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如墨,六十个人趁着夜色摸进村里。这些蛮兵胆子也是够大的,居然肆无忌惮的敞开大门,就在屋内苟合。当然是熄灯了的。
早就适应了黑暗的兄弟们摸进门,齐天以前就是惯偷,这种摸黑杀人的事情自然得心应手,他摸进门,悄然靠近床上正干得大汗淋漓的蛮兵,抓住他的头颅,弯刀从他的脖子划过,鲜血溅了那床上女子一身,那女子尖叫之声,齐天赶忙捂住她的嘴。说明来意,那女子才从惊恐之中颤抖着闭上了嘴。
其他蛮兵哪里会想到是张诚他们来了,还以为是哪个女子承受不了在撕喊呢。也就各忙各的!
而这种情况却此起彼伏,当蛮兵的两个百夫长醒过神来,他的手下早就死的七七八八了。张老大从一个勉强会点大乾语言的蛮兵口中得知了那两个百夫长的住处,领着七八个兄弟冲杀进去,一番激战,死了一个,另一个重伤。被带到村外。
“杨文昭!”张诚喊了一声,杨文昭明白,走上前去,用蛮语问道:“说,卡塔王子是不是已经到了苍郁郡?”
“哼!大乾狗,我家大王已经到了,就在附近。不想死的话,赶快放了我!逃跑,或者还来得及!”那百夫长恨恨的说。
“五万大军都已经到了?”
“杀你们这些狗贼,需要五万大军吗?我草原第一勇士就足以解决你们!”那百夫长高傲的道。
“拖下去,杀了!”杨文昭淡淡地一挥手,两个兄弟就冲上来,将他拖了下去。
杨文昭转身对一边正和张老大商议的张诚说道:“当家的,已经探明,蛮军大部队果然来了。不过只是先锋军。先锋大将是有草原第一勇士之称的勃多!手下有悍勇之士五千!”
“五千?”张诚有些惊讶,他还以为怎么也该有个万八千的。杨文昭看出了张诚的想法,他说道:“勃多手下,多是悍不畏死的精锐。而且蛮骑擅战,个个以一当十!”
“杨先生也太把蛮狗当回事了。接连两仗,我们不都是几乎没有损伤的大胜嘛!”张老大打了胜仗,此刻心里正在开花,哪里知道蛮兵的厉害。
杨文昭苦笑,没有说话。张诚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骂道:“你知道个屁!咱们是怎么赢得?靠的是偷袭!要是真和蛮狗拉开了架势,在平原上干一架,你还不够人家一个来回得!去去去,上一边呆着去。哦,对了。把那些狗日的蛮兵身上的钱都给我收罗起来。”
张老大悻悻的站起来,还嘟囔道:“有什了不起的。看我下次不杀得那些蛮狗连他妈都不认识!”
收拾完后,张诚又得到四百匹战马。现在张诚手下,几乎人人都是一人双马,有的还是三马!
连续两仗,蛮兵死了三百人,蛮军肯定很快就会知道。张诚让乡亲们赶快南淘,同时,他带着兄弟们继续西行。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的目的地就是平乌县。
次日。张诚等人在距离平乌县城五里的位置隐蔽起来。将多余的马匹藏好,然后悄然来到城下。
城上已经插上了蛮军的鹰旗!草原人信奉苍鹰,以苍鹰作为自己民族的图腾,这旗帜之上,所挂的正是苍鹰!
城头之上,正站着一队队蛮兵!
“看来,蛮兵已经占领了平乌县城!”杨文昭对张诚说道。
“杨先生。你看那面旗帜写的是什么?”张诚先是点头,然后看到另一面旗帜画的弯弯曲曲的,看不懂是什么,就问道。
“那正是勃多的旗帜!”杨文昭说道。“看来那个蛮兵没有说谎,勃多真的来了!”
“走!咱们先回去!”张诚缩了缩身,走了。
“怎么回事?”
张诚一回来,他们歇脚的地方已经是空无人烟!
众人都是一阵惊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杨文昭皱眉,猜测道:“是不是他们被蛮兵发现了?”
“不可能!铁柱和张老大能打,几百人对付得了。再说齐天比较精明,他肯定会想办法与我们汇合。可现在你看看,丝毫没有打斗的痕迹。”张诚摇头。狗子突然跑回来,他说:“大哥,只怕我们遇到了强敌!你看看这周围的脚印。脚印很深,而且非常密集。从痕迹上看,怕是有几千人!”
“什么?几千人?”张诚跟着狗子的视线,看完之后他明白了。这是重装骑兵,还有重装步兵。果然是强敌!
突然一阵震动一声,张诚想都没想,就拉着杨文昭撒丫子跑!“快跑!骑兵来了!”张诚边跑边喊。狗子几个也跟着跑!
忽然后边一个声音传来:“诚哥儿!是我们啊!”
张诚一听,要多欠揍有多欠揍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回头一看,果然是齐天那小子!
待那支骑兵走到近前,为首的一个身穿铠甲的“大官”冲张诚拱手,说道:“在下冀州军前锋将军霍翰将军麾下旅帅,奉命前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但从那什么旅帅眼神之中,张诚依然看到一丝轻蔑。
但是这丝毫不能影响鸡冻的张诚,他心中在想,这是组织来了!他心中真想放声高呼:“总算找到组织了啊!”
路上,张诚才从齐天口中知道,他们走后不久,冀州军就来了。两军还差点打起来。
到了军营,看到那整齐划一的制式装备。那肃穆的军容,那整洁的军帐,那闪烁着寒光的森然武器。张诚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杨文昭说得为错,与冀州军相比,黑豹山寨就是乌合之众!
“怎么样?老大!刺激吧!我刚进来的时候,也是震撼呢!”张老大这一副全然是这里的老人一般。
“看把你能的!”张诚撇嘴一笑,这时其他弟兄见张诚来了,才算是送了口气。有了张诚在,他们就有了主心骨。到了哪里,他们都不会害怕!
铁柱上去,抱住张诚,喊道:“哥!你可算来了。我都急死了。”其他兄弟也纷纷向张诚拱手,喊道:“诚哥儿!”
“都在哈?都没少!好样的!”张诚走到他们中间,排着他们肩膀,高兴地说。全然没有把这里当军营,到像是自家院子似的。
“将军!”负责带张诚回来的旅帅见到中军大帐中霍翰走出来,连忙跪下见礼。张诚闻声,转过头正看见一个身高八尺,剑眉虎目,一身铠甲的将军,虽然他看着张诚不带一丝怒气,但张诚却有种泰山压顶得感觉。他连忙上前一步,给霍翰跪下。身后七十八个人也都跪倒!
“草民陵县张诚,拜见将军!”
“你就是那个在苍郁郡接连斩杀蛮兵一千多人的张诚!不错。确实有点能力!”霍翰问道。
“草民不过是为了保护乡亲而已。不敢居功!况且要不是全村齐心协力,也不可能逃生啊!”张诚有些紧张的道。
“好小子!很好!想不想跟着我干,杀蛮狗!建功立业?”霍翰是个爽直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他对张诚能将手下几十个勇士收罗麾下,而且个个对他死心塌地,心里也是有几分好感的!
“草民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张诚连忙扣首,以表忠心。
“那好。念你杀敌有功,特擢升你为前锋军一团旅帅!秦超!”霍翰叫到一团校尉秦超。
“卑职在!”秦超出列!他知道这群乌合之众要归入他的战斗序列,心中多少有些不情愿,但将军发了话,任何人都不得违抗,他也只有硬着头皮站出来了。
“张诚从今天起就是你的人了。一会儿给他们发配铠甲,兵器,战马。再告诉他们,我军的军纪!”
“是!”
张诚所在序列是骑兵,但张诚等人毕竟不是正规出身,秦超派人给他们送过来军备之后,让人给他们讲解军中规矩之后,就再也没有过问!
其实,按照军队架构,他应该还有二十二个兵源补充给他。但秦超哪里肯将自己手中精锐再分配给他!要不是看在他送来了几百匹战马,他连马匹都不会给他!除此之外,还给了大家长枪和弓箭,张诚心里也高兴,但是同时相应的铠甲却是连一副都没有,而且本应给的粮草,也只给了一半而已。他心里清楚,他们这一旅,根本不在人家的范围之中。以后恐怕要受人欺压!
“兄弟们,咱们现在虽然是正规军了,但是人家不这么看咱们呢!为什么?还不是看不上咱们农民出身,是苦哈哈!打不了仗!那我们该怎么办?”张诚大手一挥,问道。
“杀蛮狗!”众人挥舞着森然地兵器,异口同声的道。
“对!杀蛮狗!我们要在战斗中,打出个精神头!打出我们诚字旅的威风!让所有人都胆寒!”张诚握紧拳头说道!
“杀蛮狗!杀蛮狗!杀蛮狗!”众人齐呼!
次日,冀州军先锋军一万兵马继续前行。向苍郁郡挺进,而首战就是距离他们最近的平乌县。
一万大军正在途中,就被蛮军的探子发现,但是这支不过几十人的斥候只是片刻功夫就被先锋军的先头部队给消灭掉了。一个没有跑掉。
大军堂而皇之的来到平乌县城下,勃多才发现冀州大军到了。他一边训斥着下边的一个千夫长,一边走到城头,望着下边黑压压的明晃晃的一万大军。他皱着眉头说道:“看来这只是冀州军的先锋,给殿下汇报,冀州军的大军现身了。让他早作准备。”
站在城下的冀州军先锋部队的一个边角旮旯处,一张醒目的旗帜在他们头上飘扬。上面写着“诚”字。这是杨文昭给张诚这一旅缝制的旗帜,一张黑色的布料上用红线缝制的诚字。看上去与冀州大军白色为底,黑色镶边,中间鲜明的金黄色“霍”相比,却多了几分异样的血色。
张诚骑在马上,有些激动地看着自己的旗帜,同时又望向城头,他知道真正的硬仗即将开始了。
霍翰看到城头上的旗帜,他知道他面临的是草原蛮兵的第一勇士,自己的劲敌。他打马上前,几个亲卫急忙跟上去。
城下,霍翰喊道:“勃多!老子霍翰来了!老朋友了,也不出来见见?”
“霍翰!竟然是你!没想到赵氏居然派你做先锋!难道你冀州军已经没人可派了吗?竟要你这冀州军第一悍将出任先锋!”勃多站在城头上,笑道。
“我冀州人才济济,像我这样的,多如牛毛。我霍翰不过是浩瀚之中的一粒尘埃!由我出战你草原第一猎犬,再合适不过!哈哈!怎么样?可敢与我一战!”霍翰刺激道。
“你!老小子!你给我等着!看我勃多如何收拾你!”勃多果然受到刺激,要出城迎战。
两军拉开阵势,虽然霍翰有精兵一万,可勃多自诩自己手中五千精骑个个以一当十,竟是有恃无恐的站在那里。
他手中一对瓜锤在他手中舞得是虎虎生风,他将瓜锤前指,口中呐喊道:“草原的儿郎们,让这些大乾狗们,看看我草原勇士的悍勇!随我杀啊!”说着,他策马率先冲杀出去。
“让第一师三千骑兵,成锋矢阵型,冲击勃多。”霍翰中军而居,淡淡地说。随着霍翰将令一出,旗语挥舞,第一师冲了出去。而张诚的诚字旅正在其中,也跟着冲杀出去。
可显然诚字旅有点掉队,第一师都已经呈锋矢阵冲杀过去,诚字旅居然还在后边拼命追赶,就像是这支锋矢后的一根小尾巴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一旅掉队了?诚?”霍翰见如此,居然还有绣着诚字的旗帜,不禁眉头大皱。一边的亲卫队长郭成小心说道:“督帅忘了?昨日刚加入我军的那支流民?他们的旅帅正是张诚!”
“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连个队伍都跑成这样,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蛮兵一千多人给消灭的!”一边的第二师参将田海涛不屑的道。
霍翰也是眉头紧缩,却片言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