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叶禾嘴角的弧度却鲜明了许多，眸光一闪，她左手抓起叶苗的手腕，右手捏住她的臂膀，用力往上一顶，一切只在眨眼间。
“咔嚓…”清脆的响声，偌大的礼堂安静无比，那声响似乎还有回音。
“啊…疼！疼！”叶苗脸色一沉，搂住左胳膊，痛苦地弯了腰。
只一会儿，豆大的泪珠就晕了妆，她完全哽咽了，话也说不清楚。
“怎么了？怎么回事？”婉姐拧紧眉头，一脸错愕，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单纯的肩关节脱位，手法复位后，固定一周左右就能恢复到正常生活，只是……”叶禾笑得很放肆，语气悠悠：“会很疼。”
这是她前几天在医院陪季时灵时，从病房电视上背下来的一段话，至于她刚刚这一顿操作有没有让叶苗关节脱位，她就不知道了。
但听她一刻不停的抽咽声，估计差得不远。
“你……叶禾，你太放肆，我要马上把你送进监狱！”婉姐掏出手机，正欲拨打电话。
叶禾并不阻拦，只是悠然开口：“叫来警察，我们一起把季时灵的事也算清楚，好不好？”
婉姐陡然大惊，她手心一颤，不再拨打电话。
“你胡说什么！保安保安！她打搅了我们的试镜，赶紧把她给我赶出去……”她冲着门口大叫，拿着器械的两个人气势冲冲走进来。
看着架势并不只是简单地让她出去，其中一个人用力拉扯叶禾的肩膀，另一个人挥舞手中的棍子，面露凶狠。
“你们干什么！”门口处传来一声嘶哑却坚定的怒吼。
保安看清来人后神情一滞，立马退到一边，婉姐眯起眼，也有所收敛。
叶禾望去，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虽然他上了年纪，但挺直腰杆，正义凛然，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息。
不过她一时没认出来人。
“叶小姐，你不记得我了？”老头笑笑，短髥上翘，眼睛眯着。
“你…你是那个设计师？”他是在郑家宴会上前来搭讪的老头，叶禾还为他画过十几张设计图。
老头晃晃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不久前叶禾发过去的信息：不好意思，我在大礼堂遇到点麻烦，可能要晚点才能过去。
“我就是白栩，约你见面的设计师。”他伸出手来，很正式地跟叶禾握了握手。
“李婉，剩下的你来解决，别让我失望。”老头面色又严肃几分，看婉姐点头后，他领着叶禾走了。
“老头儿…呃，老爷子你这么厉害呀！”叶禾话到一半，一下又改了称呼。
“本来就是一大把年纪了，叫老头儿正好，你就这么叫吧。”白栩并不在这些小事上介怀。
“那……也好，嘿嘿。”叶禾尴尬地笑了两声，不过刻意开口反倒有些难。
她余光里是白栩慈眉善目的面容，想到他能让婉姐畏惧，必然是个大人物，为什么要找上自己呢？
“老…老头儿，你应该不是只让我来看展览吧，有什么话不如直说。”
“哈哈哈，我也喜欢爽快人…其实呢，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设计礼服。”
“就因为我画的那十几张设计图？”叶禾咽了咽口水，半信半疑。
她并不是有成名作品的设计师，辅修学位也没有拿到，单凭那些设计图，应该不足以让这样一位大佬认可吧。
“当然不是。前段时间清理美术学院堆积的旧稿时，我无意中发现了你曾经的设计图，很有灵气，你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我很疑惑当时你的授课老师为什么没有把你推荐给我。”
白栩看上去极为惋惜。
叶禾自嘲地笑了笑，为什么没被推荐上去？大概是因为她没有给老师塞包袱吧。
白栩见她不语，又说：“但没关系，现在相遇也不算晚，你曾经说过，你喜欢按自己性子来，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给你主题，设计内容你可以完全自由发挥。”
叶禾捏了捏眉心，“老头儿，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
白栩没想到这次还是被拒绝了，这个小姑娘真是有意思，她虽然不答应跟他合作，但也不是那种恃才傲物的面孔，他根本生不起气来。
“不过…我很想跟你谈谈今天服装展览上那几套礼服，在我看来，有些细节改改或许会更好。”想了想，叶禾又直白地说。
“那好呀，走！我们再回去转转。”白栩释然一笑，又带着她回了美术馆。
等叶禾跟他聊完回家后，已经是下午。
因为对白栩的身份实在有些好奇，她点开浏览器检索了他。
“校长！”叶禾看见网页上的人物介绍，第一点写的就是现任京艺校长，因为他是在叶禾毕业后上任的，所以她并不知道。
顺带又看了他的其他介绍，原来他家世代从政，弟弟现在是省级干部。
退出页面，望着电脑屏幕一分钟后，叶禾又想试着登录暗网。
她在m国没怎么用电脑，幸好眼下还能记住代码，暗网还是一如既往充满神秘色彩，各类悬赏和雇佣兵组织介绍悬挂在页面两侧。
她翻了翻下面的讨论贴，竟然有人提到ij，说最厉害的雇佣兵组织杀不了一个女子，无奈只得退单，简直笑死人。
跟评全是附和，还有一些叶禾看不懂的行内荤话。
她手指轻快地扣着桌面，有些想笑。
不过一分钟后，她就笑不出来了。
汽车轮胎尖锐的摩擦声响过后，猛烈的敲门声紧随其后，许叔着急走上来，“夫人，夫人，你家里人过来了？要撵他们走吗？”
“家里人？”叶禾一挑眉，话还没说出口，就传来咒骂声。
“叶禾，你个缩头乌龟，你有本事就开门，躲在里面算什么！”这是李若琴的声音。
“叶禾！马上给我出来！”叶明诚也来了。
“别理他们，让他们自己嚎去吧！跟疯狗一样……”叶禾耸耸肩，带上全包耳机，放起音乐。
许叔应了一声，关上门走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