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决皱着眉头看了子桑穆一眼,道,“楚姐姐,那个人看你的眼神很讨厌。”
“没事。不要节外生枝。”楚媚望着大堂中央的高台,等着集会的开始。
不一会儿,那巴州分舵舵主就带着拓跋宁上来了。她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长裙,一动不动的被两个人从旁边抬上来,明显是被点了穴。一双眼睛恶狠狠瞪着,嘴里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哑穴也被点了。
“这一位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她就是拓跋宁,新晋王朝的晋安公主,北宸王唯一的嫡亲妹妹。”那巴州分舵舵主阴森森介绍着,“她可不是别的拓跋皇族,而是北宸王的妹妹,唯一的妹妹。”
话音一落,楚媚明显感觉身边人的气氛都变了。
“这么高端的货色,怎么会直接在巴州分舵拍。我们的首领都不在这,那不是白白错过吗……”
“还不是那个弄花公子看上了,要是把拓跋宁送到总部,哪还有他的份。巴州分舵是他们子桑一族的,看来他是势在必得……”
“大家都跟拓跋谌有血海深仇,凭什么就让他一个人享受北宸王的妹妹。就算是拼了积蓄,我也要抢一把。”
“连梁王都来了,只怕没我们的份……”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楚媚一瞬间就明白。北宸王平扫诸侯国,白莲教里的人基本上都跟他有仇。现在他的妹妹在这里出现,可想而知那些对他做不了什么的人,都想在他妹妹身上“报仇”。
一群无耻之徒。
打不赢拓跋谌,就想在一个女人身上赚回来。也真让楚媚对这群皇族后裔“刮目相看”。
“多的就不说了,老规矩,谁拍下这就是谁的。现在开始,十万两白银起价!”那巴州分舵舵主看见气氛已经被调动起来,当下并无二话,直接开始。
这倒也是正常,别的东西还需要他吹捧,但是拓跋谌的妹妹,只需要这个身份,就足以让人趋之若鹜。
场上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出价声,这一群人还真不差钱。到底是皇族后裔,虽然国破了,但是祖辈皇室们也给这些后人留了点隐秘宝库,不然凭几句口号,怎么可能拉起这么大一支队伍。
从头到尾,钟离澈都没有出价,似乎他真的只是来看看热闹。而那个子桑穆则频频出价,势在必得之势。
“主子,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是等拓跋宁落在子桑穆的手中,只怕就很难动手了。”青莲盯着场中的情况,道。巴州分舵,毕竟是子桑族的地盘。
楚媚突然站起身,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出价,却见她声音清脆,青葱般的手指指向拓跋宁,道,“舵主一句话就说这个女人是拓跋宁,是不是有点太武断了。”
“大梁公主是什么意思,认为我们巴州分舵会作假吗?”那舵主怒道。
楚媚款步走到台上,虽然面具遮住了她的容颜,但是所有人都能看见那一双泛着笑意的眼睛:
“舵主息怒,误会我的意思了。巴州分舵自然不会作假,但是也不排除有人弄了假的拓跋宁来糊弄舵主。拓跋宁可是北宸王的妹妹,要是这么轻易就被人掳走,她哪能活蹦乱跳长这么大?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她说的有理有据,那些出价的皇族也恍然大悟,都没了之前那么激动。这可是北宸王的妹妹啊,真的是北宸王的妹妹吗?
“大梁公主有怀疑,老夫并不奇怪。其实在刚刚收到这件货的时候我们也纳闷,但是已经经过细致的检查,她的脸并没有易容,就是拓跋宁的脸。”那巴州分舵舵主见楚媚并非故意找茬,语气缓了缓继续说道,“而且从长安那边的反馈来看,拓跋宁确实有两天没有出现。”
楚媚轻呀了一声,惊讶道,“舵主难道不知道,自中秋节后,北宸王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和他的王妃、妹妹等人一同进了秋水山庄,就再也没有出来。所以我才怀疑,这个到底是不是真的拓跋宁。”
这都是楚媚胡扯,但是确实,自从中秋节以后,北宸王、北宸王妃、晋安公主,都再也没有出现在朝臣百姓们的视线中。朝廷自然不可能公布公主失踪的消息,所以北宸王找的也很隐秘。至于北宸王妃,楚媚自己都追出了长安,当然不可能出现。
“这么一说,好像没有消息的不止是拓跋宁……确实北宸王府的人都没有讯息……”
“还不止,据眼线报道,长安一霸最近都没有夜宿青楼,莫不是他们真的在筹划什么大事……”
“长安一霸?一个纨绔子弟,怎么还跟北宸王府扯上了?”
“你忘了,那长安一霸和北宸王妃关系那么好,要我说,长安一霸背后肯定是昌国公府的授意,北宸王妃的动作肯定跟北宸王也少不了关系。那是他们两家在谋划什么,故意避嫌呢。你说现在长安一霸都不逛青楼了,北宸王夫妻俩集体失踪,那还能是小事?”
……
不得不说,人的联想能力是丰富的。楚媚不过开了一个头,这群人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条条分析的比楚媚说的还要全面。
那分舵舵主也是愣了,眼巴巴望向子桑穆,不知道要怎么解决。
子桑穆嗤笑一声,“既然大梁公主觉得这个女人不是拓跋宁,那是不是就没人跟我抢了?那我可就买回去了,不管她是不是拓跋宁,就这一张脸,本公子干起来就觉得爽。”
粗鄙的话,让不少人不自觉皱了眉头,也有些人发出心照不宣的低笑。
白莲教内部,稂莠不齐。
“弄花公子这是想捡个便宜吗?我只是怀疑她是不是拓跋宁,可没说她不是。”楚媚说着,浅浅一笑,“这儿倒是有个辨别办法,一试便知。”
那舵主立即道,“是什么办法?”
“我们大梁的内部消息,拓跋宁身上有个胎记。至于位置嘛,在她的左胸上……”楚媚唇边勾起一抹浅笑,淡淡说道。
左胸的胎记!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落在拓跋宁的胸上。
拓跋宁羞愤的满脸通红,恶狠狠的盯着楚媚。这声音总让她觉得耳熟,而现在,她确定了,就是楚媚那个贱人。
楚媚竟然故意暗害她!还有她旁边那个人,分明就是把她掳走的人贩子。他们是一伙的,现在还想要让人查看她的胸!这女人太歹毒了,若是落到她手上,她定然让她生不如死。
满座轰然,那舵主也有些犹豫,验吗?若是验了没有怎么办?那这货岂不就贬值了?而且所谓的胎记,到底是真是假谁也不知,万一只是她随口捏造呢?
“不错。这个胎记,我也知道。”恰时,钟离澈开口道。
钟离澈的话可不比楚媚,很有权威。连梁王都这么说了,那这胎记应该就是真的。所有人议论纷纷,想要验一下。子桑穆也没有阻止,算是默认。
“那大家就看清楚了,我为大家做个验证。”楚媚说着,双手已经落在拓跋宁的腰带上。她不明白钟离澈为什么要帮她说谎,但是因为他的话,这一切变得更加顺利了。
“等等!”“等等!”
正在楚媚将要解开衣衫的时候,钟离澈和子桑穆同时出声,楚媚手中动作一顿,回头冲着两人款款一笑,“梁王和弄花公子,还有何吩咐?”
“这女人我要了!本公子没有自己女人给别人看的习惯,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子桑穆皱着眉头,一脸不爽。这句话是楚媚预料之中,她调查过他,这位弄花公子虽然采花,但是他有洁癖。
只采清白之女,从不碰别人动过的女人。也正是因此他才更可恶,被他毁掉清白的女子,大部分都自杀了,就算有忍辱苟活的一辈子也被他毁了。
当然,如果他已经玩过了,而且玩腻了,那就随意了。
但是现在拓跋宁还没玩,他的性格不允许别人看她的身体。这就是楚媚特意针对他做的部署。
钟离澈则是点头道,“毕竟是个清白女子,若是谁买下她,也就罢了。然现在当众解衣,甚是不雅。”
看来这个钟离澈还颇有君子之风。
其他人其实多少想看看这样一个尤物的身体是不是也楚楚动人,但是整个分舵里权势最大的两个人发话了,其他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喔,不好意思啊,忘记了大家都是男人。”楚媚微微颔首致歉,“既然如此,要不就请大家先背过身去。闭上眼睛这种事,我是不介意,只怕咱们弄花公子不会信任大家的眼睛。”
子桑穆下巴高高扬起,突然觉得这女人还挺对他胃口的。
钟离澈的眼神落在楚媚脸上,依旧含着些许笑意,犹如阳光般清澈,却蕴藏深意,似乎已经预料到她想做什么,但也只是冲着她浅浅点头,第一个转身,背过去。
眼见钟离澈都转身了,其他人虽然不甘,但是也不得不跟着转身。只剩下那些女子们还盯着拓跋宁,他们要跟楚媚一起验证胎记。
那分舵舵主也退后了几步,背过身子。全场除了婢女,像楚媚这样参加集会的皇族女子也不过四五个人。
现在除了这些人,就只有子桑穆还未转身。
“弄花公子,虽然你对拓跋宁势在必得,但是现在好歹还没买下。公子弄花,不妨等弄回去了再玩。现在大家都遵守了规则,公子要做这个例外,不如就让大家都转过来好了。怎么也不能只便宜你一个人呀。”楚媚掩口轻笑,扎了根软钉子。
子桑穆自然不愿意所有人都来看他的所有物,倒是没有反驳楚媚,只是在转身的时候悠悠说道,“大梁公主在我眼里,可比十个拓跋宁还要有魅力。公主芳名?不妨认识一下。”
“抱拳,我还不想跟你认识。”轻挑的声音,微微带点尾音。
话音一落,转过身的人就感觉好像空气都安静了一瞬,接着几个女子发出尖叫声。等大家转过身来,高台上已经悄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