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飘荡在空中的钟声,祠堂附近的人纷纷跑过来,只一会儿的功夫,聚集了不少人,村长也闻讯赶来,拨开人群,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陆深,村长眉头紧皱。
“怎么回事儿?你们在祠堂里干什么?还敲安魂钟,惊扰了祖宗怎么办?”
陆深看到村长急匆匆赶来,脸上却丝毫没有歉意,反而冷冷的看着他:“村长大人,昨夜之事您应该也知道,今天敲钟为的就是此事。”
“为昨夜之事?明画没了?”村长下意识问。
陆深摇了摇头,他忍着愤怒解释:“经过一夜的抢救,她刚刚已经醒了,说出了是谁对他下的毒手。”
“原来是这样,那也不用在祠堂里敲安魂钟啊,你可知道……”村长话音未落,陆深便直接打断:“我知道,所以我才有敲这安魂钟。”
“既然你知道……你是怕遇到不公?”村长还想说什么,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凑到陆深身边小声的问:“谁干的?”
“陆家子孙。”陆深轻轻说出这几个字,在村长长耳朵里反而像是惊雷,这种手足相残的戏码一直是村里最头疼的事情。
桃花村并不是传统的宗族村落,而是一个诸多姓氏聚集的村子,村长也不姓陆,而是姓王。
这祠堂里摆放着七八个姓氏祖先的牌位,平时也都是各家的族老担任村中长老。
陆家因为某些原因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势力很大,而且由于寇氏的原因十分强势,村长虽然名为村长。
但是却不像其他村子的族长有绝对的话语权,所以听到陆深说是陆家子弟,他顿时皱起了眉头。
“没有回旋的余地?”村长还想劝说,但是被陆深直接拒绝:“如果您看过明画的伤势,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罢了,罢了,反正钟都敲响了,你们看着弄吧,但是你记住一点,”村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又老了几岁,然后叮嘱陆深:
“村里的事情你也清楚,但他们并不是铁板一块,说到底村里人还是认长幼有序这套死理儿,有些事情还是要按着村里的规矩来才好,你之前做的就不错,这次着急了啊!”
“这已经给他们留面子了,沈妙本来还准备去衙门呢,”陆深不咸不淡的说着,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向村长行了一礼:“这次劳烦村长大人主持了。”
“唉……”村长叹了一口气,他本来很看好陆深,认为他会办事,又有学问,沈妙又会赚钱,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乡绅,没想到还是太年轻。
“陆深,你怎么在祠堂里?这是谁敲的钟?不会是你吧?”寇氏走进祠堂,看站在村长面前的陆深,质问起来,明画受伤的事情她知道,但是并不在意,她只在意陆深的资产,并不在乎他一家的死活。
“回奶奶,是我敲的。”沈妙拍了拍手,从一旁走了过来,大大方方向寇氏承认了。
“真是胡闹!你们敲钟干什么?不知道这样会打扰祖宗们的清净吗?”寇氏皱眉,在祠堂敲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提前向她禀告,这孙子眼中到底还有没有自己这个奶奶!
“儿孙都要被人打死了,祖宗如果泉下有知,哪里能静得下心来啊。”沈妙叉着腰,看着祠堂柱子上花纹,随意的说。
“谁被打死了?不要瞎说,难道明画真的不行了?”寇氏虽然不关心她的死活,但是昨天晚上动静不小,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托您的福,没有死,但是也离死不远了,短时间是下不了床了。”沈妙没好气的说,不闻不问虽然是寇氏一贯的做派,但是寇氏说明画不行了就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没死,哪还用得着来祠堂里,这么多人看着呢,多丢人啊。”杨氏也来到了祠堂里,他身旁有一个木讷的中年男人,正是他们的大伯父陆生财,一个本分的庄稼汉。
沈妙一听杨氏的话就来气,忍不住反驳:“我们家明画受伤没有什么丢人的,反而对这么小的孩子动手的人才是真的丢人,不仅丢人,还很可耻!”
“瞧你这话说得,好像是我们动的手一样。”杨氏白了沈妙一眼,走到寇氏跟前,挽着寇氏的手,小声地说:“娘,您看,这都到祠堂里了,是不是提提换院子的事?”
“不着急,等陆深家的事情处理完再说。”寇氏脸上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还在等着她家的老头子陆有康,毕竟他才是陆家的一家之主,有些事情还是要他拍板才行。
“好了,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今天敲钟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咱们村子里也好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了,趁着这个机会,大家见见面,联络联络感情也好。”
村长环顾四周,等乱哄哄的村民都安静了下来,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是因为村里昨天发生了一件很恶劣的事情!陆家的小姑娘,陆明画被人偷袭了,打成了重伤!”
“轰”顿时祠堂里议论纷纷,虽然许多人都听说了这件事,但是被村长郑重的说出来,感觉还是大不一样。
“安静!我知道大家都想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好在经过一晚上的抢救,陆明画醒了过来,下面就让陆深给大家具体说说。”
村长说完,众人又议论起来,有的说昨天亲眼所见明画伤的有多重,有的夸沈妙医术高超,还有人差点站起来准备逃跑,真是坐在寇氏旁边的陆生富。
“你怎么了?”感受到儿子的异样,寇氏疑惑地看向他,此时的陆生富满头是汗,一旁的李氏也彻底蒙了,事情败露了。
“没,没什么。”陆生富赶紧否认,他现在心乱如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明画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但是他现在不敢有什么动作,因为在寇氏旁边的老者也看了过来,他正是陆生富的父亲,陆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