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瞬间,莫春欢其实是想要用心接受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她甚至愿意摒弃了丧父之痛,只想要了解一下他深埋心中的疼痛。
因为曾经从苏子墨的言行举止,让她看出他是一个有风骨且有操守的人,他能做出如此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应该也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吧。
可是,苏子墨刚才这一段满载着深情的话,倒是让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幼稚。
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莫春欢说道:“哥哥你不觉得说这话让人特别恶心吗?难不成你忘了,自己对我做过的事情!爹爹是怎么死的啊?你以为我心里不清楚吗?你要是没做什么小手脚的话,他怎么可能正值壮年且没有任何病痛,就这样悄然离世了,旁人都是傻子,他们愿意相信你也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是我不愿意做这傻子,因为他是我亲爱的爹爹,从小到大把我捧在手掌心中的爹爹!”
“是吗?”他口气莫名的有些怅然,随后说道,“算了吧,有些事情解释是不通的,你心里头已经有了一个确凿的想法,我在说什么也都是多余的,只不过过了今等到往后你会发现真相,到时候也不必我说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不是杀害爹爹的幕后主使吗?
于是说道:“有什么话既然可以明白的,说清楚的话,那为什么不不直接说呢?反倒是让别人猜,猜的话有什么意义打哑谜吗?”
他听了这话之后笑了一声说道:“难不成欢儿妹妹是相信我的?有些话确实是不能说呀,算了,有你的信任,往后不论你有多少误解都也算是值得了。”
他这种态度让莫春欢觉得是非常不舒服,说不出来为什么,好像他有苦衷似的。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总觉得要是别人确实是有苦衷,便想要去原谅,可能她内心中原本的无用善良作祟。
察觉到了她内心的挣扎,苏子墨揉了揉她的头发。又小心地将有些凌乱的头发归拢起来,轻声说道:“你,还在想着我是为我开脱吗?就不能聪明一点,我可是害了你爹爹的人,你要恨我知道吗?要排斥我,要同我针锋相对懂吧?”
莫春欢诧异地看着他,苏子墨的话中明显有话,似乎是在交代着今后自己要对他的态度,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小声说道:“哥哥难道是有人威胁了你吗?”
苏子墨拉着她的手说道:“走吧,看看这月亮,你说月亮每日照常升起,有的时候又会隐藏一夜不见,那你说它是被迫的还是心甘情愿呢?”
都说大皇子最喜欢佛法,可是现在莫春欢看来的话,自己这个所谓的哥哥仿佛好像是更得佛祖真谛,这充满禅意不清不楚的话是左一句右一句,让人听着脑袋生疼。
思索了片刻也没想出所以然来,她有一些赌气便说道:“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不管你了,我要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情也无需你来安排。”
苏子墨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欢儿妹妹,你我现在都是莫家的人,你要做什么自然要听我说,我要做的自然也不能为了我一个人,你懂吗?”
她实在是急了,因为这要是再不听出个中门道来,那她就是傻子了,苏子墨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有隐情的,于是特别着急地说道:“你能不能就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保证会听从你的安排,不会做主主张做什么事情的,能不能不要一个人扛着,爹爹都已经死了,难不成你还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也去死吗?”
莫春欢不知道自己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说出了这样的话,仿佛她的心中深处就已经十分信任着他,觉得他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仔细想想她的想法尤为可笑,让人感觉到震惊,如果是别人,肯定会当场耻笑她吧!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莫春欢心里有些发慌,就在她迟疑之间,突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苏子墨低声说道:“小心。”
随后飞速地将她揽进自己的怀中。一只飞镖狠狠的钉在了树上,莫春欢心中经常惊讶想要问什么却听到苏子墨冷冰冰地说道:“莫春欢,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如果你想要在府中好好待下去的话,就安安心心地在我身边服侍,怎么妹妹你还不想从了我吗?难不成还是痴心妄想地想要做那世子妃?歇歇你的心思吧,真正世子妃的人选是春菲而不是你,给我记住!”
他瞬间态度的变化让莫春欢脸色发白,这飞镖代表的意义应该是有人在监视着他们,并且在给他警示。
他们被人监视,而且很可能命在旦夕!
想到此处,莫春欢也顺着他的话颤着声音说道:“你这个禽兽想要做什么?!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快给我松手!我警告你,我战王世子对我十分看重,你要是今天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的话,你这苏府也是别想要了!”
两个人僵持了许久之后,苏子墨才缓缓的将她放开,说道:“那今日就放你一马,哼,顺便带你去看看那个人,你不是一个孝女吗?那就看看你要是不听从我的话的话,你的娘亲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莫春欢的心一下紧了起来,她不知道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哪怕即使是做戏的话,也不希望自己的娘亲受到一点伤害。
因为是确实发自内心的担心,所以她说起话来情感十分真挚,有些撕心裂肺地说:“你要是敢对我娘亲做什么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苏子墨听了他这话之后眼神一闪,然后继续阴冷的说道:“我做什么都取决于你的态度,懂了吗?女人,乖乖听话对你都是好处,不要无理取闹!”
虽然明知道是假的,可是苏子墨所散发的气势让她被压的喘不上来气,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颗渺小的蚂蚁被人震慑着。
这种压抑的感觉有些熟悉,仔细的思索之后,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