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穆非安在身边本该睡的踏实,可修宁不知怎的,一晚上醒了三四次,总是担心这不是真的。
反复确认后才敢相信,的确是穆非安回来了。
穆非安睡的倒香,他现在的生命是集福报而成,身体好的不得了,沾枕头就着,锣都敲不醒的那种。
所以修宁半夜再怎么折腾,穆非安都没醒,清晨他精神百倍的样子让蓝皎和承德感受到深深的怀疑。
怎么穆公子看起来精神奕奕,修宁无精打采的呢,难道昨晚一直是修宁主动?
蓝皎拍拍脸蛋,不自觉的偷瞄了下承德,刚好撞上承德不自在且绯红的脸庞,两人顿觉尴尬,瞬间弹开三四米。
修宁有了穆非安,整个人的气场都不同了,冰山融化,桃花盛开,几人经常能在修宁的脸上看到笑意,并且听到她开玩笑。
走走停停,一路北上奔云中城而去。
回程的途中修宁有意带穆非安领略沿途风景,两人甜甜蜜蜜,倒像新婚夫妻般。
崇沙城
蓝皎和承德很自觉的落后修宁两个时辰的路程,只留修宁和穆非安两人过二人世界。
崇沙城名气最大的就是越戏,不仅逐月闻名,就连邻国都略有耳闻。
既然来了,又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态,怎能不领略一番?
修宁和穆非安并肩进了崇沙城最大的梨园,里面虽然人满为患,但秩序维持的还不错,咿咿呀呀的戏曲声盖住人们的交谈声。
当修宁和穆非安两人进了大厅后,几乎半数的目光都被两人吸引过来。
修宁一身湖水蓝衣裙,斗笠也没带,银发简单编织后垂到腰间,白玉扣系住发尾,只额前用银丝发带束进发间,雪白清冷的面容,冷冽的目光,压不住的贵气,瞬间吸引了所有男子的目光。
而穆非安与修宁截然相反,穿着柔和的蜜合色长袍,长身玉立,还在修宁的强烈要求下戴上面纱,只留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穆非安失笑,凑近修宁侧耳道:“陛下,该戴面纱的是你不是我。”
两人从来都以名字相称,陛下二字从穆非安嘴里叫出来不免多了几分调笑和暧昧。落在修宁耳里反倒更有情致了。
“摘都摘了。”修宁毫不在意,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所过之处众人竟然莫名的退开。
其实逐月早有传言,良安帝钟离修宁是白发。
可是如果眼前的女子真是良安帝的话,又怎么会大摇大摆的进梨园里来,毫不避讳呢?
若不是修宁,可传言又说她微服出巡,体验各地风土人情。
掌柜的怎么想都不对,赶紧去请梨园老板。
修宁没考虑那么复杂,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都捂着头一个多月了,还不如就这样露出来,她坦然,别人反而不敢轻易断定她的身份了。
梨园老板是个中年男子,从角门偷看二楼雅座上的修宁几眼后,觉得还是谨慎些好,于是派人奉上最好的茶水点心果品,伺候的无微不至又不露声色。
两人看了几出戏,点评一会后,穆非安揉着肚子对修宁撒娇:“我吃撑了,先出去一下,你等等我。”
修宁挑挑眉,示意他快去。
穆非安离开后,剩修宁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剥核桃。
剥出来的都放进穆非安的碟子中。
他现在虽然不是兔子,可习性未改,嘴里总喜欢磕点什么。
台上最后一出戏结束,梨园的头牌,陶醉公子不由自主的往修宁这边望着。
从她进门开始陶醉就注意到了这个清冷华贵的女子。
他在风月场中混迹,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可从来没看到修宁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的。
他自信吸引女人的魅力还是有的。
而且还是像修宁这种,看上去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她在剥核桃,那修长灵活的玉指,若是和他搅弄在一起,不知是何等滋味。
陶醉已经能脑补出修宁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和他缠绵了。
可以说陶醉对修宁一见钟情,刚好她身边那个戴面纱的男子离开了,不然还真不好下手。
这样想着,陶醉整理一下淡粉色的衣衫,故意把领口拉开一点,扭着腰肢往修宁这边楼上走过来。
修宁专心致志的剥核桃,边剥边吃,心里在抱怨穆非安是吃了啥,去如厕也这么久。
一阵香风飘过,修宁吸吸鼻子,略痒。
风过后就是脚步声,修宁抬头,看到个长的如花似玉的粉面小生,笑吟吟的朝她走过来。
修宁疑惑,她没叫什么特殊服务,怎么这里的人还会自动上门的?
修宁冷漠的凤眼一抬,陶醉只觉自己骨头都酥了,若是能伺候这样的女人,哪怕只有一夜,也值了啊。
这样想着,陶醉暗暗挺了挺胸膛,笑的更加灿烂,走到穆非安的位置坐下,以手撑着下巴:“官人,一个人吗?”
这一声官人喊的修宁差点炸起来。
修宁微微蹙眉,这人怎么自来熟到这地步,上来就占了穆非安的位置,遂冷冰冰道:“不,是两个人。”
陶醉捂嘴咯咯直笑:“官人真会说笑,我坐在你对面,可不就是两个人嘛。”
修宁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人居然是这么理解的,脸皮之厚,吾不及。
陶醉没看透修宁不耐烦的冰块脸,继续撩拨试探:“官人身边那位公子呢?怎么不见了?”
修宁拍拍手,停下剥核桃,正想怼他。
恰巧穆非安回来,上了楼梯口就看到这一幕。
修宁的脸都快绿了。
穆非安觉得好笑,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站在楼梯拐角处,隔着水晶帘抱着双臂看热闹。
修宁挑眉,穆非安也学坏了,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怎么,他对自己就这么自信,都不吃醋的?
一想到穆非安不吃醋,修宁心里就不是滋味,越想和他反着来。
难得僵硬的脸上对陶醉勾出淡淡的笑:“你也不错,小公子长的好生俊俏。”
陶醉见修宁居然笑了,而且在夸他,兴奋的用双手捂住脸扭动,兰花指翘着,笑个不停:“官人真坏~”
修宁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头皮发麻,有点演不下去了。
这方面真不是她所擅长。
目光不善的瞪着后面的穆非安。
穆非安笑的前仰后合。
陶醉尚且沉醉在修宁的回应中,继续勾引道:“那,官人,我们不妨换个地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