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
伟人!
他长的什么样?不用多说。又是什么气质?也不用多说。
虽然没有**那么光芒耀眼,也没有周恩来那么无处不在,同样也没有像邓小平那样扭转了整个国家的政局,但是,这都无损于其伟人的形象。他就是那么一个伟人。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无产阶级**家、政治家和军事家,中国**、中国人民解放军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要缔造者和领导人之一,中华人民共和国十大元帅之首。
当然,张力知道的只不过是后世的普通中国人都知道的事情。他还从麦克阿瑟访问团的资料上了解到了更多:朱德,字玉阶,1911年就参加了辛亥**,参加过反对袁世凯复辟的战争,在滇军任过旅长,参加过护法战争,当过宪兵司令,做过警察厅长……而做到这些的时候,朱德才不过二十五六岁。之后,他就去了德国哥廷根大学留学,后又前往苏联学习军事……
这些资料让张力一阵汗颜!
因为一直在**根据地里领导武装斗争,建国之后又远不像**、周恩来、**等人那样频频出现在人民面前,而是很少露面,张力并不晓得,原来,这位新中国最伟大的军事统帅之一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大才!要知道,因为一直都是在根据地里混,朱德在后世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有点儿“土”的**领袖!虽然所有人都承认他的伟大,他的了不起,可他就是那么的“土”……可张力不知道,原来,这位很貌似很“土”的总司令居然还出国留过学!
天可怜见,你怎么就没显示出来一点点?
就因为你已经是解放军总司令,又没人对你的地位和功劳有过什么争议,就觉得没必要了?前辈,就算你是副手儿,那也得有点儿气势嘛,老搞得“泯然众人矣”似的,会让很多人误解的。虽然俺并不祟洋媚外,可有些时候,出国留学也还是象征着一点点儿……那个的,是不是?何况你出国的时间还是那个时期?再者,虽然你前二十多年的经历没有你后来几十年里那么功勋卓著,甚至只能说是先期的那些**先驱们的点缀,但是,也是很有亮点的嘛。
而且,年轻时候的你那么激进,怎么新中国建国那么久,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您老人家就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为什么就是不知道出手控制一下呢?
张力暗暗叹息了一声。不过,也仅仅只是叹息了一声。虽然对这位朱老总有这么一点点微词,他却并没有太往心里去。因为,虽然对朱老总在许多事情上似乎没有作为的行为不太满意,可他还是最佩服的朱老总的这一点:出兵打仗没什么,新中国有的是能打仗的元帅和将军,可是当兵的不能过度干政……朱老总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如果不是这位总司令一直都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那么,从他开始,新中国很有可能就会形成一种可怕的习惯。而军队的掺入,也肯定会使得新中国的政治斗争变得更加激烈和不可收拾。如果他真那么做了,就算日后邓小平重新出山,也未必能轻松地整顿好那一摊子乱局。
“如果,在这样那样的运动里,你也能多出手保护那些受到了冤屈的先辈们就好了!……当然,或许你也出手保护了,可是,你肯定没有老周那么方便,毕竟,你的身份太敏感,也太有影响力了。”
张力排在访问队伍的后面,一步步地向前挪……麦克阿瑟为首的这支访问团人数可是不少。除了军人,还有十几名各界人等,这还只是主体,还没算一起来的那二三十号记者,这些人正在接见大厅的周围摆弄着各自的机器和相机。因为双方关系不佳,所以,张力被排到了最后,不过,也正是因为在最后,他看到自己abc下属的一名摄影师很粗鲁地把一名胸前挂着《人民日报》牌子的国内记者给一屁股撅到了一边,对此,他很无言,也很愤怒。
“这位是美国广播公司的老板张力先生,他同时还是香港新闻集团公司的董事局主席……”终于轮到张力了。团长麦克阿瑟的介绍显得很敷衍,但一身军装的朱德却很热情,竟先行向张力伸出了手:
“张力先生你好,对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灌耳啊。”
“您……您过奖了。该是我对您说久仰威名才对。”张力微微弯腰,努力抑制住心中那种想要喊出声的激动。这可是朱德!虽然在新中国的历史上,这位总司令大多数都是做为**的陪衬存在,日后也很少有专门有关他的事迹传播,可是,这并不代表朱德就真的只是一个陪衬。一个陪衬,怎么可能成为十大元帅之首,又怎么可能让新中国那么多的骄兵悍将心服口服?**号称“战神”,还不得照样在这位前辈面前矮一头?估计也就是这老爷子没兴趣争,要是他真想争,**恐怕也要惦量惦量,“文化大**”时期的斗争也将更加激烈。
“朱将军你们跟张力先生以前一定有过不少交往吧?”听完身边翻译转述的两人的对话,麦克阿瑟突然在一边微笑着问道。
“是啊!”朱德的表情连一丝变化都没有,依旧是满面的笑容:“不过说起来在是要多谢你们美国政府啊。那时候,是咱们双方第一次和谈之前,你们的杜鲁门总统觉得这场战争不能再打下去了,因为再打下去不仅中国不好,对你们美国也同样是一个巨大的负担,所以,派了他的一名手下秘密的到达了香港,邀请张力先生担任我们之间的联络人!……呵呵,就是那一次,我们才知道,曾经主动写信给我们党中央询问政策的张力先生原来并不只是一名普通的报社老板,还是一位国际名人啊!”
“那时候还是年少轻狂!”张力惭愧地一笑,“好在您跟几位领袖都写了回信,要不然,别说之后的发展了,光这张脸就丢得一干二净了。那样的话,全香港人都会知道有一个叫张力的家伙不自量力……”
“那可不是不自量力。你写的信里面有很多东西都让我们眼前一亮。很有见地,也很有深度,对我们制订政策也很有启发啊!”朱德正容说道,显然不是说笑。
“呵呵,谢谢您的夸奖。”张力微笑答道。这一点他倒没什么自谦的,几十年的经验总结嘛。虽说只是信手拈来,可确确实实很宝贵。
“这么说,你们中国很少有人写信给政府,是吗?”麦克阿瑟似乎很诧异地看了一眼两人,“可这种事在我们美国非常地普遍。任何一名美国公民,都可以给政府的任何一个部门,包括总统写信。这是他们的权力和自由。”
“呵呵,麦克阿瑟将军,你这是不太了解我们中国的现状和国情。”朱德微笑道:“在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之前,中国的任何一届政府都没有真正的施行过民主制度。而在此之前,中国更是有着长达两千余年的封建**……所以,虽然我们中国**在国内施行民主制度,但因为时间的关系,人民群众还是不太了解,也不太懂得这些。加之我国的教育发展一直都不是很好,即便是少数的几个大城市也没有普及小学教育,何况其他的那些地区?这种情况下,我们任重而道远啊!”
“……那你们更加应该努力发展国内才是,为什么还要出国打仗呢?”麦克阿瑟又追问道。
“哈哈哈,麦克阿瑟将军,美国当初不也打过很多仗吗?你们的第一场战争,不就是为了想脱离英国的殖民统治,从而获得独立和自由?我们其实也是一样,只不过是希望能够获得一个较为安稳的发展环境罢了。何况,有人都把炸弹扔进我们的家里了,不仅破坏了我们的家园,还伤害了我们的人民,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还只是抱着发展国内的想法,那么,我们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们中国**代表着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这就像你们美国的总统,如果不能为支持他的美国人民服务,不能带领政府保护美国人民的合法权益,那么,谁还会承认他是美国总统?您说呢?”朱德反问道。
“你们代表着全中国人民的利益?那么台湾的……”
“台湾的事情我们可以待会儿再说,我只知道,如果再这么站下去,我都会感到累的。将军!”
麦克阿瑟还想继续找茬儿,结果,张力很没礼貌地打断了他的疑问,在一边露出了一副苦相。
“哈哈哈,这是我们的疏忽,诸位,请!”
朱德见状大笑,也不管麦克阿瑟是什么表情,大手一挥,便把访问团的一群人请上了座。
……
“张先生,这是我的位子!”
排座位是一种很讲究的活儿。虽然麦克阿瑟所带领的这个访问团并不是什么正宗的外交使团之类,但也还是需要讲究一些的。所以,当看到张力紧跟在麦克阿瑟身后,直接就抢占了原本属于自己的美方第二号座位,霍巴特.盖伊立即就瞪起了眼。虽然惮于正有不少摄像机在记录着这边的情况,他装做很随意地坐上了第三号位子,却依旧没忘记向张力进行严正的交涉……小声的。
“不好意思,盖伊将军,我弄错了。那个……你想现在换位子?”张力转过头来,看了一位这位美国骑兵第1师,也就是美利坚合众国“开国元勋师”的师长先生一眼,又微笑问道。
“……”霍巴特.盖伊郁闷无言。换?这么多摄像机,谁知道这个镜头会不会在之后的哪一天出现在美国的电视上?这时候换位子,他还不得丢死个人?
“下回去见**,我让你在我前面!”见这位在朝鲜战争之初就让整个美**队丢足了老脸的将军一脸吃了苍蝇的模样,张力又是微微一笑,随口说道。
“我本来就应该在你前面!”
“你真这么认为?”张力轻轻翘了一下嘴角,“盖伊将军,我跟**的关系可是很不错的。说不定,能帮你早一些见到那些骑1师的官兵呢……”
“……好吧。不过,你说的,下回我在前面?”霍巴特.盖伊小声反问道。身为美国“开国元勋师”的师长,他其实是不愿意跟麦克阿瑟来中国这一趟的。因为,一见到麦克阿瑟,他似乎就看到了自己所率领的“开国元勋师”,全美**队之中唯一一个佩带马头徽章的部队在中**队的手上惨败的场景。
那是一场场的噩梦。
想他霍巴特.盖伊,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将,可是,在乔治.巴顿麾下担任参谋长,他在美**方也是赫赫有名的,是美**方公认的“装甲干才”。要不然,那么强悍的骑一师,美国陆军的骄傲,凭什么交给他来带?
可是,他过去所有的骄傲却在朝鲜战场上全部丢掉了,丢得干干净净。
他至今还记得沃尔顿.沃克中将给自己说过的话。那是第八集团军一路北进,打得北朝鲜军队狼狈而逃的时候,南朝鲜第一师受阻于云山,听闻这个消息,被称为“虎头狗”,号称“攻势权威”的沃克中将立即就把他们骑一师这张王牌打了出去。那时候的骑一师,作为美国第一批地面部队入朝参战,从洛东江反攻到突破三八线、进攻平壤,一直担负主攻任务,是时任联合**总司令麦克阿瑟的“宠儿”。下达任务的时候,沃克中将告诉他:我就是要用你们这张王牌杀开一条血路,饮马鸭绿江!
很豪气的话语。虽然久经战阵,也曾跟随巴顿将军横行欧罗巴,但霍巴特.盖伊记得自己当时依旧十分激动。然后,他就率领着骑一师兴冲冲的上了前线。他当时只记得巴顿将军的名言:“进攻,进攻,再进攻……”
他相信,在骑一师强大的火力和装甲优势下,中**队的阻击将会像是一张纸一样被轻易撕裂。中**队也会很快被他打得像北朝鲜军队一样逃遁。可是,很快,敌人就用实际行动让他停止了进攻的脚步——打不过去!身为前锋的骑8团第3营更是被中**队用优势兵力团团围在了云山,死活脱身不得。空军向他报告:中**队正在向云山集结,炸弹扔在行军队伍中间,那支军队也依然在迅速地前进,毫无停顿!
他急了,但是,不论怎样猛攻,中国人的阻击阵地依旧岿然不动。而随着中**队越聚越多,连整个骑一师也开始陷入了险境,最后,当天晚些的时候,在军团指挥官米尔本将军的命令下,为了保住骑一师的大部,他被迫撤退。
沃克将军为此没给他好脸色看。但是……他现在多么地希望沃克还能再给他点儿难看的脸色!两人都是巴顿的下属,老战友,沃克对他也是极为看重,可是,他所率领的骑一师接连战败,沃克却把命都丢在了朝鲜。他还记得那是1950年的年底,第八集团军在一场跟中**队的较量中惨败,在全线撤退,或者说是溃逃的过程中,因为形势极度混乱,沃克中将所乘坐的吉普车不幸与部队的一辆军用大卡车相撞,车毁人亡!那个时候,沃克晋升为四星上将的手续正在办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年仅60岁的沃克却在那样特殊的情况下提前结束了生命,成为了美军在朝鲜战争中损失的第二名,也是军衔最高的一名将军。
对沃克的死,美国当局并没有声张,媒体也没有大肆渲染,一切后事都悄悄地进行和处理。他一个败军之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何况,沃克中将死得并不光彩。堂堂的中将,马上就要做上将的人,居然在撤退途中出了车祸……这个死因一度让他极为悲伤。因为,他和沃克共同的老上司,乔治.巴顿将军就是在二战之后死于一场车祸。而更悲哀的是,当时跟巴顿将军坐在一起的,就是他霍巴特.盖伊少将。
不过,一想起沃克的死,他在悲哀的同时却总是忍不住一阵阵上火。沃克是死于车祸。不管是多么的不光彩,都是一场车祸。虽然说法不同,有的说是第八集团军在撤退时过于混乱,像是一团乱麻,沃克害怕这时候被中**队追上来,让集团军蒙受更大的损失,所以驱车去指挥,结果一辆韩军驾驶的军用卡车突然猛开过来,把他的吉普车撞翻;也有的说是沃克在撤退过程中亲自开着吉普车逃命,情争之下自己撞上了韩军的卡车;也有的说是被**炮兵的流弹歪打正着……这些说法虽然各异,但至少都承认了一点,那就是沃尔是死于车祸,不管多么的不光彩,就是车祸。
可是,那些可恶的北朝鲜棒子,居然对外宣称什么:当时第八集团军争相逃命,卡车塞路……嗯,这是事实;“南朝鲜的一辆卡车突然开出了车队”,嗯,这好像也是事实!可是,凭什么说那个南朝鲜的卡车司机就是什么“朝鲜人民军游击队”化装的?居然还亲自驾卡车冲向了沃克中将,还扔了手榴弹……
真他m的!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军队。你们的朝鲜人民军游击队真要有这种素质,还用得着中国派出志愿军来支援你们吗?再说了,沃克死的时候有没有受伤,伤是什么样子,身为朋友兼战友,他又怎么可能不清楚?还手榴弹?吉普车上就一个冲撞的痕迹,如果不是地形不好,还不一定翻车呢!
不过,霍巴特.盖伊也知道,自己也就只是朝朝鲜军队的不要脸发点儿脾气了,总不能找中国志愿军发飚。毕竟,骑一师在朝鲜战场上很是被中国志愿军揍过几回。十次相逢,十次失利!损失之大,几乎已经可以把全师官兵都轮换几遍了。而他霍巴特.盖伊也多次被某些人问道:巴顿将军当初到底是怎么带你们打仗的,为什么遇到中国人就不管用了?难道巴顿死了,他的“血”和“胆”也死了?
他当然不会承认这一点。可他又怎么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骑1师每一次作战都是勇猛无比,每一次都想用最终的胜利来改写中国人带给自己的耻辱,可是,每一次都失败了。但是,不管是谁,都找不到他们的错误……不管是麦克阿瑟,还是李奇微都承认:骑1师在任何时候,都比其他美国部队表现的更加凶猛。
所以,这一次,联合**司令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中国,克拉克等人只好向下寻找,最后就找到了他这个倒霉蛋儿……反正骑1师还有人被中国人关着呢,他也正好来看看。结果,从朝鲜赶回东京,他一露面,就惹得麦克阿瑟连翻白眼儿。没错,老麦知道他很能打,他的骑一师也很能打,可是,这个老家伙也一直对他和骑一师耿耿于怀。因为他没一次完成老麦交待下来过的任务……虽然这些帐他脑袋上已经被扣了不少,可总帐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记到了老麦的头上的,这老头不恼他又能恼谁?
不过,恼也没用。老麦不待见他,他就躲着……除非正式场合,绝不主动出现在这老家伙面前。只是他没想到,这回到了更加正式的场合了,居然有人主动挡在了他的前面……虽然这种做法让他很不满,可也不错。至少,不用费脑筋使劲儿地想着怎么跟麦克阿瑟搭话,让那老家伙自己一个人去跟朱德吹去!何况,张力也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说服**先放了骑1师的被俘官兵!这可是他来中国这一趟最想做的事情了。
“当然。”张力自然不可能想到霍巴特.盖伊在这一瞬间想了多少东西,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成交!”霍巴特.盖伊轻哼了一声,不再言语。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