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昏昏沉沉的倚靠在容远边上便哭着睡着了,半夜里卫凤凰过来送了一回药,见玉容两只眼肿的核桃般吓了一跳,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便放下药出去了。
玉容吹着药,抿唇尝了尝卫凤凰煎的药,感到一股微微的血腥气,皱了皱眉便拿着汤匙给容远喂药。容远尚昏睡着,哪儿知道张嘴吃药,玉容想着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心中苦笑,含了一口药便亲了上去,就这么嘴对着嘴一小碗药许久才喂完。
玉容拿着帕子,看他精致的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心里又是一阵难受,这才一晚,他整个人便是憔悴的不成样子了,一边给容远擦着药渍一边落泪,玉容只觉得眼睛都涩了,又恨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光知道哭,心里难受再加上乏累,复又沉沉睡去。
第二日起来已是日上三竿。
容远精致如玉的面庞上一脸平静,玉容伸手去摸他长而密的睫毛,俯身亲了亲他的脸起身伸了个懒腰。
走到窗边一看,窗外明晃晃的黄色映在窗纸上,玉容的心情也好了几分,晴岚端来早膳,见玉容站在窗边,笑道:“小姐,春天又来了呢,院里的迎春花开的也好看,只可惜让扑扑扑坏了一簇。”
扑扑跟在晴岚脚边转来转去,玉容上前捏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掰了一块蹲下身扔给扑扑:“容远在我这一事,王爷可知道?”
“王爷回来的晚,并不知道。只是,小姐,王爷昨夜带了一个男子回来,”晴岚的表情有些奇怪:“那男子今天天刚亮便在桃源门口转来转去,听说是北燕蒋老将军的孙子。”
玉容笑笑,没有说话。让晴岚告诉玉王爷,她昨夜穿的太过单薄,在皇帝寿辰上受了风寒,这几日不见客。
晚上卫凤凰又端来了药,玉容仍是照着先前的法子给容远喂完了药,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一晚辛礼偷偷的来了桃源,晴岚回禀玉容后,玉容便在院子里见到了辛礼。
玉容虽是疲惫,却还是笑道:“辛礼来有什么事吗?”
辛礼回话恭恭敬敬,也不绕弯子直接道:“我家世子多日未回府中了,辛礼想问问小姐知不知道我家世子的下落。”
玉容没有答话,月色渐浓,今晚还是立春后她第一次踏出房门,泥土里好像都带了些迷蒙的香气。
辛礼见玉容不说话,继续道:“小姐无需多虑,我是自小便跟在世子身边的。皇上寿辰那天,世子身体有些不适,辛礼久等不见消息,又听暗卫禀报说世子上了玉王府的马车,这才冒昧前来,还望小姐不要怪罪。”
玉容一听这话便明白辛礼是知道容远在她这里了,点点头道:“嗯,容远确实在我这儿。辛礼,你家世子可是中毒?”
辛礼身子一僵,垂下了头:“这话还是等世子醒来,小姐亲自问世子吧。”
玉容惨淡一笑:“我也不知这是第几日了,十天大概有了吧,我日日给他喂药,可是除了面色渐渐红润,脉象平稳,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啊?”辛礼吃惊的叫了出来:“这些年世子毒最多只要一夜便可醒来。”他不怀疑玉王府的用药有问题,因为暗卫禀报说是卫凤凰开的方子卫凤凰亲手煎的药。想了想暗卫看不到的也就只有在马车里了···辛礼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小姐,恕辛礼冒昧,在马车里···”
不等辛礼说完,玉容便明白了:“我给他封穴了。”
“世子怎么会答应!”辛礼觉得自己今晚太不理智,这话一出口便又是向着玉容道歉:“世子先前从未试过这个方法,术解姑娘说在没有研究清楚解药之前,让世子不要尝试任何除了喝药和用内力把毒性逼下去的方法。”
玉容心中犹如闪过一道惊雷,容远这是怎样信任她,是把性命都交给她了吗?不自觉心中又是一阵难受,玉容微微的笑:“辛礼你先回去吧,容远我一定会照顾好的。”
辛礼沉默了一会,便离开了。若是世子知道,想必也更愿意让玉容小姐来照顾他吧。
玉容回房摸着容远的脸,看着他如画的眉眼精刻的鼻梁,青丝如绸,想起辛礼的话又忍不住落泪,玉容只觉得这一生的泪在这十几天都要落完了,在别人面前还要应付自如,在容远面前再也坚强不了,哪怕他现在是昏迷着的,玉容也忍不住的抱着他哭。往日种种浮上心间,玉容只觉心情愈的沉闷,若是可以,这份苦痛她愿一个人担承,让他依旧高雅无双,永远是只可瞻仰不可侵犯的模样。
第二日一大早玉容便听到外面哗啦哗啦一阵瓦声掉落的声音,玉容不由一阵恼火,刚好晴岚端了早膳进来,便拧眉问道是怎么回事。
晴岚语气中也是充满无奈:“今日一大早,蒋小将军便又来门口转悠,先前都是卫毕方和卫白泽在外面当值,他们两个一个看书一个画表,都自动忽略了门口的蒋小将军,今日轮到卫麒麟好卫庆忌,他们两个本就闲的无聊,今日见了蒋小将军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问他鬼鬼祟祟在门口干嘛,蒋小将军不答话,傲气的翻了个白眼,接过卫麒麟就出手打起来了,后来打不过,卫庆忌也上去了现在三个人估计正打的热闹呢。”
玉容一阵头疼:“去让他们住手!”
晴岚无语:“奴婢说过了。”
玉容更加烦躁,若说她先前冷静自持,那是因为心中无所牵挂,现在见容远这个样子,哪还顾得上什么好脾气,直直的便往门边走去:“我去说!还反了他们这帮小兔崽子了!”
晴岚吓得一愣一愣,再见玉容陪了容远一夜也是一脸憔悴,眼睛又是红肿的,刚忙就把玉容拦了下来,拖着玉容便到了镜子前,玉容看了看镜子,闭上眼睛便捂住了脸。晴岚笑:“我再去一趟,小姐你也要保重身体才是。”
玉容无力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