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宇也要回来了,等下我们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苏华清刚准备起身贺书蝶拉住了他的手。
她摇了摇头,一脸愁容的说道:“这两天可能太累了,没事的,别大惊小怪。”
苏华清握住她的手,担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看来以后我得多陪你出去走走了。”
贺书蝶看着自己心爱的丈夫,鼻尖微微发酸,点头,“好啊。”
“夫人,您的手机。”佣人为贺书蝶送来热水时,把她掉在阳台的手机捡了进来。
她看着已经关机的电话,眉头微皱,眼波闪烁着。
由于她垂着眸子,苏华清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只是拿起茶几上的温水扶着给她喂。
“妈!”
这时,苏航宇疾步冲进客厅,看见正在喝水的贺书蝶时,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去,“刚进门听佣人说您晕倒了,怎么回事?”
“可能是在锦城玩得太累了,没事的,别担心。”贺书蝶的手被苏航宇紧紧握住,那大手的温度与力道让她隐隐有些失神。
“这两天正好我也忙完了,我在家陪您。”苏航宇脱了外套,刚才太急跑进来后背的衬衫都打湿了。
贺书蝶点了点头,靠在苏华清怀里,拉着苏航宇的手,幸福感缠绕着她,让她心里渐渐暖了起来,拥有过这样温馨的家庭,那些残忍的话她哪里还说得出口。
可是,她未曾相认的女儿受了那么多苦,她不但不认她,还不站出来帮她。
心,莫名的被揪得很痛。
可她不敢面对自己的女儿,不敢去帮她,与此同时,心中的愧疚感随之越来越重。
她应该站出来把真相告诉所有人,还是应该任由那个可怜的女儿继续饱受痛苦?
她纠结,犹豫。
其实,她清楚的明白,她不想万劫不复,不想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一切被毁掉。
良久,她将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告诉自己保持现在这种关系是最好的。
只是,心中的罪恶感一点点侵蚀着她的脆弱的心,她强忍着,坚决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藏下去,带进棺材里。
仁爱医院,产科vip住院部休息室。
裴斯承翻看了手里的文件后用力扔向方毅,“这就是结果?”
方毅一把抱住了散落的文件,低下头汇报道:“锦城大大小小的医院我都联系了,当年那个时间段出生的孩子只要是在国内的全都排查了,其中有三十多位在国外,一时间我没办法拿到他们的样本,不过我看了照片,和他们的父母还是很像的,几乎没有可疑的。”
这几天他废寝忘食却一无所获,文件是警方提供的一些出国人员的照片及信息,他全都仔细看过了。
“既然锦城没有那就查邻市,甚至全国。”裴斯承一双幽黑的眸子淡淡地瞥向方毅,语气毋庸置疑。
方毅满脸错愕的咽了口口水。
全国?
那是根本无法实现的吧!
他愁着一张脸,小声说道:“先生,其实如果太太的家人从未在医院或警察局登记过基因信息的话,我们就算把全国都查一遍也是枉然啊,而且公安系统那边也早就筛查过了,没有和太太匹配的基因。”
裴斯承目光一凛,沉声道:“没有?”
“先生,我……”
“你别为难方助理了。”乔可依突然推门进来,削瘦的身形立在门口,窗户上灿烂的阳光打在她身上,看起来她更单薄了。
“太太好。”对于救命恩人,方毅感激不敬,并主动退后一步让出了位置。
其实这几天他很焦虑,甚至不怎么敢回来报告了,他怕裴斯承会失望,果不其然……
“方助理,这些日子谢谢你一直帮我找他们,找不到也不怪你,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没期待他们这时候能站出来。”乔可依看着方毅,脸上隐隐掠过一丝歉意。
方毅黑眼圈非常明显,人也憔悴了许多,她对他是感激的。
她一步一步,脚步沉重的走到裴斯承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眸清明的说:“裴斯承,找不到真的不要紧,可以给她换我的血。”
裴斯承抬头,与她四目相对,眼波中仿佛有什么在肆意碰撞,“你会没命。”
“不会。”乔可依态度坚定的说,“我会努力让自己有足够的血供给她。”
说完,她毅然转身出了休息室。
裴斯承撑着脸靠在沙发里,黑眸微微一眯,整张脸显得阴骇恐怖。
晚六点,产科vip病房。
“明天早上请帮我准备赤豆红枣粥和阿胶膏。”乔可依看着满满一桌子菜,有动物内脏,木耳,波菜,还有一碗浓稠的黑芝麻糊。
这些全是补血的食物,她如今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桌上的食物品相很诱人,她没半分犹豫,拿起筷子就吃。
医生说了,只有健康的体格才能有充足的血液,所以,她必须坚持。
她还听说带皮花生米补血,晚餐结束后,她坐在床上,抱着盘子一把一把的吃。
现在,她不管爱与不爱,只要能有补血的作用,统统来者不拒。
接连几天下来,乔可依的食量从以前的半碗饭两个菜,增加到现在的两碗饭七八个菜,而且每顿都做到了光盘。
直到第七天晚上,送餐的人把菜全都摆到矮桌时,乔可依还没走近,便蹲下去呕吐起来。
虽然什么也没吐出来,但那种把胃里拔空的感觉还是相当难受的。
佣人担心地拍了拍她的背,“太太,要不要找医生来给您看看啊?”
乔可依反手抓住了佣人的手,有些微喘地说:“别多事。”
她见佣人缩着脖子闭紧了嘴这才开始慢慢的让自己缓解下来,恶心感减弱后才走进餐厅。
面前连续吃了一周的食物不仅闻到就想吐,更别说吃,可现在除了食补,没有任何捷径。
乔可依打发了佣人,独自坐在矮桌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猪肝喂进嘴里,虽然腥味被调味压了,但食物一进嘴里,从胃里蓦地就冒起酸水来,呕——
她赶紧捂住嘴,生怕自己把含在嘴里的猪肝吐掉了,强迫牙齿机械性的一下一下地嚼起来。
呕——
还未嚼碎的猪肝连带着胆汁,一点都没剩的全都吐了出来。
额头上布满细汗,不停的喘息,吐的东西差点呛得她呼吸不了。
突然,面前出现了一杯红枣茶,她微怔,抬眸,对上的是裴斯承那冰冷的眸子。
“不许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