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安心(1 / 1)

第九十九章安心

方棠仰起脸,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仍坐在白落言膝盖上,双臂虚软地垂下。白落言亲亲他的额头,微侧过身抽了几张电脑旁的纸巾。

白落言替他细细擦拭,还不忘在他耳边调笑着道:“真是糟糕的画面。”

方棠喉咙一紧。

他的大脑还是空白的。当酥麻的感觉如海浪潮涌般消退,他瘫软在白落言怀中,仿佛成了一个空有体温的躯壳。

白落言看他出神的样子,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在想什么?”

方棠看着他,用哑到极致的嗓音道:“……没想什么。”

“你在想我。”

白落言用了一个肯定句,而后又微笑起来:“想我什么?”

方棠握紧了手指,说:“想你,还能恶劣到什么程度。”

“这不是恶劣。”白落言望着他的双眼,认真地道:“我只是不想你那么难过,小棠,你的身体对我有感觉,你为什么不诚实一点,好好面对呢?”

方棠勾了勾嘴角,颇为讽刺地道:“这种感觉,只要兴致到了,对谁都能有,一点也不值钱。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不值钱的是我。”白落言吻着他的鼻梁,低声说:“你是无价的,你喜欢我,才会为我动情。小棠,我知道你气我,从今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希望我做的,我一件也不做,你觉得不对的,我就为你改正,我有时候分不清对错,你教我,监督我,我都听你的,你如果生气了,可以打骂我,甚至往我脸上砸蛋糕。”

“你被砸过两次,那你砸我两百次好不好?我知道,我的欲望是不值钱的,所以我不碰你,可是你因为我动了情,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白落言按住方棠的肩,迫使他抬头,眼珠直直看进他的眼底。

他这样不由分说地侵占他的双眼,扰得方棠心跳漏了一拍。

对视几秒,白落言突然笑着道:“你瞧,门外有双眼睛一直在看着你。”

方棠一愣,下意识地转过头。只见狗蛋此时正傻愣愣地蹲在门口,它显然不懂它的主人刚经历过什么事情,等到方棠反应过来,下巴却又被白落言捏住了。

他再度封锁了他的呼吸,嘴唇相触的刹那,方棠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微微张嘴。

白落言得了逞,心中像有一片落叶飞旋飘下,堆积树底化作泥土。他手掌使力抚摸着方棠的腰,更深地吻他,直到方棠已经无法呼吸,才含着笑松开了他,手指轻柔地捏着他的耳垂。

“我……还得去洗一下。”方棠的牛仔裤被弄脏了,等会儿得换条干净的。

发泄过后他的身体有些疲惫,大脑亦跟不上思路。他模模糊糊地消化着白落言的话,心脏拧成了一团。

他的一步步退让终于造就了今日的后果。不怪白落言恶劣,他自己也要负很大的责任。

他恨白落言,这一点毋庸置疑。恨到想要割他的肉,喝他的血。恨到恨不得亲手杀掉他,让他也体会一遍被心上人践踏,忽视的滋味。

可当他落入白落言怀中,被那双熟悉的手抱着,听着那些露骨的情话在他耳畔反复回响,他的身体仍旧不受控制地为他发热,动情。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当白落言触摸他的时候,他竟还会有那么强烈的感觉。

他才明白,他恨他,更爱他。这爱也许曾经被恨压过,却从来没有一日不存在他的心底。

太爱他,所以这恨亦是毁灭性的。无法原谅,不能原谅,爱到最爱,也最恨。

这一刻,方棠几乎是有些绝望地想,原来,变态的不仅是白落言,他自己,更是如此。

草芥般飘零的岁月造就了他和白落言扭曲的性格,白落言的阴暗显而易见,而他无非藏得更深。他看似正常,其实,不过也是一只过度缺爱的怪物,不然,他怎么会因为一颗糖就爱上白落言,而且是以近乎献祭的方式,也不会如此时一般,因为白落言的几句话就彻底动摇。

他虽然气白落言偷偷存下了当年的视频,可他只要想到,白落言是因他而兴奋,他的身体,也会难以抑制地感到更兴奋。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俗人,逃脱不了人世间最令人醉生梦死的欲望。

这个认知击溃了方棠的理智,他无力地靠在白落言怀里,几乎是有些自暴自弃地任由他将他小心翼翼抱起,像抱着一件珍贵易碎的宝贝。他们重回了浴室,待清洗干净后,白落言找出了新的衣服,像照顾着没有行动力的宝宝一般,一件件替他仔细穿好,连裤子也是蹲在他的脚边帮他套进去,方棠脚受了伤,白落言让他把腿微微翘起,用一只胳膊撑着。等到裤子穿了进去,方棠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推开白落言,自己用手靠墙,勉强使力提了上来。

他扣好扣子,忽然感觉白落言又摸上了他的腰,他正要回头,白落言却又将他抱了起来,一路进入主卧,方棠脚不沾地,但这回他没有抗拒,甚至可以说配合得有些过分。

坐到了床上,白落言柔声问他:“想喝水吗?”

方棠摇摇头:“不了。你今晚……”

“今晚我留下来,照顾你。”白落言说,“我睡隔壁,你如果有需要,不管是上厕所还是想吃什么,喊我一声就是,我保证随叫随到,好不好?”

方棠有些犹豫:“你……要不还是回去吧,你在我家,我很不自在。”

白落言笑起来,说:“你都没原谅我,当然不自在。要不你就答应我,回到我身边吧,你看,我都这么爱你,疼你了,你也还爱着我,不如我们和好,把过去的事全部忘掉,或者,不忘掉也行,你就拿一辈子来使唤我,让我当你的宠物和暖床工具,怎么样?”

方棠瞪他一眼,“你少来。”

白落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已经很少了,不少的话,我直接就地把你办了。”

“老子让你滚,你是没长耳朵?”

“长了,但是不滚。”白落言笑着看他,“宝贝,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哪里是那么乖乖听话的人。你看你,人那么好,心肠又那么软,我要是不把你看紧点,被别人追去了可怎么办?那个林谦,我瞧他就对你虎视眈眈的。”

方棠起了火:“你还真是……”

“我爱你。”

白落言倾身,与他额头相抵,他没有吻他,手指却紧紧与他纠缠。

方棠愣了一瞬,只感觉灼热的气息微微拂过面颊。

极近的距离,仿佛可以隔着衣料清楚地捕捉彼此的心跳。这一刻气氛过于温存,方棠还没开口,便见白落言闭着眼,兀自轻叹,吐露心声:“怎么办,小棠。”

“当我发现我爱你的时候,我只能越来越爱你了,连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方棠凝视他,呼吸又渐渐变得短促。

他移开脸,喉咙有些发干地说:“你想留就留下吧,我困了,想睡觉了。”

“好。”

白落言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轻声说:“晚安。”

关上灯,方棠裹进了被子里。

白落言贴心地帮他把棉被铺好,确保方棠每一处都被盖好之后才放心离去,房门无声地关闭,一会儿,方棠呼吸均匀,陷入了梦乡。

原以为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可是方棠又做了那个噩梦。

梦里,他被许多人追赶,直逼到了悬崖边,求生的意志使他纵身一跃,等到冷风呼啸耳畔,方棠大喊一声,猛地惊醒!

他脸上满是汗珠,喘息得很急。而这时,房门被推开,白落言走了进来。

“怎么了?”

白落言坐在床边看他,十分担忧:“又做噩梦了?”

方棠看着他,他还穿着外套,一点也没有睡过的样子。方棠平复了思绪,用有些沙哑的嗓音沉声问:“现在几点?”

“刚过一点半。”白落言皱眉看他,“你经常做噩梦吗?是不是神经衰弱,和我有关?还是以前留下来的后遗症?”

“不是,和你没关系。”方棠说,“偶尔这样,不是经常。”说着,方棠又盯着他,问:“你没睡觉?”

“我去楼下的药店拿了点外用药,想趁你睡觉时给你擦的,结果刚买回来就听到你醒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白落言握住方棠微凉的手指,安抚着说:“宝贝,别怕,我在这里。”

方棠望着他的眼,心头说不清什么滋味,却没来由地感到了一阵熨帖。

真是好笑。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因为白落言的存在而产生安全感。

他安心地躺了下去,白落言将手探进被盖,准确捉到了方棠受伤的脚。因为怕他着凉,所以他只打开了一点缝隙。方棠的脚沾过热水,如果不及时上药,仅靠冰敷是收效甚微的。

他低头打开药瓶的盖子,将黄褐色的药水倒在掌心,又用体温捂热后,才温柔地将其涂抹在那高高肿起的地方。碰到那一圈深青色的时候,他不时地问他疼不疼,方棠说这点疼他还受得住。

他在床头看他如此谨慎的样子,忽地低声笑了起来,说:“你现在做的事情,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白落言也笑,“你以后慢慢就会习惯了,你瞧。”

他轻轻晃晃他的脚踝,“这下真的肿成一个小猪蹄了。”

“不影响,我明天照常开店。”

“行,那就早点休息。”白落言说,“明早我叫你。”

方棠欲言又止:“那你……”

“我不会走的。”

白落言静静凝视他的眸,声音极坚地道:“我会一直在这陪着你,直到天亮,安心睡吧,小棠。”

作者有话说:

草莓:白渣你这样都追不回来那证明你曾经确实很渣……

白渣:快,icu给我安排上!

草莓:呵,你以为只是icu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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