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谁比谁更心机(1 / 1)

“什么谗言都敢乱进,离间本公主跟父皇的感情,你怕是活得不耐烦了!”段锦鸢端起蛮横公主的架子,盛气凌人地步入宴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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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款款而来的段锦鸢,殷如表情一僵,随即睨向立夏,似在责怪:怎么回事?明明说段锦鸢这丫头出宫跟苏蓦北幽会,一时半会不会回来,难道苏蓦北哪里惹到了这个公主脾气?

立夏更是见鬼一般吓得小脸煞白,呆在原地,连辩解都不会了。

段锦鸢上前狠狠甩了立夏一巴掌,立夏脸上很快浮现起一个鲜明的巴掌印。

只听段锦鸢斥道:“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说!是谁指使你诬陷本公主!”

立夏越过段锦鸢,向段鹤和殷如连连磕头,吓得声音都发颤,“奴婢没有!请皇上和贵妃娘娘明鉴!”

段锦鸢冷笑,转身面向段鹤。

段鹤一身明黄龙袍加身,一双利眸矍铄有神,自成一股帝王威仪。

上一世的段锦鸢怎么也想不到,这样威震四方的父皇,有一天会被苏蓦北逼迫着受“牵羊之礼”,赤luo的上身披上羊皮,脖子上系上绳子,被人当做羊一样牵着游街示众。

父亲仙逝,苏蓦北命人将他的尸体架到石坑上焚烧,烧到半焦时再用水浇灭,将尸体丢入水坑中,坑里的水被用来做灯油。

父皇一生高高在上,到头却落得晚节不保的下场。

是她害了宠爱自己的父皇,是她将段氏王朝亲手葬送,她不会了,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珍惜,守住父皇,守住皇兄,守住这段氏江山。

想到这里,段锦鸢鼻尖涌上酸意,没有行礼便奔到段鹤身边,一把抱住了段鹤,将脑袋埋进段鹤怀里,娇娇唤道:“父皇——”

落在众人的眼里,尽是小女儿的撒娇之态。

段锦鸢及笄以后,便很少亲近他这个父皇,这段时间更是为了苏蓦北这个无名小卒跟他闹得不可开交,现下一把被宝贝女儿抱住,段鹤还真有些惊喜,错愕间,却听宝贝女儿啜泣起来。

“鸢儿放心,没查清楚之前,朕不会允许任何人中伤你。”他缓下脸色,柔柔抚上段锦鸢的发,眼神却冷肃森然地扫视跪在底下的人,不怒自威道:“若是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诬陷公主,离间皇室亲情,朕定将他扔进狮子笼喂狮子!”

当朝皇帝最忌讳骨血至亲相争相斗,更何况是图谋不轨,离间亲情。

跪在底下的立夏身形晃了晃,险些支撑不住软倒在地。

坐在一旁的殷如心底暗嘲:还真是偏宠小十三,不过是撒个娇,心里的气都消了。

段锦鸢仰起头,眼眶湿漉漉的,挺俏的鼻尖也红红的,段鹤看了不由一阵心疼。

段锦鸢带着哭腔道:“父皇,女儿是装病偷溜出宫,但是儿臣不是去与什么人私会,而是给父皇寻药去了。”

段鹤心里震动,讶异道:“噢?寻药?”

“前些日子,儿臣看父皇随身携带太医备的清心露,知道父皇一定又睡不好,谈话间也听到父皇几声咳嗽。”段锦鸢说着,忿忿指向立夏,“就是这个心怀鬼胎的宫女!知道儿臣为父皇忧心,就告诉儿臣,宫外城郊的白灵山上生长着一种罕见的灵草,可以治百病,儿臣心动,却苦于没有办法出宫,这立夏便给儿臣出主意,让儿臣趁着父皇在宫中设宴,届时宫门进出人多眼杂,儿臣偷溜出去也容易,她还让儿臣放心,说她会扮作我的样子装病躺在床上,谁知,谁知…”

段鹤阴沉着脸色接道:“谁知这个狗奴才转眼竟跑到朕面前来诬陷朕的宝贝公主!”

殷如静静听着,这时忽问:“公主寻的灵草在何处?”

段锦鸢眼风扫向殷如,呵,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段锦鸢道:“那山上自是没有什么灵草,都是这宫女为诓骗本公主出宫瞎诌的,不过儿臣在寻药草的过程中,倒是发现了一样宝贝。来人,呈上来。”

只见小宫女端来一个瓷碗,瓷碗里盛着晶莹剔透的汤汁,里面放了红枣点缀,颜色鲜活,看起来十分清爽味美。

段锦鸢介绍道:“这是竹荪红枣银耳汤,竹荪具有滋补益气、宁神补脑的功效,还有助于清润止咳,儿臣为了能让父皇吃到新鲜的竹荪,一回来就急着让膳房熬制,所以儿臣才来迟了,还请父皇赎罪。”

段鹤难以置信:“这竹荪是你今晨刚刚采的?”

都知道段锦鸢金枝玉叶,别说采药,就是爬个山,都是千金之躯不会做的。

段锦鸢伸出十指柔胰,薄如蝉翼的指甲之下却渗出血块,血块已经凝结成痂,看起来触目惊心。

段锦鸢扁着嘴巴苦巴巴道:“我不知道采这些菌类需要工具,只能用手,结果就变成这样,疼死儿臣了。”

段鹤拿过她的手,眉心皱成“川”字:“钟太医!快过来给公主看看,决不能留下一丁点伤疤!”

一直跪着的钟太医这时唯唯诺诺上前,仔细查看段锦鸢的十指。

“咝——”段锦鸢吃痛地倒抽一口冷气,段鹤关切地旁观,段锦鸢却十分懂事,忍着痛摇头展颜道:“父皇不必太担心,儿臣没事,倒是父皇快尝尝这竹荪红枣银耳汤,别浪费了。”

段鹤应下,拿起玉勺,一连舀了好几口。

段锦鸢斜斜睨着低头替自己查看伤势的钟太医,目光如利刃,这钟太医奉殷如之命去她的矜仪宫问诊,他也不干净。

凡是跟殷如这个贱人沆瀣一气之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时钟太医已经检查完毕,恭敬回禀:“皇上,十三公主的伤口沾了泥土,需要清理伤口之后才能上药包扎,只要处理妥当,不会留疤。”

段锦鸢心里想好了如何收拾钟太医,面上嫣然一笑,全然没有以往的娇蛮无礼:“那么有劳钟太医了。”

段鹤觉得自己的女儿今日似乎哪里不同,她似乎懂事许多,他的两声咳嗽,竟被女儿一直记挂在心上,他徒生出满心感动,已经决定不再追究苏蓦北一事。

殷如自然看得出段鹤的心思,她可不会这么轻易让段锦鸢把这件事给揭过去。

殷如怒视立夏,柔婉而端肃地诘问:“公主明明是去采草药,你这奴才却红口白牙说公主收到了宫外来的书信,这般城府,公主身边怎还留得你!”

明面上是帮段锦鸢说话,却暗中点醒了立夏。

立夏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奴婢没有撒谎,真的有书信!”

殷如道:“空口无凭,证据呢?”

立夏从袖里抽出一张卷起的字条,屈着膝盖往前跪行了几步好让众人看清:“公主和苏蓦北都是通过飞鸽来传信。”

段锦鸢冷眼看着这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演着戏。

而段鹤看到证据都已经拿出来,不继续追究,怕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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