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权立刻拉住他,“陆爷!陆爷!您先别走,我和林深确实有很重要的事要拜托您。”
陆鹤彰不耐烦地坐回去,把面前的刀叉往远处扔,碰擦出了不小的声响。
钟林深就差要跪下了,他支吾道:“陆爷您先别生气,我知道您忙,不该打扰您,但是我实在是太想念儿子了。”
又是这套说辞,陆鹤彰心里一阵一阵鬼火冒。
本来他就因为钟意的事烦闷不已,钟林深还偏偏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他枪口上撞。
陆权这个人精一眼就看出陆鹤彰的怒意,心里猜想一定是钟意那小子最近不老实,心中把握也就多了几分。
他以局外人的角度劝说道:“陆爷,我这个做叔叔的也好久没见到钟意了,不如让我们见一见,我也好好劝劝他,让他听话,别再惹您生气。”
他自以为聪明,实际上却一句话都没说到点上,钟意哪里是不听话,他是太听话了,陆鹤彰让他放弃他就在真的放弃得彻彻底底,转眼就喜欢上了别人。
陆鹤彰现在觉得好像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都想把钟意从他身边夺走。
可是钟意本来就不是他的所有物。
他从别人手里夺来了一个宝物,保管了它三年,自以为可以理所应当地拥有它,可实际上那是不合法资产,始终都是要还回去的。
就是这个认知,让他看到宝物的原主人就心烦意乱。
陆鹤彰又一次摔杯离开,但陆权却得意一笑,对钟林深说:“林深,这事快成了。”
钟林深诧异道:“看陆鹤彰这个反应,我连提一下钟意都生气成这样,他怎么可能会把钟意还回来?”
陆权却道:“不要只看表面,我了解陆鹤彰这个人,他的东西必须要自己彻底厌弃了、不想要了才会松手,否则你越逼他就会抓得越紧,现在他这样明显就是已经烦了钟意了,只要再多提几次,他一定会把钟意还回来。”
钟林深虽然对他的话持着怀疑的态度,却又不得不抱有一丝希望。
陆鹤彰确实已经动摇了,却不是陆权说的那个原因,他是在想,钟意是不是回到自己的原生家庭才更好。
钟意只要在他面前一天,某些念头就会止不住的疯长,可他好不容易让钟意放弃,不能又让他拾起希望。
他觉得自己该问问钟意的意见。
下午五点,是钟意放学的时间,校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而陆鹤彰就坐在后座静静地等着。
他揉搓着手指,状似不甚在意地问:“他出来了吗?”
虽然已经被问了四次了,司机还是尽职尽责地四处看看,说:“没有。”
还没出来,这是干什么去了?
终于,在陆鹤彰快要问第五次的时候,司机向后摆手,“陆总!少爷他出来了。”
陆鹤彰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格外显眼的男孩,背着个斜挎包,清爽又帅气。
他刚要打开车门下车,迈出去的脚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他看到钟意回头,原本还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染上了笑意,走过来的那个人也自然而然地搭上了他的肩。
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彼此又是相视一笑,肩并肩地往校门外面走。
车外是一片活泼生动的景象,车内的气压却越来越低。
眼睁睁看着钟意和那男孩上了车,司机察觉出陆鹤彰情绪不对劲,试探着门道:“要跟上去吗?”
陆鹤彰闭上眼,说:“算了,回公司吧。”
司机说了声“好的”,刚把车启动,又听身后传来了一个字:“跟。”
得感谢自己听力好,不然就得被辞了。
司机立刻开车跟上,陆鹤彰的车比他们坐的车好的多,得时刻压着速度,不然一个不留神就超过去了。
幸好没跟多久,前面的车在一家花店门口停下了,陆鹤彰也命令司机在隔着一个路口的地方停下。
他看到钟意和那个男孩走进了花店里,里面的工作人员立刻出来热情迎接,这应该就是钟意自己开的那家。
可看那个男孩同样熟稔的样子,莫非这家店是他们俩合开的?
陆鹤彰不知道该不该感叹果然是年轻男孩,喜欢的人一天换一个,前不久还哭着向他抱怨那个姓许的不喜欢他,今天却又换了一个人。
他终于有了生气的理由,为他的朝三暮四。
陆鹤彰不想再看下去了,冷声道:“开车,回公司。”
今天来找钟意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而他不知道的是,那个男孩其实就是许凯泽本泽,换了个发型而已。
而所谓的钟意一看见他就笑了,完全是因为……许凯泽头发被剪坏了,钟意正无情嘲笑他呢。
当时许凯泽骂了一声“去你妈的”,钟意也礼貌性回了一句,然后两个弱智青年就对视着笑成了两个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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