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以晟回到晟王府就看到惹衣正对着手中的手镯发呆,连容以晟回来了都没有察觉到。容以晟从后面抱住惹衣,将头轻轻的靠在惹衣的颈窝,贪婪的呼吸着惹衣身上的香气。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事情很棘手吗?”惹衣知道容以晟进宫肯定是为了她手上的这个手镯。
“是有点小麻烦,我想我应该是世界上最可怜的新郎,好不容易得来的七天假期就这样结束了。”
“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已经很正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正经时候是什么模样。”容以晟说着轻轻地在惹衣颈上咬了一口。
惹衣知道容以晟的性子,越是紧张的时刻,他越是表现地无关痛痒。
“真的是太奇怪了,你说这个手镯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呢?为什么我用尽所有的办法,都脱不下来呢?”惹衣郁闷的看着手腕上红的透亮的镯子。今天她用了皂角、油、滑石粉还有所有她能想到的方法来润滑,可手镯就像长在她手上了一样出不来。真是怪事一桩。
“惹衣,你信命吗?”容以晟似是而非的说着。
“你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还真是皇后的命格,那容以晟……
“今天,父皇同我说,七天后要册立我为太子。他已经不止一次地想将皇位传给我,之前我一直拒绝,可是今天我答应了,”
惹衣突然想起了几年前抽到的那只签。“一重山一重水,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荥迥,借问一枝如玉为谁开?龙潜海角恐惊天,暂且偷闲跃在渊,等待风云起聚会,飞腾六合定乾坤。”还有无量禅师给她批的命。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栈恋王位的人。”
“想听听我娘亲的故事吗?”
“嗯!”惹衣知道容以晟九岁之前和他母亲赫拉璇一直生活在宫外,九岁赫拉璇去世以后才被接回宫里。作为他的妻子,她自然希望能够多了解他一些。
“你听说过赫拉族吗?”
“有听说过,不过书上关于赫拉族的描述很少,只说这是一个很神秘的部落。”至于神秘到什么程度,没有人知道。反正除非赫拉族主动出现,否则没有人能找到关于他们的蛛丝马迹。传闻他们族人个个骁勇善战,智谋超群,奇门遁甲、机关幻术无一不通,随便挑一个出来放到江湖庙堂都能呼风唤雨,称霸一方,但是赫拉族人生性淡泊,不愿卷入世事纷争中,因此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消息。
“我的娘亲是赫拉族族长的女儿。那一年她私自出去游玩,恰好碰到了先太子和当今圣上,他们两个同时对我娘倾心。但是赫拉族的族规不允许族人同外邦通婚,就更别提外嫁了。后来为了我娘,先太子放弃了原本唾手可得的皇位,毅然决然的和我娘远走。
故事到此本来已经告一段落了,可是就在他们成婚当天,当今圣上喝醉酒强占了我娘,他们兄弟两个自此就反目成仇。
后来当今圣上一直派人追踪他们,最后害得我父亲失足坠入山崖,从那以后我娘就带着我隐居在西街,后来遇到你,你是我小时候惨淡日子的唯一亮光。直到我娘去世,我又回到皇宫。后面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惹衣贴着容以晟的胸膛,能感受到他提到父亲时,情绪的波动。
“皇上是你的叔叔?”
“是的,可能是觉得愧对于我父亲,所以这么多年执意要把皇位传让给我。”
“他也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这些年,他也不容易。而且他生病了,可能没多少时日了,所以让我七天之后继太子位,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就没办法时时刻刻的陪你了。”容以晟说完歉疚地亲了亲惹衣的小脸。
“你要小心点,你那几个兄弟可不是善茬。”还有他们背后的势力,之前他们就已经将容以晟视为眼中钉,千方百计地使绊子,现在要是知道惠景帝将太子之位传给容以晟,明刀暗箭肯定纷至沓来。
“你放心,我已经在身边增派了人手,不会有事的。”昨天他和惠景帝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那些豺狼虎豹自投罗网了。
“嗯。”即便如此,惹衣还是觉得心中郁结,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今日一大早,惠景帝遍寻不到安公公,心下生疑,安公公服侍他这几十年来,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形,如果病重,也定会派人前来告假,不会无缘无故的不见踪迹。
就在惠景帝下令对整个后宫展开全面搜索的时候,又有内监来报,说惠景帝的寝宫丢失了多件宝物,接着又有人站出来指证安公公半夜三更鬼鬼祟祟之类的,所有的事情桩桩件件都直指安公公携带私逃,目前看来证据确凿,虽然惠景帝知道事有蹊跷,但是目前也找不出什么证据能证明安公公的清白,而且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皇位的继承问题,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于是就将安公公的案子交由底下人去处理。
慧妃从护国将军府回来,就往皇后的宫殿走去。立太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透点口风给位高权重的皇后呢!
一向自视甚高的皇后,从来就认为耀王才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不知道要是知道这件事情,以她那个唯我独尊的性子会做出什么样惊心动魄的事情来,她就坐等着看好戏就好,说不定不费吹灰之力她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慧妃在坤宁宫的门口,刚好碰到从里面出来的容以耀,容以耀面色不善,只是抬手打了个揖就拾阶而去,连声招呼都不打。
慧妃知道耀王向来嚣张自大,不把她放在眼里,也没有同他过多计较,反正他也似秋虫,蹦跶不了几日了,无论最终谁坐上皇位,总归不会是他。
看来太后的那个手镯让这对母子从美梦中惊醒了,而她也是时候往里再添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