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翘此生头一次露出这么惊慌恐惧的神情。
——翩翩!快跑!
——快离开他!赶紧离开他!
——沈翩,你快跑啊!
无论沈翘如何试发声,如何嘶喊。
沈翩都听不见,也看不见。
她的面上,仍然带着温柔而又幸福的的笑意。
浑然不知,身后汹涌的恶意,即将要把她吞没。
沈翩擦了擦眼泪,努力勾出一抹笑来:“我下次再来看姐姐,说不定到时候姐姐就能看到小外甥了呢!”
姐姐再见。韩嘉树推着沈翩的轮椅慢慢的离开。
看着四下无人的墓园,韩嘉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下一瞬,他猛地将沈翩的轮椅推下了陡峭的阶梯。
……
第3章刺目耀眼的光线,照的沈翘眼前白茫茫一片,她不适的将眼睛咪一条细缝。
眼前的事物先是模糊难辨,接着渐渐的清晰起来。
强烈的光线渐渐消逝,随着沈翘尝试着缓缓抬眼,之间眼前的景象已经大变样。
装潢富丽的大厅,华美的水晶灯折射出梦幻的光芒,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这记忆中熟悉的场景,让沈翘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感觉她的面颊有些发烫,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动着,有些肿胀的疼痛,并且喉咙感到火辣辣的疼。
沈翘下意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指尖感受到温度,还有柔软的皮肉,有些硬的头骨。
沈翘猛地起身,身后的华丽而沉重的座椅因着她的动作,骤然翻倒在实木地板上,发出一声轰然巨响,震得厅中似乎抖了抖。
整个大厅在这一瞬间,似乎静止了。
方才还沉浸在宴会排队中的人们,因着这声巨响,纷纷看向沈翘这边。
沈翘愣愣的看着因她的动作而倒在地上的椅子,又盯着自己的手,白皙而粉嫩的皮肤下,是若隐若现的血管,血液在身体里流动,带着久违的体温。
这时有一人,急急忙忙的冲到沈翘面前。
他的神态眉眼,动作语气,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沈翘,你没事吧,是不是喝多了,要是不胜酒力,就先去休息一会儿?”
对上那人的面孔,沈翘瞳孔猛然收缩,浑身血液逆流而上,直冲大脑。
黑眸死死盯着韩嘉树的面容。
对方神情焦急中带着担忧,连语气都伪装的真切不已。
她当初因着对方工作勤奋有天赋,看起来温文儒雅,为人正直诚恳,才决定相处一下看看看。
现在看来,这人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禽兽,渣滓!
韩嘉树发现眼前的女人似乎像是突然间变了个人一样,看自己的目光陌生至极,带着彻骨的冷意。
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沈翘唇角扯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下一个瞬间,她扶起身后的椅子,接着猛地举起来,朝着眼前的男人劈头盖脸的砸去。
事发突然,韩嘉树完全没料到沈翘突然发难,只来得及匆匆用手臂挡了一下,可是椅子是实木的,十分沉重,再加上向下摔的惯性,只听到和椅子腿接触的手臂一声脆响,接着他被一下子抡倒在地上。
手臂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似乎是骨折了。
剧烈的疼痛,让韩嘉树的面容扭曲起来,理智也瞬间下线,他皱眉狠瞪沈翘,语气压不住的怒意:“你突然发什么疯?”
沈翘居高临下,打量着眼前人凶恶的神情。
现在露出的,恐怕才是这人真实的本性。
可笑自己生前竟被这种渣滓所蒙蔽!
想起最后一刻,自己被韩嘉树推下石阶惨死的妹妹。沈翘再次抡起椅子,大力的向还在地上捂着手臂,一脸痛苦的韩嘉树砸去。
沈翘从家里破产,到带着妹妹在社会上打拼,再白手起家建立偌大的公司,攒下几个亿的资产。
在这虎狼环伺的商场,她需得比男人还要拼,比男人还要狠才能争得一席之地。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她逞凶斗狠,睚眦必报,以此让人忌惮。
短短十几秒间,韩嘉树就被沈翘砸的满头满脸的血,像个虫子一样,在地扭曲着,哀嚎着。
说来也是丢人,韩嘉树虽生在农村,但是一点脏活累活都不曾干过,一双手保养得比沈翘还要细嫩,沈翘曾见过韩嘉树的几个姐姐,手指因为长久的劳作已经皲裂,面色棕黑,带着紫外线晒出的黄褐色斑点。
相反,韩嘉树却生的白净细嫩,好似基因突变了一般。
当时沈翘不曾深想,如今回忆浮现,是在是让她背后生寒。
韩嘉树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曾心疼,自己又怎么能指望让他照顾沈翩。
他这样的人,定然是以自我为中心,自私自利的。
这突然的变故,将厅中的众人都下了一跳,不知怎么,今晚这场party的两个主角就突然打起来了。
看起来还是沈翘的殴打对方。
短暂的震惊后,众人赶紧上前来,将正打的起劲的沈翘拉开。
将鼻青脸肿,满脸血的韩嘉树从地上扶了起来。
经过这一场热身运动,沈翘心里头的恶气已经出了个七七八八。
她信手将椅子仍在一旁的地上。
对着在场的众人勾起一抹笑容来:“打扰了你们的兴致实在抱歉,但是我有一个更加重要的消息需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