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莫子棽回来,慕森就赶往了a宾馆。他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在宾馆外逗留了片刻。这个宾馆并不大,看着也不是很干净。应该属于那种类似小旅馆的水平。到这里的人可想而知大概都是哪种类型。凶案生在三楼,但是到目前为止却没听说有目击者。想必也是没有监控的了。这个宾馆在一个比较偏僻的路口街角,这个路口没有红绿灯也没有电子眼,所以没办法通过交通摄录来查找嫌疑人。附近的商铺杂乱破败,一看就是也没有装监控的样子。大概的打量了一圈之后,慕森走进了这家宾馆。
一进宾馆,正看见吴队长在前台询问住宿情况登记信息,那么长时间了,他都没查出个所以然,可见这家宾馆的管理制度是多么的疏松。一看到慕森进来,吴队长连忙气冲冲的拿着一个笔记本,走到慕森的面前,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是什么情况,现在还有哪个宾馆登记入住信息是只用本子手写的么?他们根本不刷身份证,是不是实名谁都不知道。房间倒是都满着,可是每天登记的人,明显不够!你看看这里的名字,有一个像真名的吗?就差花满楼、6小凤、李寻欢之类的了!”
慕森只瞥了一眼那个本子,就拍了拍吴队长的肩膀说道:“像这样不正规经营的宾馆旅店到处都有,大部分的人都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信息,所以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往这种地方来住。殊不知,一旦出了事,想查都没法查。好了,我来跟宾馆前台的人员聊聊。”
宾馆的前台人员是一名三十五岁上下的女人,这里忽然来了那么多的警察,还出了命案,她显得很惊慌。而那闪烁不定的眼神也揭示了她的焦虑,想必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经营是不‘正规合法的。
慕森走过去,淡淡的开口问道:“3o2客房的人是这里的常客么?”
那名女子转了一下眼珠回道:“不是。”
“3o2的那名房客,你认识么?”慕森又问。
“嗯……不认识。”
“在3o2房客死之前,这里有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或者来过什么可疑的人么?”
“我……不知道啊……我当时正在给别的客房送热水……没注意呀……”
慕森不再看她,而是直接转身对吴队长说道:“她说谎,按嫌疑人带回队里。”
吴队长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女子就惊慌的大喊道:“别别别,跟我没关系呀!我做的是生意,我怎么会在自己的宾馆里杀人呢?你凭什么说我在说谎!”
慕森转过头,缓缓地回道:“人在说谎的时候,眼球的动作一般主要表现为两种,一是死死的直视对方,以此来希望对方可以相信自己的谎言;第二种就是眼神飘忽不定,以看别的事物来分散自己内心的压力,避免露出破绽。你刚刚的眼神就属于第二种。还有,你手里紧紧握着支笔,也表明了你回答的所有问题都不是实话。人在说谎的时候体温会升高,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的那支笔上面应该还有汗。”
那女子吃惊的望着慕森,张了张嘴,最后说道:“洪先生是经常来的。可是我们和他也不是很熟悉。今天早上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其他人跟他一起。我们是真的不知道那间屋子里生了什么,如果不是那个女孩一边大叫一边跑出去的话,恐怕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宾馆里生了命案。我们也怕影响不好,这里死了人,以后谁还来呀。本来想追着那个女孩拦住她的,可估计她是真的吓坏了,跑得太快了。没想到她直接就报了案。”
说到这里,一旁的吴队长就不高兴了。他一拍前台的桌子大声吼道:“你还想拦住她!你还想阻止她报案!你除了妨碍公务,是不是还想帮凶手毁尸灭迹呀啊?!”
那女人惶恐的说:“没有没有!我怎么会这么做呢!我疯了么?我把自己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们了。”
吴队长瞪了她一眼,气哼哼的说道:“说,你说的那个洪先生是个什么人?全名叫什么?干什么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女人战战兢兢的看着吴队长说:“洪先生就是3o2的那个死人啊……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洪波。看样子也就四十多岁,至于他是做什么的我们真的不知道。只是他每次来,不久就会有女人来找他。每次都不一样。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吴队长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记录,然后不满的嘟囔了句:“这些信息说了跟没说也没太大区别。”
刚说完,慕森就在一旁接道:“怎么会呢?我们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死者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确定了他的为人,方便我们排查他的死因和嫌疑人的范围。”
“啊?”吴队长吃惊的看向慕森。
慕森继续说道:“死者的私/生活非常不检点,有嫖//娼的嫌疑。他没有家庭,没有正式的工作,生活来源很不稳定,正常情况下,他也应该没有孩子。他住的地方应该离这里不远,像他这种没有任何实际条件来支撑安全感的人,只会选择比较安全的地方来进行那些不可告人的交易。他的名字留的应该是真实的,因为他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值得避讳的,不然他不会一直认准一家宾馆。不过由于他没有工作,吴队长你还是抓紧让户籍去查吧。”
吴队长一边应着一边忍不住的问道:“你说他嫖//娼这事我能理解,因为总有不同的女人来宾馆找他。可是你说他要是真没有工作,那又怎么做这种事情呢?再便宜的也是需要钱的好吧?你为什么就那么确定他没有正常的经济来源?”
“先,如果说他的经济能力还算不错的话,他不会选择这样简陋不正规的宾馆。不说享受吧,至少也应该求个舒服。所以,他不是什么大老板或者有钱人。我刚才看了一下那个登记本,他每次来的时间都不固定,各个时间段都有可能,而且退房的时间没准儿。我想,无论他是干什么工作的,这都不太可能。最主要的是,一个有着正当工作的人,是不会有酗酒的恶习的,对吧?”
“酗酒?这又怎么回事?这你又怎么知道?”吴队长已经越来越迷糊了。
慕森指了指那个登记本说道:“3o2房除了客房的基本费用以外,你自己看一看其他的费用都是什么?”
吴队长看了一眼登记本,果然都是低端的白酒,然后他就诧异不解的问道:“那尸体呢?一个大活人背着一具尸体从这里走出去,会没有人看见么?”吴队长正说着,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刺耳的装修噪音。
吴队长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说:“这是哪儿呀?不知道这里办案呢?怎么还这么大动静!”
慕森拍了拍他提醒道:“你办案不能阻止别人装修。”
然后慕森转过头看向那个女人问道:“你再好好回忆一下,案的那个时间段里,你有没有看到或听到什么特殊的事情。”
那个女人很无奈的说:“看是真的没看到,就看到那个小姑娘慌慌张张的跑出去了,一边跑一边大叫。至于听,就更听不见了。你们也听见了,这附近最近有商家装修,还有路面施工,每天都是这样叮叮当当的。你们觉得我能听到什么。”
就在这时候,慕森看到莫子棽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看到慕森之后一边摘下白手套一边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上面已经查过了,没现太多的证据。不过你现在应该跟我到后面去看一看。”
“后面?那尸体难道会自己从三楼跳下去么?”吴队长在一边惊讶的问。
莫子棽带着他们一边向宾馆的后方走,一边跟慕森解释道:“这个宾馆的后面是一片杂草地,人烟比前面还稀少。我在窗台上现了血迹,虽然已经经过擦拭了,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那是从内向外的拖拽痕迹。”
慕森听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莫子棽,会意的说道:“拖拽痕迹?那就是说,死者受了重伤或者死亡之后,有人从屋里把他推下去了?”
“对,看血痕应该是这样,但是下面却并没有尸体。我让你和我一起去后面看看,就是想看看那片草上有没有血迹,想看看从哪里能不能找到尸体搬运的方向。”莫子棽很严谨的说着,他现在也是有些弄不明白,那尸体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呢?
凶手消失了,尸体也消失了,这个案子确实有些与众不同。除此之外,现场还有很多疑点,莫子棽还没来得及跟慕森说。现在当务之急,是从宾馆后面的草丛里找线索。就算暂时确定不了凶手,也总得想找到死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