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程愿吐露了自己的内心,eva既觉得放下了,又难过于,她终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祖正,又该如何去偿还他对自己的喜欢。
照常的,祖正一到下班时间就准时出现在她跟前。
“又加班?不然我给你喊外卖?”祖正似乎已经习惯了eva每天每日加班,可他还是照样念着她,每天准时出现给她叫外卖,然后再陪着她一起吃,吃完了陪她一起加班,晚上再送她回家去。
eva忽然抬头看他,一言不发的,许久似乎是下定决心似的,“今天不加班,我们出去吃吧!”
祖正一腔热血像是得到回应一样很是开心,连连点头,回过神来,总感觉eva有点儿不对劲,可也说不上是怎么一回事。
一路上祖正一直找话题和她说话,eva都兴致缺缺,今天格外的安静,甚至没有赶他,还诡异的主动说出去一起吃饭。
“你有什么想吃的?”一边开车,祖正一边问。
而eva正低头用手机浏览邮件,头也没抬,“随你决定。”
“那我们去吃你最喜欢的湘菜吧!很久没吃了,最近一直都在吃营养餐。”祖正一下子就做了决定。
“好。”
餐厅还是他们之前常约会去过的,点的菜也都是eva爱吃的。
吃了一半,祖正算是彻彻底底的发现了eva的不对劲,一直不曾说话,只是埋头吃东西。
“你知不知道我宁愿你一直对我冷着脸,然后赶我走,说不喜欢我,不想和我纠缠,连一分钟都不想被我浪费,我也不愿意看到你就坐在我面前,视我为空气。”祖正难过的说。
他这辈子遇到过许多女人,他自认久经花丛把女人的心思拿捏得很好,可是eva的出现却让他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看不透猜不透,女人心海底针。
eva听罢,放下碗筷,问他,“那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吃辣吗?”
“口味问题?”祖正没想到她问自己这个问题。
eva冷漠的笑了一下,然后饮了一口冰饮,“据你所知,我是在美国长大的,其实并不是,我这是很小的时候就去了美国,没去美国之前,我是北方人,喜辣。去了美国我就没吃过辣了,就连路过墨西哥餐厅也不会吃。后来我在加州念书,大学的时候既要忙着学业还要和教授忙于联合国难民署的工作,我身体变差了,吃饭不定时,一天三餐,胃也不好了,更别提吃辣……”
祖正听着她说这些,眼神中暗藏着落寞。
而eva苦笑了一下,跑题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我一心一意希望从政,但是事与愿违,那之后我就开吃辣了,一开始吃辣,我试过胃疼到住院。你知不知道吃辣有一个好处,就是你可以辣到哭,那个时候你哭,是因为什么哭都不要紧,因为在别人看来,你只不过是被辣哭了。”eva说完夹了一块辣子鸡往嘴里塞。
“别吃了。”祖正不是不知道她有一些胃病,可从不知道那么严重,看到她吃下辣子鸡,想要赶忙阻止。
“祖正,不要和你爷爷再怄气了。他什么错都没有,他只不过是和我说了一些再现实不过的问题而已,疏远你是我自己的问题。”eva一直都知道自从那天和祖正爷爷交谈过后,她要和他断绝来往,祖正一直以为是自己爷爷和她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所以她才这样的。
自那以后祖家爷孙两就有了很大的隔阂。
“爷爷到底和你说了什么?”祖正抓了拳头,似乎是想知道,似乎也不想知道。
“其实今天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些的,我想或许今天之后我们就不需要再拉拉扯扯了。”
“什么意思?”
“你真的想知道吗?”eva其实是鼓足了勇气的,那个关于她身世的事情,她即将要告诉他。
“你别说了。”祖正开口阻止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不想知道了,他总觉得如果eva要说出来,或许他们就真的不可能了。
“可我还是要说。”eva好笑道。
“eva。”祖正低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我不叫eva,我叫王弋戈,我不是亨德森家名正言顺的表小姐,更不是我现在名义上的母亲的女儿。所谓的混血儿,加州纽约名媛,都是只是头衔,空虚的头衔。实际上我的亲生母亲只是一个贪图富贵抛夫弃女的贱人,我所有的荣光,不过是亨德森家可怜我以及我父亲,给我的,而我没能助外祖父更好的步入政坛,现在的我只是一枚弃子。”eva一鼓作气的把话说出来,声音哼冰冷。
“至于我的婚姻,两段婚姻,嫁给他们是我的使命,是我的责任,你懂了吗?”那些婚姻从来都不是她能选择的,包括离婚。正因为那是责任,不是她选择的爱,所以程愿平时才会大肆的讽刺她那两个前夫。
同时祖正的脸色也是冰凉无比的,eva的话是他始料未及的,除了震惊,还有不可思议。
eva清了清嗓声,掩饰了自己因为有些难过而哽咽的喉咙。“我从小到大都不知道爱是什么,爱一个人和被一个人爱是什么感觉。外祖父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到年纪了,说我该嫁给谁我就嫁给谁。我说的这些你一定很可怜我吧,觉得我好惨吧!为什么我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
“为什么?”祖正许久才嘶哑的开口,愣愣的问。
“这就是路,我选择的路。我要一条身上闪着亨德森家光耀无比的路,一条我是名媛的路。我需要那些荣光,我需要那些上流社交的人脉关系。所以你知道了吧,为什么你爷爷说我不适合你,因为他不想你们偌大的祖家被我腐蚀掉,为了钱我很多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我不信。”祖正低吼。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只是我真的很烦你这样纠缠我了,所以我才说的。”eva摊摊手,脸上一副厌恶他的神色,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实在是被他缠得烦了。
“你一定要这样伤我吗?”祖正心底一片沉痛。
看着祖正受伤的神色,eva的心底是一阵阵的抽痛,原来伤害一个自己爱的人那样的痛啊!真的好痛,可是她却不能把那样的痛以及心疼展露在脸上,只能装出一副厌恶,漠不关心的神色。
“祖正我把话说明白了,我就是可怜你才告诉你实话的,如果你还要继续纠缠我,那你一定要做好双手奉上你祖家全部家产的准备。看到我那两个前夫没有,你觉得我止扫荡他们一半身家那么简单吗?正因为你爷爷知道不简单,所以才出手的……”eva心一狠,决定把话说彻底了。
彼此也念想,不必在彼此纠缠。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祖正忽然笑了,冷静下来,看了她两眼便独自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eva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餐厅里,安静得悄无声息的。
许久眼角才难以控制的落下几丝眼泪,她随手抽过纸巾擦了擦,随后强迫自己露出了一个最甜美的笑容,继续低头用餐。她都不知道她吃了多久,之后是怎么买单的,自己又如何打车离开的,似乎都是机械式的运行。
留在公司加班的参与看着窗外淅淅沥沥下的小雨,忽然工作没法进行下去了。
eva离开的时候,她看到了,和祖正一起。eva冲她笑了笑,她总有一种预感,她似乎是要真的打算和祖正断了一切。
那么,她应该会把身世这件事和祖正说了吧!
那她呢?
她和许谏宸呢,她要如何说?想来,她真的未必比eva更有勇气。
就在她陷入自己思绪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悄然的开了,进来的是穿着一身风衣的许谏宸,肩头还有些许湿的。只见他手里还提着两个食盒。
程愿回过神来就看到了他,“你怎么来了?”
“知道你加班,来给你带宵夜。”许谏宸笑了笑。
“我本来也打算回去的了。”因为没什么心思再继续下去了。
“怎么,看你脸色不对,心情不好。”许谏宸也感觉到了,这时候的她格外阴郁。
本来是应该高兴的呀!宋跃翻身了,股价也在逐渐的回温。她手里的股票只要再过半个月就不会再是亏损的状态了。
“或许是下雨吧!”
许谏宸没有再问,贴心的打开食盒,有鸡汤以及香菇滑鸡粥,还有一份小笼包,还热乎乎的。
“我咨询过,你胃不好,多喝些鸡汤好。都是刚从酒店带过来的。”许谏宸对于程愿胃病这件事很是上心,但凡是自己有空都会亲自下厨,即使自己不做也一定会打包最贵酒店的饭菜过来。
程愿看着许谏宸对自己的关心,眼底一热,许久说不出话来。
“许谏宸,如果哪天你发现,我并没有你想想中那么好,或许我的身份也不是程家的千金,你会怎么样?”程愿想了许久才问。
许谏宸一怔,随后对着他她笑了笑,“那有什么关系,喜欢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身份。”
“谢谢你。”程愿只想谢谢他,可为什么要说,连自己也没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