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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王曰:“以一击十,有道乎?”孙子曰:“有。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孙膑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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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朱皮一箭射倒“长髭丈二冯大眼平天大将军”的同时,康矛也抓住土墙上贼人扎进去的短矛,劈手掷还回去,一下就把贼人的执旗手搠落下马,大旗与将领一起倒下,这一翼的贼骑旋即士气大沮,纷纷拨马而走了。
贼人的步兵已经涌到壕沟外,准备用木板架壕的方法接近土墙,营内的义军放弃了使用弓箭,投矛扔石还击着,而县城城墙上康朱皮请求的义军弩手也已到位,正用县武库的军用弩射击那些没有盾牌防御的步阵中间的贼人。
霎时间不少人中了箭倒地,旁边的亲友不想踩着他们,纷纷要么往旁边让,要么想过来照料伤势,而后队还不知情况地往前涌,结果这一推一挤之间造成了大乱,许多前排的悍勇贼人被后面的新贼蛋子给推搡着站立不稳,跌到了满是利刺的壕沟中,伤亡惨重。
“别给爷挤了......啊!”一个贼刚把盾牌铺在壕沟的木桩上,就被后面的人活生生挤了下去,被尖木桩戳了个透心凉。后面坑队友的那厮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还没站稳,就被寨中义军掷出的短矛贯穿在地上。
壕沟边贼人一下子就死伤十余人,而冲到营寨大门口正在用手中兵刃砸门、身体撞门的贼人见势头不好,没砸几下,就齐齐发了声喊,倒拽着兵刃,抱头鼠窜而去。
支禄跑上土墙,拿着弓朝着败退贼人射了好几箭,还不过瘾,刚要打开寨门出去追杀,康朱皮就提着弩跑了过来,命令不许追击:
“敌人还远没有崩溃,看,那些披着甲的贼人精锐没动!”
往对面看了会,支禄发现果然披甲的悍贼皆稳坐于马上,只是派出几十骑收容溃卒,并没有选择发起进攻、撤退或者陷入混乱,只得啐了一口:
“这次的贼,还不如乔伏利度的奴客扈从能打,这才死伤十几二十个人,他们就跑了?”
“没那么简单”
康朱皮摇摇头,他觉得贼人士气低而不愿出死力可能只是一个原因,也有可能只是敌人主将的试探性攻击,用杂牌部队来碰一下,看看武乡县防御体系成色如何。
双方又对峙了好一阵,互相都不敢轻举妄动,等到清晨的雾气已经散去,太阳照耀在战斗双方的脸上,贼人才重新行动起来,他们派出二三百人绕城而行,朝北门附近扎营,剩下一七百贼人退到约五一公里远的一处山坡上,开始砍伐附近的树木,像是准备扎营和打造攻城武器的样子。
确定贼人短期内不会再组织攻势后,康朱皮才点了支禄的名,让他带队出去打扫近处战场,回收武器、箭枝和无主战马,把敌人的尸体也尽可能拖走,免得中午太阳再晒下去发臭了。
支禄带人去忙活了,康盘陀、康温汉等亲族则凑了过来,开始吹捧康朱皮:
“渠帅刚才那一箭真漂亮,一箭就杀了贼酋,神了!”
“不要擅离职守,想要我罚我自己的钱么?”
康朱皮打发他们回战位照顾伤员,保持警惕,自己去统计数据,没过一会儿就看到支禄左手抱着好几条刀剑,右手拽着一个小腿中了弩箭,正求饶连连的杂胡进了寨子:
“这家伙,中了箭,其他贼人不管他就跑了,他在那装死,被我发现了,可要他好看。”
结果马上围过去好几个羯人义军,拿刀子在他身上比划着,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大概是准备慢慢折磨这个俘虏。
“乡里乡亲的,别杀我,别杀我,我家里还有老母要养!我是咱武乡人,村子被贼人劫了,我是被迫跟着郝大王,不是,跟着郝贼酋干的!我这次一个人都没杀,一件坏事都没做!你们行行好,饶了我!”
俘虏惨叫着,扳过身子来磕头求饶,身旁的羯胡们笑的更开心了,一个人干脆拿刀子在俘虏脸上轻轻地划过,吓得俘虏闭上了眼睛。
正算账在的康朱皮看到这一幕,马上赶了过来,立刻制止了羯胡想杀人取乐的行为:
“都停下,听我处置!”
这次毕竟不比八角山,当时义军无论胡汉伤亡都很大,心里揣着一股怒气无处发泄,又没地看管俘虏,顷刻之间便杀光了。而现在有空着监狱的武乡县可以利用,更关键的是,康朱皮觉得不能让杀人继续成为羯胡的乐子,那以后会埋下大祸根的。
“你从哪个里哪个村来的?真的一个人都没杀?”
杂胡一口气报上自己的姓名和乡里村庄,康朱皮听得无错,那杂胡又不断叩首:“我真的只是被裹去的啊,若有半句谎话,让神一个雷火劈了我,让妖鬼勾了我!”
“渠帅,杀不杀?”康矛过来询问,所幸这次义军伤亡不大,羯胡也就没有一定要杀人的愤恨,只是对人命不太看重的传统习俗又在
作祟罢了。
“不杀,这次我们一个都不杀,若是这次杀了俘虏,下次贼人便要和我们拼命了!把他绑了送进牢里,箭伤能不能好,就看他运气了。”
康朱皮刚处理完这茬事,又听见壕沟那边喊,便上墙去看。结果发现一个肌肉虬结,身材魁梧,面露凶光,脸上横贯一条刀疤的匪徒,生的倒没有半点西域胡模样,穿着也是汉人衣服,套着件皮甲,正倚在壕沟壁上。
他的小腿肚子和手臂都被尖桩刺穿了,看上去他掉下坑时身手还不错,及时避开了要害,没有和沟里其他人那样不当场死亡也没得救了。
几个羯人正拿着长枪短矛,对着他指指点点,他怒目而视,骂道:
“呸,你们这些羯胡,你阿翁要不是被个雏鸟挤下去,就凭你们也敢想擒住我?快给我胸口来一下,给你阿翁个痛快,我若眨一眨眼睛,便不姓刘!”
“是个勇士,我来送你渡冥河。”康矛端过长枪,准备给他个痛快。
又是康朱皮拦住了他:“我刚下令说不杀一个,那就都不杀,没有区别对待勇士、懦夫、胁从的说法。”康朱皮说完顿了顿,提高了声调,让其他人都能听到:
“下了命令不收回,不反悔,不乱变,这就叫做规矩。按规矩,把他拿绳子拉上来,同样扔县里去。”
“你这羯胡杂种别假惺惺的,你阿翁早就够本了,没准备再活着受罪!”那壮匪被绳子拽了上来,牵动伤口,溢出来更多的血,虽然他疼的满头大汗,脸更是惨白,却还咬紧牙关不肯在嘴上退让半步。
“不想活,你嚼舌自尽啊?还一口一个羯胡,你跟的郝散是泸水胡,你不知道么,你说你姓刘,看来是匈奴大胡贵人咯?大胡贵人怎么屈尊和杂胡小种一起共事了,还冲前面?想必这贼人主将对你有恩咯。”
康朱皮倒是对着大难不死的悍匪存了点套话的心思,想借着打听对面敌将的信息。
“啐,你们才是匈奴杂部呢,你阿翁是中夏人,雁门刘福同是也,不是什么胡人!若不是没杀尽仇人满门,我才不落草为寇,更不会活着落入你手。”
康朱皮找来巫师康乌,给刘福同简单地包扎了一下来止血,刘福同好像觉得这次凶多吉少,兀自骂着:
“穷杀的庞氏贼抢了我家,害了我爹娘妻儿,还敢把我家的皮货拿到市集上卖。我杀了庞家三口人,还欠一条命,还不能死!”刘福同挣扎起来,被康朱皮拿刀鞘顶了回去。
“我说,你要报仇就少说两句,等好了再谈冤屈,你要伤口长疮了我这没药。”
康朱皮暂时没空听人长篇大论,摆摆手说道:“弄好了,一样送进县里,再找到活得也是一样处理。”
“冤屈,你也敢提这个!你个羯胡崽种不和你刘阿翁一般,自卖为庞家奴客,连进他家庄子都别想。还申冤,郡中捕贼掾不是姓庞就是庞家的亲朋故旧,你申冤给我看啊!”
康朱皮摇了摇头,继续去忙手头的活计了。到了中午时分,统计完数据,康朱皮与城头上瞭望的义军沟通得知,贼人除了百十来骑监视县中动向,其他人全在忙活安营扎寨的事,便决定回县一趟,调匐勒和他姐夫的兵来轮换护门寨中守军。
刚一入城,康朱皮就想起这几天武乡县中流言四起,闹得人心惶惶,甚至有人谣传“郝散打下了郡城、打下了全郡除武乡外所有县城、杀进了太原、攻入了冀州司州”,康朱皮和王瑰花了好大力气才压制住。旋即找来李政和康乌,让他们各找几个无事的汉胡,拿着缴获的敌人旗帜在城中转一圈,宣传敌人不足为惧,县城稳如泰山。
调拨了轮换兵马,命其各安职位后,康朱皮发现老兵杜一又在街口等他。康朱皮背着他在城墙上晃了那么多圈,诸羯胡已经认识他了,有想讨好康朱皮的扈从当即就搬来胡床请老兵坐。
“杜老先生,不知这次我能否再请教您几个问题?”康朱皮恭敬地向杜一问好,把早上作战的一些细节讲给老兵听,请他从经验角度做些分析。
“那贼人主将应该也是雏,不过是读过些兵书或指挥过小战斗的雏,有打仗的天赋,懂得些要领,但手上部众混杂而不齐心,进攻组织无序。”
杜一听完沉吟一会,努力在脑海中回忆当年的战斗经历:“应该趁着他立足未稳击破他,否则等他稳住了手下,造好了攻城器械,再打就难了。”
康朱皮心思,若是有那么好突袭,早上他们在那整队的时候我就反击了,便又问:“我们人少,若是野战突袭,我恐怕敌人骑兵多而不太好办,请您明示下,我该怎么做?”
“斫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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