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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寿康宫告辞出来的沈湄还有些晕晕乎乎,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那位黑衣男子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定安侯,穆震。
她猜到了他定然是久居上位,却没想到他居然是这般的大人物。
沈湄回想着刚刚穆震短暂却凌厉的一瞥,忽然有些心虚,他应该没发现有人在偷看吧?
“可打听到了?”
回到侯府的穆震坐在前院书房里,正等着九的回话。
九低声答道:“回侯爷的话,听闻今日太后娘娘召见了沈娘子。”
听到这个人的这一刻,穆震端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中,他不由得想起册子边角的那一个湄字。
沈湄。
她的名字在心底轻唤而出,无端地带了几分缠绵萦绕之意。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过了一会,穆震才沉声开口,九行了个礼便悄悄地退了下去。
穆震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房里,凝望着烛光沉思。
不一会,便有下人过来打断了他。
“侯爷,太夫人请您去宁安堂用晚膳。”
思绪被断,穆震答应一声,换了身衣裳便去了宁安堂。
此刻,他们彼此的名字只在对方心里停留了短短一会。
此刻,他们都以为对方于自己只是过客。
可他们却都忘了,该遇到的人总会遇到的。
时光匆匆而过,一晃便到了年关。
京里的雪总算停了,临近年关京郊处的流民总算基本安置妥当。
新年的那一晚,沈湄和庄上的人聚在一起守岁,大家笑笑,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新年一过,没多久便是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元昌四年,三月十五。
连翘掀起车帘望了望前方拥挤的人群,惊叹道:“娘子,您看,人居然这么多?”
沈湄抿了口茶,笑着道:“早在半个月前,普宁寺的了空大师开讲会的消息已经传得京中人人得知,今日人再多也是不稀奇的。”
连翘点点头,看了眼时辰,吐了吐舌头,“幸亏咱们出来的还算早,往常不过半柱香的路程,今日都已经快走了一炷香。”
沈湄放下茶杯,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别着急,误不了时辰。”
连翘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车帘,扭捏这扯着衣角。
今日若不是她好奇想来,娘子也不
不用被人群挤在半路上,停不得歇不得。
沈湄侧头一看连翘脸微红,便知道了她的心思。
“就算你没要来,我也是要来的。”
看到连翘一脸“你蒙我”的表情,沈湄郑重其事地颔首,“我的是真的,早就听普宁寺的斋饭很有名,一直都没机会来尝尝看。今日又是了空大师讲会的大日子,这斋饭必定十分美味。”
连翘一愣,再瞥了沈湄纤细如柳的细腰,暗怒地瞪了沈湄一眼,“娘子这么馋,居然还不胖?真是没天理。”
沈湄得意地扬了扬头,看得连翘更是来火。
主仆正笑闹着,忽然间马车停了。
连翘有些紧张地掀开车帘问道:“这是怎么了?”
探头一望,连翘惊讶地开口,“这人群怎么都散开了?”
今日赶车的是李叔的大儿子,他左右来回张望,拽住正往他们马车旁挤的一位老伯。
“老伯,这后方是怎么了?”
老伯一边注意身边的人流,一边道:“后面那可是定安侯府的马车。”
定安侯府?
沈湄不知怎么,忽然心里一慌。
进宫那一日沈湄偷看的时候,连翘并没有在她的身旁。
此时的连翘满脸都是好奇,直起身子扬头看去,“咱们今日居然会碰到定安侯府的马车,难道侯爷也是来听讲会的?”
李家大儿子摇摇头,低声道:“侯爷位高权重,肯定公事繁忙。我猜呀,应该是侯府女眷进香,顺便来听听讲会吧。”
隔着一层车帘,沈湄听到了他们对话。
她缓缓地长出一口气。
他的没错,穆侯爷怎么会有空来呢,应该就是女眷出行而已。
“连翘,”坐在马车中的沈湄轻声唤道,“我们避到一旁。”
连翘应了一声,李家大儿子便将马车赶到一旁。
途中有了这么个插曲,等到沈湄一行人到达普宁寺已经快要巳时过半,距离了空大师的讲会只剩下两刻钟了。
沈湄带着连翘脚步匆匆地进了寺院正殿,所有的僧人都已经整整齐齐地聚集在正殿中。
他们旁边所放置的蒲团已是坐满了人,沈湄她们来得晚便只能站在殿外了。
沈湄匆匆一瞥,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人头,根本很难分清谁是谁。
时辰一到,了空大师便身着袈裟出现在殿中。
沈湄从人缝中看到了一位连眉毛
毛都已经花白的高僧出现在殿中。
连翘声地在沈湄耳边嘀咕,“娘子,这了空大师一看就是佛学高深的模样。”
沈湄赞同地点点头,感觉到周围都安静了下来,两人便也不再话。
半个时辰后,了空大师的讲会结束了。
沈湄活动活动腿脚,笑着道,“正好也快到要用午膳的时辰了,咱们吃过斋饭再回去吧。”
连翘笑着点头。
普宁寺的斋饭京城驰名,沈湄料到今日留下用斋饭的人必定很多,因此她早早地就派人预定了一间厢房用来歇息。
沈湄她们上过香,然后在预定的厢房歇了一会。
连翘看了看外面一直来来去去的人流,皱了皱眉,“娘子,这会看着人很多,咱们要不等会再去用膳?”
沈湄抿了口茶,同意地点点头,“好呀,那咱们先去附近逛逛吧。”
完话,沈湄便带着连翘出了门。
刚出厢房门口正好看见附近一位僧人步履匆匆。
“这位师傅,请等一下。”
这位僧人背影一顿,低着头转过身来,低声问道:“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可是要去用斋饭?”
沈湄一愣,“啊,不是,我想问一下放生池怎么走?”
僧人笑容收了收,右手一指,“施主从这边往前走就是了。”
沈湄轻声道谢,僧人低声回了句“阿弥陀佛”,便转身从沈湄快步经过。
连翘站在那,看着这位僧人急匆匆的模样,很是疑惑,“什么事让这位师傅赶成这副模样?”
没听到沈湄开口,连翘侧过头看去,就看到沈湄眉头轻皱地站在那。
“娘子,您怎么了?”
沈湄只觉得在僧人经过她身旁的那一刹那,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她心底一闪而过。
她摇摇头,“没事,咱们走吧。”
两人顺着僧人指路的方向,往前走了好一会都没看到放生池。
连翘忍不住声嘀咕,“刚刚那位师傅是不是指错路啦?咱们都走了好一会都没看到。”
沈湄脚步一顿,胸口忽然突突直跳。
心中刚刚疑惑渐渐成团,这普宁寺中不会要有什么事发生吧?
两人缓缓往前走着,突然闻到一股酸臭味。
连翘捂着鼻子,叫道:“这什么味道,居然这么难闻?”
沈湄眉心一皱,猛然间灵光一闪。
刚刚那位僧人的身上似乎有着相似的味道。
这便是让她奇怪的地方。
今日乃是了空大师的讲会,了空大师讲了多久,寺中的僧人就在正殿中呆了多久,正殿中的檀香就燃了多久。
那刚刚那位僧人的身上怎么会有酸臭味?
想到此处,沈湄的心立刻急跳了起来。
那位僧人莫不是真的僧人?
这般想着,沈湄立刻想着,要不现在就走?
可转念一想,若刚刚僧人真是歹人,她这一走岂不是要打草惊蛇?
他若是有同伙在此,事情一暴露,这第一个丧命的就得是她和连翘!
沈湄思来想去,一时间竟是进退两难。
这时,右后方的岔路上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哥哥,放生池里可有乌龟?”
“有啊,一会你便能看到了。”
另外一道清朗的男声接道,话语中带着满满的宠溺。
沈湄抬头望去,定眼一看,猛然间目光一顿。
连翘悄悄地靠近沈湄的耳边,声地问道:“娘子,那个人怎么有些眼熟?”
可不是眼熟嘛,跟在兄妹两人身后的那个人和之前所见的邓霄有七八分相似。
邓霄。
定安侯府。
穆震。
沈湄慌乱的心思莫地陡然安定了下来,她抿抿嘴角,轻声开口,“正好我们也要去放生池,就跟在他们身后好了。”
话音落下,沈湄便带着连翘脚步加快地跟上他们。
一边走,沈湄还一边扬声道:“也不知今日的斋饭是什么?连翘,你会不会有香椿?若有香椿炒鸡蛋可太好了。”
前方娇俏贵女听着眉头一皱,转头瞥了沈湄一眼,轻哼一声便拽着那位年轻男子往前走去。
跟在他们身后的邓霄却一愣,他怎么没听过普宁寺冬日里也能种鲜菜了?不然哪来的香椿?
邓霄一边想着,一边随意地往后一瞥,忽然浑身一僵。
望着邓霄目露惊讶,沈湄忽然轻轻地笑了。
看来,她确实没错认。
邓霄脚步僵硬地顿在那,看着沈湄轻轻一笑,然后朝着他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穆震冷如冰霜的神情,一股冷意从心底涌了上来。
邓霄顿时被冻得浑身一抖。
这位沈娘子莫不是看上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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