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新歌一回萨巴市便投入了紧张的练习中去,在了解酷拉皮卡在参加猎人测试时曾来过这座城市后,尽管他停留的时间也不算很长,元新歌依然将安置护卫队的任务交给了他。
这不份轻松的工作,酷拉皮卡领了元新歌给他的银行卡,考虑己一行人在这里最多待演唱会结束时就要赶往下个城市,他找了一家不奢华却也不显简陋的酒店,让护卫队暂时住了进去。
银行卡里的钱不多,至少有酷拉皮卡想象中多,他想,如果他能一直在元家工作下去,大概不二十岁就能攒下这样一笔钱了。
用这些钱支撑护卫队的全部开销显然有些困难,但元子同不有准备。
作为父亲,元子同不可能让次子独自养活二十人的队伍,他交给带领护卫队的队长一笔巨款,且接受随时正当理由继续申请资金的行为,这为元新歌减轻了许多负担。
元新歌在了解这个情况后专门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虽然能直接联系元子同本人,却也通过管家之口传达了自己的谢意。
萨巴市的育馆平日有外围开放,因此元新歌可直接场馆内进行排练,工作人员日夜轮休,他则整日整日地待在里面,有流程时走流程,流程时就抱着吉他在后台研究将要表演的曲目。
酷拉皮卡对元新歌实行贴身保护,护卫队每日派出五人在房间外看守,其余十五人在场馆外固位置隐蔽巡逻。自从元新歌回了一趟流星街开始,虽然他本人什么太大变化,但相关工作人员都能从他身边的安保力量上察觉出不同之处。
人们与他交流时显得更加小心翼翼,元新歌却像什么也发觉,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之中,与外界极少有什么交流。
元新歌一直在场馆中待着,酷拉皮卡大多数时间中要做的事情为他手边的保温杯添上温水。金发少年安静地坐在墙角的椅子上,他望着伏在桌上仍然在修改着曲子中不和谐的部分的元新歌,一时有些出神。
昼夜连续工作甚至不需要咖啡的支持,这就元新歌对他所爱之物的坚持。
为了不打扰元新歌的创作状态,最近经纪人有什么事情都直接与酷拉皮卡联系,因此他也比雇主更早获得了一个相当重要的消息:考虑元新歌的黑帮身份或许会对社会带来负面影响,猎人协会决暂时搁置与元新歌的合作计划。
这件对元新歌的职业生涯乃至整个公司都有着不小打击的事情,公司想过很多法与对交涉,却最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说底,公司不愿放弃元新歌的原因有两个:一元新歌仍然能为他们带来极大利益,二因为高层害怕遭来自元家的打击报复。如果不这两点牵制着他们,想必公司的管理层早就会在第一时间与元新歌解约。
元新歌的黑////帮出身引起了太大轰,不少人拒绝这样的歌手继续出现在荧幕上,酷拉皮卡非常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就连元新歌也显露出太意外的神情。
但令酷拉皮卡感惊讶的,即了解了元新歌来自流星街黑////帮,却依然有十分庞大的粉丝群愿意为他站出来说话,且这场慈善演唱会的门票仍然供不应求。
元新歌的确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他从小享受着来自黑////帮的福利长大,虽然他愿意脱离家族一心创作音乐,可想要抹除自己身中的黑////帮血脉显然件不可能的事情。
在这情况下,元新歌有选择进行任何苍的辩解,他拒绝了一切来自媒的采访,出了流星街就埋头工作,不在意一切来自外界的评价。
但仔细想想,酷拉皮卡还从一次对话中了解了元新歌对于自己此时情况的态度。
“不如举行完这次演唱会就退出演艺圈吧。”元新歌笑道,“然后去个好地唱歌,每天在街头收些硬币,要有吃饭的钱就可了。”
酷拉皮卡忍了忍,他还不太理解元新歌的话,终于开口问道:“那,为什么新歌生一开始会选择走进荧幕呢?”
元新歌咽下口中的食物,他从被放在一旁的乐谱上移开视线,目光与酷拉皮卡的对上,眼中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神情。
“有人希望能替她完成那个未竟的梦,至少这么认为的。”元新歌又端起盒饭,想要再吃上一口,却觉得心头有些奇妙的滋味升起。
于他作一顿,放下餐具,干脆拿起了餐巾纸,结束了短暂的用餐。稍微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解释道:“这最快捷的道路,也唯一一条不由一人来走的路。”
酷拉皮卡敏锐地察觉元新歌的情绪发生了些许变化,他看向元新歌那双晶亮水润的眸子,却瞧见了与平时无异的温和笑意。
“既然如此,新歌生为什么还要在这时候回流星街去呢?”或许元新歌的态度过于坦然,情绪过于温和,明道自己不该追问下去的酷拉皮卡抿唇,还问道,“您有更好的选择,理由会主放弃自己的职业生涯。”
酷拉皮卡不这样的性格。
可要与元新歌待在一起,他就总忍不住回忆起元新歌与他母亲的经历。同样家人被杀,虽然酷拉皮卡觉得自己所背负的仇恨比元新歌深重的多,但他又分明感两人的情况相似的。
窟卢塔族因火红眼遭遇无妄之灾,元新歌的母亲也同样因怀壁之罪被夺走了梦想与生命——他们本来都无辜的。
作为幸存者,酷拉皮卡选择为族人复仇,元新歌却平静地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如果元新歌真的不在意母亲的死亡,他不会如此多次地在无意中透露自己踏上音乐之路的原因;可如果元新歌在意母亲的死亡,丧母十九年的他却有表现出任何要为母亲报仇的意思。
酷拉皮卡想道他为什么能够如此轻描淡写地揭过那一页。正因为有所感受,正因为有所会,他才更加好奇元新歌将人生变成这个样子的理由。
元新歌微笑着摆了摆手,他说道:“元家的孩子从小被保护得极好,即黑////帮之恶不及,可黑////帮之惠及。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虽然可选择自己面对出身的态度,但不能在这个时候抛弃父亲与家族。”
酷拉皮卡一愣,就在这时,元新歌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招手吸引了站在门口的护卫队队长的注意力,说道:“麻烦把伴奏乐队的鼓手请来,有事要和他确认。”
护卫队队长看似耳聋目盲,单纯地守护着大门的位置不让任何人随意出入休息室,但在元新歌发出指令后,他第一时间便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就在木门被合上的一瞬间,元新歌轻叹道:“元家的存在关系整个流星街的秩序,这个社会不普通,黑////道的存在自有其道理,法大义灭亲,但生养之恩,断头可还。”
他说的一部分内容确实发自内心的真话。但总来讲,元新歌支开护卫队队长前说的话给元子同听的,护卫队队长离开后的话则给酷拉皮卡听的,他的真心显得那么渺小,明显而隐蔽,藏在每一个字之间。
这个世界的社会秩序与其他大多数小世界的社会都不相同,这里存在着大量正常法律法规无法约束的亡命徒,政////府与猎人协会之所有直接对黑////道宣战,正因为社会的正常运行必须有暗面的势力进行制衡。
这样的平衡不元新歌一人可打破的,更何况他受穿管局的限制,不能主威胁元子同与元安歌的生命安全。
元新歌有自己的任务,他不仅不能对元家出手,还需要借助元家的力量接触幻影旅团,歌手身份才他打出的幌子。
一个谎言造成的空常常需要用更多谎言去添补。元新歌用热爱音乐的形象欺骗了除自己外的所有人,所在遇这情况时,他有其他办法,也能吐出下一个谎言来为自己圆场。
“迟早会将这份恩情还给父亲,然后真正成为自己想做的人。”元新歌如此说道。
他微笑起来,嘴角的弧度深了许多:
“这年就算借了一场梦,或许这时候,就正该梦醒了。”
猛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酷拉皮卡这才发觉自己一直在直勾勾地盯着元新歌。
元新歌说的话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但酷拉皮卡每次想他那时的表情,都觉得那场对话出人意料的真实。
青年犯过罪,他不该进监狱,出身黑////道对他的最大惩罚不过演艺事业结束,要回元家,他依然会人人尊敬的二少爷。
但他说要还了元子同的恩情,也就说要与元家彻底断绝关系。
他怎么还?为什么还?什么时候还?既然要还,为什么要在歌手与黑////帮少爷的身份中跳跃?
酷拉皮卡不懂,他能得出的结论有一个:元新歌不像表面上显示的那样不在意母亲的事情。
那天元新歌支开护卫队队长后才对酷拉皮卡说的话,无可避免地让后者的心情产生了波。
元新歌能看出这点。他之所能大起胆子对一个保镖暴露这份心思,正因为酷拉皮卡那天听幻影旅团的名字后显出的异常状态,此时铺垫做了不少,他不道自己拉拢酷拉皮卡作为战友的选择否正确。
总之,无论他的考虑否足够周全,十七号的演唱会还难避免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