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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酝酿(1 / 1)

燕飞莺归二月天,杨柳成烟,桃杏争相盛开,白昼渐长,柳絮如雪漫天飘飞。

慕容府近来喜事多,静妍远嫁出了京州,许的是弘农杨氏的嫡子,传闻是位风流翩翩的佳公子,貌比潘安,才比子健,比静妍小三岁,正是女大三抱金砖,杨家这一代入仕的弟子凤毛麟角,有意缔姻,慕容槐自是百般乐意。十五也有了婆家,订了亲,工部尚书欧阳韬的独子,也是前程似锦的佳偶良婿。

慕容康从蜀中凯旋回来擢升了骁骑将军,马不停蹄去了玉门关镇守,这一走要好几年才能回来。

安玥小公主已百天大,五官长开了,显出美人胚子的形态,一张小脸白里透着粉红,水灵的似能掐出汁儿来,又分外爱笑,一逗就呵咯咯地灿烂成一朵花儿,眉眼弯弯,嘴角浮出甜甜的腼腆,煞是玲珑可爱。换上小衣衫抱出了屋子,皇帝爱不释手,抱在怀里疼着爱着,直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女儿,时而惆怅地说:“我从前没觉得小娃娃这样可人疼爱啊,怎么玥儿就让我这样喜欢?我是不是老了?我听说人老惜子,哎呀,我八成老了。”

定柔扁扁嘴,委实看不出您老人家老了,一到夜里就如狼似虎的,白天还神清气爽。

时而他又忧伤地说:“你说她长大嫁了人是不是就不常在我们身边了?可我想她怎么办啊?她能不能招个赘婿啊?让驸马嫁到宫里来,这样她就能时刻在我眼皮底下,看谁敢欺负她!”

定柔撇撇嘴:“陛下,您回去翻翻史书,自古以来有入赘的驸马吗?”

皇帝不以为然:“舜,算赘婿罢?怎地我就不能开个先例!我把这座宫城给我女儿作陪嫁怎地了!”

又掐指算了算玥儿如今不到一岁,最迟十八岁出降,一年多少天,十八年还剩多少天,每天只有几个时辰,干脆提议给定柔说:“不如你们搬去昌明殿住,这样我就能时刻见到你们了。”

定柔鼓鼓嘴:“陛下,您可是认真的?”

皇帝:“绝对真!”

定柔:“我不敢。”

这一日歪在摇椅里看着曲赋,宫女们从外头回来,兴冲冲地说:“娘娘,花卉局培育出的凤仙花全开了,摆到了御苑,很多人都在采摘呢,用来做蔻丹。”

定柔好奇:“这时节会有凤仙花?”

宫女道:“暖房的四墙可以置炭,最是恒温,一年四季百卉飘香,凭是什么都能栽培出来。”

定柔还没点过蔻丹,正觉无聊,一时玩心大起,坐上肩辇到了御苑,果然见百紫千红竞相斗艳,花气袭人,宫女们挎着篮子采花瓣,衣色与花色参差,竟分不清是衣衬了花,还是花衬了衣,几位妃嫔挑完已经走了,只剩了徐昭容和林顺仪,一个素衣浅衫,一个粉衣绿裳,楚楚的身影站在花丛中捻花轻嗅,自怜伤怀。

见到贵妃来齐齐敛衽行了个礼,眼中闪过幽怨。

定柔没心情与她们假惺惺寒暄,说了免礼,举目张望,单瓣重瓣,竟有许多她不曾见过的花色,还有错色的,红白相间,甚为稀奇,去一众姹紫嫣红中找喜欢的。

有新来的女史在花盆里施肥捉虫,悄声对旁边的道:“看,那就是贵妃娘娘,宫里最得宠的娘娘,连皇后都得敬让八分呢。”

那个转头悄悄一望,赞道:“果真是顶顶俊俏啊,怪不得勾了陛下的魂儿。”

另一个又暗指徐林二人,声音越发压低了:“这得不得宠都在脸上写着呢,瞧贵妃娘娘的肉皮多好,光润水灵的,气色俱佳,再看看那两位,脸色苍白,神态憔悴,深宫怨妇的样儿。”

定柔回到春和殿立刻让宫女找来石臼捣了,用花汁子染指甲,月笙给她小心翼翼包上,皇帝半晌回来恰好看到这一幕,顿时皱起了眉头:“你指甲就挺好看的,弄这作甚?”

定柔漫不经心地说:“花卉局培育出来很多蔻丹花,我看她们都在弄觉得挺好顽的,也想弄来试试。”

皇帝望着那包的粽子一样的手:“洗了,我不喜欢,怪恶心的。”

定柔好奇地抬头看他,举起指头:“这有什么恶心的,这是紫仙子色,不是红色。”

皇帝依旧臭脸:“紫色也不行,我喜欢你原来的指甲,粉透粉透的,很可爱。”

定柔也佯装臭脸:“弄了好半天的,就这一次好不好,用不了几天就掉了。”

皇帝态度果决:“不行,一天也不行,我忍受不了,我不喜欢。”

定柔也怒了:“凭什么你不喜欢我就不能做,这是什么道理?”

月笙和宫女们吓得退出去,皇帝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凭我是你男人,凭你是我的女人!”

定柔气的想拍桌子:“我是你的女人就得处处取悦你吗?”

皇帝摆出凛然正气的样子:“当然!你理所应当取悦我,穿我喜欢的衣服戴我喜欢的首饰,做我喜欢的事情。”

定柔气的狠咬银牙:“其他宫里也采了,平时她们天天挂着蔻丹,也不见你说,怎么就欺负我一人?”

皇帝想笑却忍住了,依旧严肃巴巴地:“她们是她们你是你,她们爱怎么样怎么样,你就不行!”

定柔气呼呼地一撇脸,哼道:“我偏不洗!看你能把我怎样!你还能因为这个打我一顿不成?”

皇帝坏笑,他有的是办法治她的,走过去微微俯身咬她的耳垂:“我自舍不得,你若不洗了,那我不但会在这里”他指尖带着暧昧地点一点她的后颈“种一个果子,今晚还会那样”他指指她的双腿又指指自己的肩膀,定柔吓得心里一哆嗦,脸蛋红的滴血,她最怕他那样摆弄她,只好没骨气的求饶:“我这就去洗,你你你别……”

待洗干净了,气鼓鼓地举起十指给男人看:“这下行了罢!”

皇帝捏住手腕对着滑腻的手背烙下两个吻,说道:“这样多好,多干净,我就喜欢这样纯粹的美。”

定柔板着脸哼道:“你是天底下头号难伺候的,品味奇特,喜好刁钻。”

皇帝咬她的耳垂,威胁说:“再说一句,晚上看我不狠狠收拾你,到你求饶为止。”

定柔翻了个白眼,怎么净会拿这个吓嚇人,谁怕谁!

下晌林顺仪下了肩舆步入霓凰殿,她视皇后为知音,后宫除了春和殿全成了冷宫,她百无聊赖,每日都来与皇后谈诗论赋,打发时光。

一后一嫔坐在圆桌前插花,皇后观她面色不好,便殷殷关怀一番:“你自来身子弱,生容公主又伤了元气,这些年好似没将养回来,脸上也没个血色,女医开的药可曾按时服了,你可得爱惜自己,命是自个的,容公主还小呢。”

听到这番关切林顺仪不免眼眶一热,噙了泪:“谢娘娘关心,在这宫里只娘娘是有人情味的,纯涵能遇到您是几世的福气。”

皇后放下花剪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我们相识这些年,志趣相投,你如同我亲妹妹一般,看你日渐憔悴姐姐愁的夜里睡不安稳,咱们原该投胎到一家,姊妹同胞,从前不是约定过吗,要相依相伴到年老,姐姐可时刻记着呢。”

林顺仪捏着帕子拭泪,哽噎道:“妹妹谨记了。”

皇后为她正了正发钗,叹道:“虽憔悴,可妹妹依旧风采怡人,是难得的水晶剔透人,可惜了,本宫心有余力不足,这个姐姐做的惭愧。”

林顺仪知道她说的什么,失落地道:“娘娘勿要这样自责,是纯涵无福罢了。”

皇后也拭一拭泪,神情失落:“春和殿那位从前在宫里也是位和气的人儿,时常来霓凰殿小坐,也同你一般爱唤我姐姐,还为我缝纫寝衣,如今到底是疏远了。”

林顺仪眸子里极快地闪过怨毒。

皇后又道:“那年陛下去淮南巡狩邂逅过慕容姑娘,虽说年纪小,可已出落的光艳照人,陛下心中十分喜爱,还与本宫提过,要带回来册封,却碍于年纪小,后来又因为慕容家从逆,才对她冷了下来,到底是生的美,重新赢得了陛下的欢心。”

林顺仪怔怔地出了神,仿佛兜头一桶冰雪浇下,寒气从心底冒出蔓延向四肢百骸,指尖开始抖。

淮南,淮南......

走出霓凰殿的时候,身上还没热过来,双足似不是自己的一步步走的沉重,站在廊下扶着柱子,泪水汩汩急掉,紧紧咬着牙。

就是从淮南回来他变了的。

原来是那个女人,果然是她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

顷刻间,仇恨汹涌。

内殿,皇后望着她的背影,唇角微微一勾,恍惚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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