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枭双手插着口袋,冷漠地望着地上的砖,根本没有接话的意思。
疼爱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两个谁都有自己的理由,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们毕竟曾经在一起拼搏过,何必弄得如此……”
“喂。”余枭冷漠地打断他,“你是想跟他做队友吗?想就转xg去。”
疼爱:……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司辛柳拍了拍疼爱的肩膀:“孩子麻烦你带了。”
疼爱失笑:“好的阿月妈妈,疼爱妈妈受到阿月妈妈的指令了。”
司辛柳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的小声在余枭的耳里听来,十分的刺耳,他揉了揉耳朵,加快了前进的步法。
他想起了幼楠说得话,突然觉得可笑无比。
老板看好自己五个人有什么用?
有人已经不想打了,就算再凑到一起,又能怎么样?
真是笑话。
天大的笑话。
余枭越想越觉得心如被火烧。
他深吸了两口气,用长指摁住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一会,三人来到了面包店前。
余枭指了指招牌上的东西:“你自己选味道吧,我先回基地了。”
“你等等我。”疼爱抓住他的胳膊,“我也想买点,不着急,基地又跑不了。”
“……”余枭扯了扯嘴角。
是。
基地跑不了。
他司辛柳会跑。
这么想着,余枭不耐烦地朝司辛柳看去,然而……
司辛柳盯着告示牌,沉思着,似乎不知道该选什么口味的。
余枭指向其中一个:“这个味道的不错,上次我买了。”
“嗯。”
司辛柳依旧在沉思。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们喜欢的味道。”
余枭错愕地愣住。
又过了三十秒,司辛柳开始跟师父说:“您好,正太喜欢红豆和巧克力,各来一个,关秀喜欢香芋来两个,泡泡和妙笔都喜欢芝士和抹茶,一样来四个,中单葱玺喜欢吃咸的,所以要一个肉松一个香葱。”
“我的话来一个抹茶,来一个香芋,余枭喜欢咖啡和……”
司辛柳突然停了话茬。
拿面包的师父不禁抬起头看他:“这个叫余枭的,喜欢咖啡和啥?”
“……和奶油,他说苦的和甜的要一起吃。”
司辛柳苦笑了一下。
因为他想事情的时候比较专注,所以不小心把余枭也想在里面了。
余枭愣神地看着司辛柳,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夺冠的时候。
所有人都在说赢了,只有司辛柳转过头来说了句:“荀。”
好像那个冠军跟其他人没有关系,只是他和他的见证而已。
后来。
无数次。
他对司辛柳大吼大叫,司辛柳却只是笑着说,人都会老的,更何况他已经这个岁数了,没办法再拿一个冠军了,还是早点退役比较好。
可是,可是……
余枭突然抓住司辛柳的肩膀,将他抓到怀里紧紧抱住。
“我不要……”
和你分开。
从十六岁到十九岁。
我都跟你在一起。
我整个青春,都是你。
我要怎么跟你分开?
我要怎么习惯,侧过头没有你的影子?
我要怎么才能做到,把跟你说过的话再跟他们说一次?
柳哥,你说,我怎么才能做到?
“不想吃吗?”司辛柳拍了拍余枭的肩膀,“那你想吃什么,我买给你?”
“……这个也想,还想吃火锅。”
“那正好,疼爱你……”
“我不去了。”疼爱对司辛柳笑了一下,“你们去吧。”
司辛柳沉默了一会,点头说:“谢谢。”
疼爱摇摇头,转身走了。
回到基地。
“疼爱。”上单鲸鱼转过头,几分慵懒地冲他挑眉,“你和余枭一起出去,怎么没把孩子带回来?”
“他和司辛柳吃火锅了。”
“哦?要是末叶知道,你把他的ad给其他辅助,肯定找你拼命。”
鲸鱼舔了舔唇角,一副恨不得所有人都打起来的样子,格外的欠扁。
这时。
站在二楼的末叶翻了个白眼,他走下楼,奶声奶气地说:“我才不会那么做呢,我很喜欢阿月,他的辅助技术是在所有人里独一无二的,他的大局观特别好。”
“大局观……的确,除了司辛柳之外,好像没几个人打辅助,能打得跟打野一样。”鲸鱼笑着说。
“让荀少跟阿月在一起挺好的,说实话,如果阿月过来,我可以给他打替补的,我没有意见。”末叶说着露出委屈的小表情,“可是呀,他却一直说要退役呢……”
末叶是个很可爱的少年。
鲸鱼则有些邪性,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黑白。
看起来特别有味道。
鲸鱼伸手摸了摸末叶的头:“他这不是还没退役吗?你可以跟上面申请要一个提笔,万一他们真给你把阿月买过来了也不一定。”
“其实,你们就没想过,阿月退役之后,其实可以做一个……教练?”
疼爱的话使两人忍不住转过头。
教练吗?
好像倒也可以的样子。
的确可以。
就是。
不知道阿月愿不愿意了。
而且就算是做教练,万一是在xg做的,那对自己几人来说,可是天敌。
……
吃完火锅。
余枭站在红绿灯的路口,等待司辛柳买单过来。
忽得。
一辆洒水车过来。
“余枭,你看看还要不要吃什么,我去买给你?”
司辛柳正朝他走来。
余枭瞳孔猛得一缩,转过身挡在司辛柳身边,将他结结实实地护在身前。
司辛柳一怔:“余枭?”
“……我没零食了。”
“那我上网买给你?今天的话,我带你超市?”
“好。”
“你身上的钱不多,为了离开xg又自己贴了不少钱,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司辛柳说。
“嗯。”
两人走到超市前,司辛柳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接,听了两句话后怒火中烧。
“你们是人吗?非要我跟余枭打一局?”
余枭本来已经往前走了,听到这话转过头。
司辛柳生气了。
说来。
这么久了。
他还没见过司辛柳生气。
这,竟然是第一次。
“我不上场,我打不了游戏了,我说过多少……好,我打,就这最后一局,是吗?”
余枭望着司辛柳。
突然觉得,在这一瞬间,司辛柳距离他很远。
他真的从未了解过自己的辅助。
这个在队伍里,像妈妈一样存在的人,比他、比所有人,成熟了太多。
他甚至比疼爱都成熟。
可明明,他也是一个连22岁生日都没过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