报家门,薛郎就大声吼道:“抓捕所有接触到我的车和物品的人…动作快…”
杜飞已经听到了薛郎的喘息声和奔跑声,沒有问,电话都沒挂就喊道:“李闯…”
薛郎在杜飞喊声中直接挂了电话,一边跑,一边拨通了曲军刚的电话。
曲军刚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但还是选择了接通。
他刚问了句你找谁,薛郎就直接说道:“位置东大街,我在东大街东平路路口等你,全副武装赶往支援…”
“是…”
曲军刚一惊,他已经听出薛郎是在奔跑,大声领命中,同样沒挂电话就喊道:“第一小队、第二小队全副武装,教官需要支援…”
薛郎挂断电话,边跑边观察周围,随之锁定一辆帕萨特,指了下说道:“那辆车…”
雪凤连问也沒问,跟着就向路边的车奔去。
薛郎到了近前松开雪凤,拉了下车门,见上锁,遂掏出钥匙,在雪凤奔向副驾的一刻,两下就打开了车门,连警报都沒触发。
上了车,不等雪凤坐稳当,就拆开了钥匙门,轰的一声启动了车。
直到车离去,也沒有人发现这俩年轻人居然是偷车。而后面追赶的几个人,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俩人驾车离去,气喘着,拨打了110。
这边薛郎刚刚离去,五六个体格健壮的家伙就奔进了仓库,在几个追赶无果,返回仓库的人刚到门口,就跟脱缰的野马一般撞了过去。
“你们是……”
被抢手机那人还沒等什么人喊出來,就被一个壮汉一把揪住脖子,提溜着脚都离地了,同时恶狠狠的问道:“刚才有沒有一男一女跑过去?”
“有……有……”
那人吓坏了,憋红了脸,费劲的挤出俩字,指着薛郎俩人离去的方向。
那名壮汉一松手,刚要下令追赶,突然,站住脚,手指按在了耳朵上。
短短一俩呼吸,那名壮汉掉头就跑,同时喊道:“快回车上…”
这边,薛郎汇入车流,心里才踏实了点。
联系上曲军刚,有了支援,将雪凤保护起來,自己就可以放开手脚,追捕对方了。
东大街距离东开发区不是很远,开车不足半小时,也就十几二十分钟的事。
自己身上已经沒了零碎,雪凤更是连LV都扔了,在车里就干脆沒拿。至于身上,女孩子家,连饰品都不带,自然不可能留有可追踪的东西。
车也扔了,在薛郎想來,应该不会被对方得知自己要去的位置。
果然,一路非常安全。在找到车里一副麦克眼镜戴上后,薛郎的心彻底踏实了。
任谁也不可能再车流里锁定自己,就算再先进的设备也白搭。
雪凤知道这会的凶险,车启动后,就将头低下,斜着,靠在了薛郎的腿上。
从风挡看进去,根本看不到她的脸,要是龌蹉点,倒是像俩人在搞什么让人耳热心跳的动作。
随着车流,薛郎慢慢的开着,规矩的很。就算交警全部上路,也不耽误他行驶。而车主,估计这会不知道在哪睡大觉呢,根本不知道车已经离开自己好几个街区了。
眼见到了东大街和东平路的交叉口了,薛郎看了看时间,远远的停了下來。
他刚刚关了转向,突然,眼睛虚了下。
一辆凯路威和一辆宝马城市越野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两辆车开的速度很快,明显超过了六十公里,在市区,这是不允许的。而且俩车更像是追逐,深色的玻璃娿看不到车内情况。
薛郎慢慢的将档挂上,踩着离合,盯着那两辆车呼啸而过。
随着视线的延伸,五六十米外的路口附近,又有几辆车进入了视线。同时,车内下來的人都抱着西装或者别的什么,远处看,薛郎也不会看错,这些人不是善类,更不是逛大街的。
怎么回事?
薛郎一惊,快速拨打了曲军刚的电话。
可电话嘟嘟的响着,却沒有人接。
薛郎瞳孔骤缩,打开车窗将手机贴着车门顺下,随之抬起离合,慢慢的上了主路,掉头而去。
路上,再次看到一辆别克和标志,速度异常,车内坐满了人。方向,自然也是东大街路口。
难道曲军刚那里出了纰漏?
薛郎的眼睛虚了起來,边开车边分析。
但不管如何,他已经沒有了援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只有自己应对了。
他哪里知道,在距离米厂不足千米的主路上,曲军刚正躺在侧翻的德国大众里,满脸的血,人已经昏迷。
车内,队员也是一样,满身的玻璃渣子,一个个神智都沒能恢复。旁边,一辆驾驶室严重变形的七米二冒着热气,停在那里,但驾驶室里已经沒人。
距离不到二十米远,一辆凯路威,一辆路虎同样变形,跟一辆大众,一辆小解放撞在了一起。
车里,队员一个个晕头涨脑,满脸的血迹,艰难的向外爬出。
他们,被突然冒出的车辆撞到了侧面,三辆车无一幸免,且堵住了路口,车辆除非穿过绿化树丛,否则,已经无法离开工业园区了。
薛郎哪里知道是这情况?但他已经不敢打电话了,否则,沒搞明白状况,不是自投罗网?
同时,他更不敢给杜飞打电话了。告诉杜飞有内鬼已经到头,至于求援,要是内鬼在支援的队伍里,不用追赶的人动手,自己就会稀里糊涂的挂掉。
薛郎驾车返回闹市区,随之将车仍在了路边,七拐八拐的,带着雪凤走进了一处小区。
孤立无援,也挡不住他的反击。被人追着打,被人压制着,不还手,哪里是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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