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啊!
李承阳发了话,群臣只能开始想办法。
尤其是兵部。
但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找户部要钱,可户部又拿不出钱来。
于谦很是郁闷,无奈之下只好拉下脸去找陆秀夫:“你不是说要造大船建水师么,你给个弄钱的法子出来。”
陆秀夫一脸骄傲:“不用,陛下说了,下官只管造船,陛下负责给银子。”
于谦差点儿没被噎死:“那你自己去找陛下要钱吧。”
陆秀夫深深一躬:“下官遵命!”
半个时辰后,陆秀夫就出现在了立政殿。
于谦当然也在,还有户部尚书蒋琮。
李承阳先是让陆秀夫把在海上讨生活的大夏子民有多惨说了一遍。
只听得于谦义愤填膺,怒不可遏:“昭王手中明明有一只水师,为何不管此事?”
陆秀夫答道:“昭王那点儿水师根本不管用,船又小又旧,军备亦是十分废弛,将卒人员不整,而且严重缺乏训练,到了海上,连普通海盗都打不过,遑论倭国水师?”
顿得一顿,又继续道:“吴王更指望不上,他那些船都是内河用的,而且只为运兵运粮,水战之力,还不如昭王!”
这是憋着准备打内战的啊!
李承阳皱起了眉头。
蒋琮也是一样被气得不行,但依旧还是在从经济方面考量:“既然如此,干脆禁海,我大夏子民不去了还不行么?”
李承阳一听就怒了:“你家儿子在外面被人打了,你就把儿子关起来不让他出门,免得他再挨打?”
蒋琮顿时尴尬无比,但还是梗着脖子辩道:“那不一样,臣的儿子被打了,臣出头就是了。”
现如今的朝廷,就是这点儿好,谁都敢说上两句真话。
全是人精儿,早就已经发现,阿谀奉承那一套在当今天子这里行不通,还不如多说真话少吹牛,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怎么不一样,儿子被打,老子出头,子民被杀,皇帝报仇,拼的不都是爹?”
“还是说,你觉得朕这个当爹的不如你?”
蒋琮还不服气:“此爹非彼爹,陛下,臣给儿子出头,顶天也就是吃官司,陛下要给被欺负的大夏子民出头,那可都是钱啊,白花花的银子啊!”
说着还将嘴一翘:“反正户部没那么多钱,户部那点儿钱,还得留着大家过日子呢,就这还得祈祷别遇上什么天灾人祸!”
蒋琮这也是没办法,一来户部真没那么多钱,二来把钱都弄去建水师了,万一别的地方要花钱怎么办?
到时候陛下还不是一句话就甩给自己了。
这口锅太大,背不起!
哪怕被陛下当即罢官免职都不能背!
李承阳直接被他给气乐了:“行行行,算你有理,朕这个当爹的自己拿钱出来总可以吧?”
话音一落,于谦和蒋琮都惊讶看向李承阳,异口同声的问道:“陛下这么有钱?”
李承长叹一声:“朕能有几个钱啊……但朕比你们聪明,知道怎么弄钱!”
两人又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弄?”
“嘿嘿,陆秀夫,朕自掏腰包给你三百万两,再做主让户部借给你五十万两,总计三百五十万两,你给朕弄出一只以两条大船为主力的舰队来,能不能行?”
三百万两!
陛下竟能掏出三百万两银子来!
蒋琮听得眼睛都直了!
于谦也是一脸惊愕,这还叫没几个钱?
陆秀夫点了点头:“没问题,但是陛下,只有两条大船的舰队,怕是灭不了倭国水师的。”
李承阳又是嘿嘿一笑:“谁让你灭倭国水师了?”
陆秀夫楞了一下:“不灭倭国水师干嘛?”
“哼哼,待舰队成型之后,你就给朕带出海去抢他娘的,专抢倭国商船渔船,见一艘抢一艘,一根毛都别给他们剩!”
“抢来的钱财,咱们二一添作五,一部分拿来还户部的债,剩下的用于扩充舰队。”
“若是遇上倭国水师主力,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待得咱们大夏水师实力足够,再一举歼灭倭国水师,将他们那片弹丸之地拿来养鱼!”
听到这里,三个人都已经被惊呆了。
还能这么玩儿?
李承阳却是得意非凡:“你们记住了,这就叫寇可抢,我亦可抢!”
名言啊!
于谦深深一揖:“陛下高见,微臣佩服!”
陆秀夫也兴奋得两眼冒光:“请陛下放心,臣一定抢得他们哭爹喊娘!”
唯有蒋琮,一脸郁闷:“陛下,五十万两也不是个小数目啊!”
李承阳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朕都拿了三百万两,你户部若是连区区五十万都借不出,你还当什么户部尚书,不如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蒋琮这才狠狠一咬牙:“既如此,臣就把售卖民房的那笔钱暂时调来借给陆秀夫的海……水师吧!”
海盗二字,险些出口。
李承阳却是傻了眼,闹了半天,这三百五十万两,他喵的全是自己的钱啊!
蒋琮和于谦满腹狐疑的走了,脑子里都是同一个问题,陛下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陆秀夫则是被李承阳留下来吃饭,不是跟他,而是跟天工坊的工匠。
李承阳觉得自己算是个陪客。
一是评估一下陆秀夫设计的大船靠不靠谱,二是得让他的船和天工坊的炮有一个完美的结合。
见识了神武炮之后,陆秀夫又被惊呆了。
但更多的还是振奋和狂喜,大夏水师有此神物,纵横海疆,指日可待啊!
陆秀夫也不藏拙,将自己早就画好的大船图纸拿出来呈到了李承阳的面前:“这便是微臣所设计之大舰,请陛下斧正!”
说是斧正,但其实也就是给李承阳看看。
陛下连长安都没出过,又怎么会懂得这造船和航海的门道?
在图纸上看到熟悉的水密舱设计,李承阳便吃下了一粒定心丸儿:“秀夫对造船确实有些心得。”
陆秀夫吃了一惊:“陛下也懂造船?”
李承阳便是嘿嘿一笑,指着其中一张图纸:“略懂,略懂……这个水密舱,是不是还可以再改进改进,朕觉得似乎大了点儿。”
等了半晌,却是没有回音。
抬头看去,便见陆秀夫瞪大眼睛,满脸惊愕的看着自己。
片刻之后,陆秀夫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臣耗费三年心血,查遍古籍,翻看了无数记载,寻访了上千水手方才想出的法子。”
“陛下竟能一眼看出其妙用,水密舱三字,道尽其中精髓,真乃神人也!”
李承阳楞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秀夫谬赞了,朕观你这大船,仍以风力驱动为主,但若能配上轮桨,在风力不足时可大大增加其机动性。”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笔来开始写写画画:“秀夫你看,这就是朕所说之轮桨,画得不好,也只是一个想法,你自己仔细琢磨琢磨,看看可用否。”
“除此之外,你将来到了海上,除了抢劫之外,也莫要忘了绘制海图,记录时节风向,这都是能对我大夏水师的发展起到莫大作用的。”
“还有,招募水师之时,务必找些懂得观星辨位,预测天气之人……”
李承阳絮絮叨叨的说着。
陆秀夫却是已经被彻底惊呆。
当今陛下,已经不是神人那么简单了。
有这样一位对海上之事了如指掌的明主,何愁海疆不靖,商路不兴?
陆秀夫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再次深深拜倒于地:“陛下,臣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就给您磕一个吧!”
“臣斗胆请旨,这第一艘大船,便以陛下之名冠之,谓为承阳舰!”
这马屁算是拍到点儿上了。
李承阳大喜:“好,就叫承阳舰!”
便在此时,一名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怯生生的来到他的面前前:“陛……陛下,奴……奴婢有事要……要奏,是秘密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