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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楠五分钟前就发消息说快出来了,这怎么还不见人啊?”方美兰看着腕间的手表,又焦急地翘首以盼,“你把牌子举高一点,免得以楠看不到。”

薛明贤拍了拍她的手,握紧自己手中写着“薛以楠”的牌子:“估计在取行李耽误了。”

他语气温和,眸光满是期盼,这时候像个父亲。

只不过是薛以楠的父亲。

站在后面的薛小满看着这夫妻俩,打了个哈欠。

无聊又无趣。

陆修信悄悄拉着他的手,小声说:“困了的话就稍微靠着我的肩膀眯一下,我估计还得待会。”

薛小满手指在他掌心里挠了下,也小声说:“不用,估计再一分钟就能出来了。”

听到他们在身后窃窃私语,薛明贤不由得回头看了眼。

薛小满的瞌睡虫瞬间就被吓跑了,忙要撒开手。

但陆修信拉着他的手往身后一藏,又朝他那边跨了一步,面无表情。

从薛明贤的角度看起来两人就像是把手给背后了一眼。

薛明贤看着薛小满哈欠连天的模样,知道他昨晚肯定又通宵了,正要开口教训些什么,就听方美兰一旁激动地喊:“楠楠!楠楠!这边!”

往来的人群中,一名头发微卷,穿着白衬衣,身材清瘦的少年正四处张望。

这就是薛家真正的儿子薛以楠了。

他眯着眼睛,目光装了一圈,停留到薛明贤手中的牌子上,无奈地笑笑,抬脚朝这边走来。

“爸。”薛以楠走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拿下他手中的牌子,“都9102年了就别举牌子了。”

薛明贤笑得眼角皱纹都出来了:“这不是怕你找不到吗?”

“楠楠困不困?饿不饿?是想先吃饭还是回家睡觉?”方美兰拉过他手里的行李箱,关切问。

“先吃饭。”薛明贤看了眼腕间手边,“飞机餐肯定不好吃。”

薛以楠揉揉眼:“行,那就先吃饭吧,不对我的眼镜被我坐坏了,得先配个眼镜。”

“好好好,等下让你爸开车带你去配。”方美兰说。

一家三口你一言我一语,在天顶阳光下其乐融融。

薛小满看着身前这一家人,鼻子微微有些发酸。

看了他们的背影十五年,虽有厌恶,但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他抿了抿唇,低落的情绪随着垂下的头流露出来。

“没事的小满。”

陆修信轻轻安慰的声音传来。

他说着,使劲握紧了薛小满的手,将自己的那份安慰和支撑传过去。

薛小满冲他笑笑。

羡慕归羡慕,他其实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看是看了十五年,但十五年内他从未想过要主动融入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家庭,所以他不会卖乖,不会示弱,更不会以此乞求微薄的好意,谋取利益,只会倔倔地抬着头。

而且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小满小满,他有妈妈和小信哥哥就满足了。

再统一一下称呼,应该是有妈妈和男朋友就满足了。

嗯,是男朋友呢!

这般想着,他也用力回握了下陆修信的手。

两人的手还没牵热乎,就见薛以楠朝薛小满这边走过来:“哥!”

虽说他是薛明贤方美兰的儿子,但他和薛小满的关系却是比他父母的要好多,最主要的是就是薛以楠一直拿真心待薛小满。

这让薛小满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不过两人的关系也没有太好,毕竟他是薛明贤方美兰的儿子。

薛以楠走近了,微微垂眸看着比自己大两岁却比自己矮的哥哥,喊得十分亲切:“哥,我好像又长高了!”

薛小满撇撇嘴,面子上挂不住:“知道了知道了。”

“嘿嘿。”薛以楠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呢,等下回家拿给你。”

突然,他觉得身前投来一片阴影。

抬眸一看,陆修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高眉骨覆下阴影,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教人看出一丝丝的戾气。

陆修信面上没什么表情,心情却是“欺我小满者,管你远近,必诛!”,不过也诛不了,只能用身高压倒他。

薛以楠一愣,反应和他哥初见陆修信时一模一样。

这个黑皮的哥哥好吓人啊qaq

方美兰以为自家儿子被欺负了,忙对陆修信道:“小陆,这是以楠,也算是你弟弟,打个招呼吧。”

让陆修信来开这个口,相当于是他先退一步,自家儿子不吃亏。

不过陆修信只微微颔首致意,语气也淡淡的:“你好。”

没打算认这个弟弟。

傻白甜薛以楠傻乎乎地打招呼,认了哥哥:“小陆哥哥好。”

方美兰:“......”

为彰显父爱,今天薛明贤没让司机来上班,自己亲自开了家里的五座小车来。来时,他和方美兰坐在正副驾驶,薛小满和陆修信就在宽敞的后排睡大觉。

现在多了薛以楠,后排就挤了三人。

后排虽说本就是三人座,但陆修信人高马大的,一个就顶了一个半,再加上身高同样超过一米八同样个高腿长的薛以楠,被夹在中间的薛小满突然感觉有点强人锁男。

薛以楠很早就在国外读书了,今年读高二,比同龄人都小,他学校里没几个华人,家里这边也没有玩伴,是以他每次回家都很粘薛小满这个哥哥。

这会儿也是,拿了自己的包上车,给薛小满看他买的新奇玩意儿。

“哥,这个。”薛以楠拿出一盒糖,“我记得我上次回家时带了这个牌子的糖,你说很好吃,这次专门给你买的!”

“呃,谢谢以楠。”薛小满讪讪地伸出手。

“嘿,拿不到。”薛以楠逗他一样,把糖盒又拿走,“我给你剥一颗吧!”

“不用不用。”薛小满忙制止他,“不用了。”

但薛以楠已经麻利地拆了包装,剥开一颗糖,趁他说话的工夫塞进他嘴里,笑着问:“你尝尝是不是去年那个味道!”

薛小满被糊了一嘴的米纸,点头:“嗯,挺好吃的。”

“好吃就行。”薛以楠笑眯眯地将糖盒塞进薛小满坏里,然后又从那个包里拿出一个小玩偶,“我还给你带了这个,是我们学校运动会的吉祥物,我也只有这么一个,送你了!”

薛小满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从后视镜里瞥到方美兰的目光。

方美兰皱眉看着自己,眸中满是不悦。

薛小满抿抿唇,说:“就这么一个,你自己留着吧。”

“我给我妈买化妆品啦。”薛以楠强行把玩偶也塞到薛小满怀里,“这个给你的。”

他在家呆的时日不多,并不知道薛小满平时过的是什么日子,或者说他被保护的很好,所以不知道平静面下的真相。

真·傻白甜一个。

玩偶还没到薛小满的怀里,一旁的陆修信突然朝他这边撞了一下,撞得他身子一歪,玩偶顺势也掉了出去。

车子也没拐弯,这撞得真是莫名其妙。

薛小满揉了下肩膀,皱眉怨念地看着陆修信。

结果陆修信压根就没看他。

傻白甜楠楠捡起玩偶,再次试图拿给薛小满。

这次和刚刚一样,还没进怀就掉了出去。

这次是薛小满弹跳了一下,嗓子里还“嗷!”了一声,原因是陆修信突然出手,在他屁屁上捏了一下,手劲还不小。

薛小满委屈地看他,眼神问:“你干什么啊?”

陆修信依旧没看他,就跟自己什么都没做一样。

薛小满揉着屁屁,接收着自家男友的醋意,看着后视镜中方美兰的眼色,听着耳旁薛以楠的叨叨叨,只觉得...

我太难了...

薛小满最终还是没收下这个玩偶,只不过又被薛以楠连着塞了好几个糖。

陆修信数着他吃了几颗,暗暗记在心里。

车子一路开到一家私房菜馆,四合院门口停着几辆豪车。

方美兰解开安全带道:“今天你大姨,二姨还有舅舅也来一起吃饭了,等下记得喊人啊。”

“知道了知道了。”

屋内的装潢也如外表一般古色古香,空中飘着一股子香味,熏得人鼻子发酸。

屋中央的大圆桌上坐满了男女老少,都是他们一家的亲戚,今天特意来给薛以楠接风的。

“来楠楠坐舅舅这儿。”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挥着手,“舅给你包了个大红包。”

“来二叔旁边,叔的红包比你舅大!”

“行了行了,楠楠还没说什么呢,你们倒嚎上了。”一个和方美兰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道,“楠楠还和美兰还有明贤哥坐一起。”

这是方美兰的大姐,她的目光从薛以楠身上挪到陆修信,疑惑问:“这是...?”

方美兰忙走上去,笑吟吟地跟他们介绍陆修信:“啊之前没告诉你们,这个是陆修信,小陆,是去年来我们家变形的那个孩子的亲哥哥。”

“前阵子澈江省不是受台风影响了么,这孩子的弟弟和奶奶都在山洪中丧生了...”方美兰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仿佛自己是什么菩萨心肠一样,“我和明贤商量了一下,便把这苦命的孩子接来了。”

“他今年升高三,正好小满复读,俩人正好做个伴。”方美兰拉着薛小满的胳膊,把拽出来,“俩孩子感情可好了。”

薛小满撇撇嘴,没说话。

不过方美兰这面子工程做的还是需要佩服一下,连自己的亲姐弟也骗,厉害厉害,掌声送给社会人。

入座开始上菜,薛以楠最终和薛小满坐在一起,一直给他夹菜。

“哥这个好吃。”

“哥这个也好吃。”

“哥你吃啊,你怎么不吃?”

薛小满又一次在傻白甜的热情,方美兰的视线和陆修信的醋意中艰难求生。

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去洗个手。”他撂下筷子去屋内配套的洗手间。

陆修信睨他一眼,也跟了上去:“我也忘了洗手。”

看着两人的背影,方美兰的大姐托腮道:“感情真的好呢。”

感情的确好,好到洗手间的门刚一关,薛小满就被摁到了门板上。

好到陆修信掐着他的腰,扣着下巴就吻了上去。

好到两人分开时,陆修信在他耳边低声道:“吃糖四颗夹菜三次,一共七次,刚刚还了一次。”

薛小满又和昨天一样被吻到脱力,呼呼地挂在陆修信身上,脑袋搁在肩膀处,小声说:“这,这不能怨我啊,都是以...唔。”

话没说完又被稳住了。

第三次吻时,陆修信突然用力咬了下他的下唇,留下一个印子,薛小满吃痛,顿时叫了一声:“你咬我干什么?”

声音不大,但还是引得外面的人齐齐朝洗手间这边看来。

“小姨我想上厕所。”方美兰的外甥说。

方美兰起身走过去,拍着厕所的门:“小满小陆你们好了吗?”

“啪啪”两声拍得门都在轻轻晃。

薛小满刚要回答她,就听陆修信轻声道:“还有四次呢小满。”

然后就又被拉了回去,只剩下唔唔唔的声音。

薛小满:我太难了...

几分钟后,陆修信慢条斯理地开了门,用纸擦着手上的水珠,不疾不徐道:“不好意思,小满有点拉肚子。”

薛小满:“......”

有病病!

此话一出,席间的人觉得这顿饭都有了味道,方美兰的脸上格外挂不住。

酒过三巡,座上大人们开始聊天说地,其中说的最多的还是关于薛氏集团,毫不避讳地谈论着公司最近的情况。

从对话中,薛小满隐隐约约觉得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但他们说的又过于模棱两可,听也听不懂。

算了算了,这摊事业是要给薛以楠的,与我无瓜。

他无聊地喝着饮料,一旁的陆修信却是听得特别认真。

薛明贤点了根烟,在青烟袅袅中说:“之前那件事...我和美兰做了公关也走了不少关系,虽然挽回了一些薛氏的颜面,但最后也没能成功解决这个问题,还是有被查的隐患。这次借以楠回来的由头,请大家一聚,其实是想求助一下。”

“嗨,姐夫你这话说的。”舅舅说,“何必大费周章,你在微信上给我说一句就行了。”

“是啊妹夫,咱们都是一家人。”大姐说,“不过你说的,还是前阵子你投资的那个澈江省平江...”

“姐!”

大姐的话没说完,突然被方美兰给打断了。

“怎么了?”大姐疑惑不已。

“呃,没什么。”方美兰慌忙摇头,目光有意无意看向陆修信,“没什么,就是...”

她最终也没就是出来什么。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身后薛以楠他们打王者荣耀的声音。

薛明贤吐出满口烟雾,碾灭烟蒂,将话题给转到股市行情上,屋内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但陆修信这边好似冰封一般,气压低得不能再低。

他面色不好,垂着头,但眼神朝上看,一双瞳孔眼白居多,这般看人时,着实恐怖。十指也攥在一起,用了满身的力气,似乎是在忍耐什么。

薛小满再不感兴趣,也听到了“澈江省平江”这几个字,而他本能地就想到“澈江省平江县青山镇小青山”,这是和他有联系的地方,也是和小信哥哥有联系的地方。

他吞了喉中的口水,将紧张咽下。

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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