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太晚了。
就算那具尸体不是季安,他们也不知道季安究竟去了哪里。
林照之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拳头,苍白的手指被自己掐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红痕。
季如朗烦躁的扔了啤酒罐子,讽刺道:“算了,要真的是季安……也算是解脱了,他这辈子,活的真他妈就是个笑话。”
林照之无声的咬紧了下唇。
不,一定不能是季安。
如果他还活着……
他一定用尽一切办法找到他,他一定不会再让季安的后半辈子是笑话。
林照之待到下午三点多,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他走到玄关的时候,季如朗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季如朗和他几乎是瞬间就怔住了,盯着那“嗡嗡嗡”响的手机,一时间谁也不敢动。
他们都明白,这个时候打来的电话,很有可能就是……
林照之狠狠的拧住了眉头。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季如朗才抓起了手机。
从林照之的角度看,他的手指颤抖的厉害。
他看了眼屏幕,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喂?”
“……是,我是季安的家属……结果出来了是吗……”
“嗯,您说。”
林照之见季如朗的眼神猛烈的晃动了一下,然后他颤抖着说了声“谢谢……我马上就过去。”
他挂了电话,久久的呆坐在原地。
林照之声音哑了,心脏几乎凝滞:“怎么说?”
季如朗安安静静的坐在原地,像是傻了一样。
林照之走了回去,晃了晃他:“季如朗!到底怎么说!”
季如朗像是回了神,他眨眨眼,嘶哑道:“他们说……dna……比对上了……”
林照之的大脑“嗡”的一下就炸开了。
林照之
他在这一刻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觉得像是被一把沁冷的利剑整个穿透了。
心口呼呼的往里面灌着凉风。
他一点点的松开了按着季如朗肩膀的手指,一种难言的剧痛,疯狂涌动。
为什么?
他才多大……
会不会弄错了?
会不会季安根本就不是季家亲生的儿子?
那对父母明明对季安那么差……
可是又怎么解释季安和季如朗相似的长相呢?
难不成季如朗也不是亲生的吗?
林照之脑子里凌乱无比,他就像是一个落水的人,拼命的去抓最后那根救命稻草。他不相信季安死了。
不可能!
季如朗好似从失神里找了些许的理智。
他静静的望了眼林照之,眼神有些许的深沉:“你还喜欢我弟弟是吗?”
林照之难以喘息。
喜欢啊,他喜欢季安啊。
这种痛彻心扉,悔不当初的感觉,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曾给与自己的。
顾清让给了他数不尽的遗憾,可只有季安一个人,叫他知道了什么是……疼。
季如朗静静的看着林照之,他苍白的脸色和猩红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沙哑而又坚决:“那就请你,一定要把我弟弟找回来。”
话音刚落,林照之便僵住了。
他抬头,有些怔怔的看着季如朗:“什么……意思?dna不是比对上了吗?”
季如朗道:“是比对上了,不过比对上的不是季安父亲的dna,而是他们dna数据库里的一个。”
林照之的心脏几乎凝滞。
他的眼神猛烈的晃了两下,声音颤抖:“所以,所以季安……”
“他还活着。”
林照之不太自然的笑了两声出来,眼眶愈加发红。
“那个小傻逼……”
他还活着。
他真的还活着。
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幸运像是从头顶猛烈的砸下来,林照之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不管他现在在哪,他都会把季安找回来。
“派出所那边我还要去办点手续……”
林照之:“我和你一起过去。”
“嗯?”
林照之声音低沉,他低头从口袋里拿出样东西。
季如朗看着他摊开掌心——
是那枚戒指。
“这戒指是我送给季安的,上面有和我季安的名字,绝对错不了,那个死去的人是怎么拿到的?”
季安当初离开的时候,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带,这戒指他是卖给了那个人,还是……
林照之的大脑又乱了。
见他有些烦躁,季如朗道:“先别多想吧,警察也应该联系了那个死者的家属,我们过去问问,也许会有别的线索。”
“好。”
季如朗和林照之很快就赶到了警察局。
一个男警察请他们进了一间小房间,那屋子里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正低着头沉默着抽烟,面色看起来很是悲痛。
男警对季如朗说:“这位是严小磊的家属,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
“好的。”
男警离开后,季如朗问那男人:“叔叔,您节哀。”
男人浑浊的充满了血丝的眼睛疲惫的扫了一眼季如朗,声音苍老:“有事吗?”